《镜头后的真相》 案起 叩、叩、叩......一声又一声不规律且忽大忽小的高跟鞋声划破了寧静的夜晚。 一位身穿紧身华服的妖艳女子,带着浓浓酒意、跨着蹣跚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阵噁心在胃间翻腾,她停了下来,靠着墙稍作休息。 就在她觉得舒服一些、打算快步走回家时,对街有个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透过朦胧的眼,她看到一个状似人的物体倒在对街。 「哈,是谁醉倒在路上呀,真是丢脸!」女子边嘀咕边上前察看。 她过了马路、走到对街、定睛一看,她发现是个男子,面部朝地、以大字形之姿倒在地上。 女子忍不住蹲下去并伸出手指往男子头部搓了搓说:「嘿,先生,别睡在这,很丢脸的。」 男子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远处传来了哀戚的狗叫声。 女子心想:这也睡得太死了吧,到底是谁可以睡成这样? 耐不住好奇心驱使,她费力地把这男人翻了过去。 「阿──」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附近住户一个个点亮了灯,出来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嗯──嗯──嗯──,放置在床头柜的电话响起,黄警官从梦中惊醒。 「喂,我是黄子军,请说。」 「黄警官不好意思大半夜打电话给你,我是林愷,发生命案了。」 「好,我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我立刻赶过去。」 黄子军按下结束通话按钮,快速整理一下装容,钥匙一抓,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 到了现场,除了许多围观的群眾外,鑑识人员、法医等等也都已在现场开始调查起案件。 黄子军穿过看热闹的民眾与封锁线,跟鑑识人员拿了口罩、手套并穿戴上。 眼尖的林愷一看到boss出现,快步走向前黄子军报告状况。 「黄警官跟你说明一下目前最新调查结果。在凌晨一点四十三分,我们接到苏沛恩小姐的报案电话。她说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目前推测死者年龄约三十出头,死因为坠楼身亡。但由于死者身上没有相关证件,所以还无法确认死者身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跡或特别物品,只发现这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黄子军接过笔记本,盯着笔记本进入深思。 「警官,请问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或是指示?」 「目前没有,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新发现再向我会报。」 深入 黄子军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看着林愷前不久送来的报告书。 死者名叫蓝宇勤,三十二岁,长相白净俊秀,体型修长瘦弱,标准文弱书生类型。是一个刚成名的网路作家,除了写作收入外还出租自家屋做为第二收入来源。生活与财务状况稳定,没有与人有任何金钱纠纷。 父母已逝,没有兄弟姊妹,交友极为单纯,或着可说是几乎没有朋友。听林愷说,他们好不容易查出死者可能身分,要请家长亲友指认时,都找不太到联系的人。最后还是请他已分手三年的前女友协助才真正确认其身份。 蓝宇勤平常都待在家中,除了星期三和星期日会出门採买和倒垃圾,其他时间鲜少出门。与邻居鲜少有互动。依照邻居描述,蓝宇勤是个冷淡孤僻的人,跟他打招呼时,他只会面无表情地点个头就马上离开。没有人跟他聊天交谈过,大家对他一无所知。 目前向他租屋的房客只有一个名叫陆孟幽的神秘年轻男子。林愷去拜访过他几次,但是敲门都没人应门,也联络不上他。邻居说他们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至于死因是因为坠楼后头内出血而亡,除了多处因坠楼粉碎性骨折与出血状况,没有其他外伤或重物撞击跡象,体内也没有其他毒性或药物反应。 命案现场除了笔记本与死者指纹,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可疑指纹与物品。 看完整份报告书黄子军眉头更加深锁,暗问自己:总总跡证都指向自杀,但为什么直觉告诉自己事有蹊俏呢? 黄子军边揉着太阳穴边走向饮水机,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闭上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喃喃自语着:难道笔记本里藏了什么我们还未发现的线索吗? 「阿──,完蛋了,对不起!」总是冒冒失失的陈筱涵大叫一声。办公室因此变得吵杂。 「陈筱涵你闯大祸了......」 「什么不搞你搞这个......」 「妈呀,连证物你也敢伸出毒手。」 「死定了你,这笔记本可是关键性证物耶!」 黄子军端着咖啡走向陈筱涵,蹲下拿起几页被撕下的笔记本内页,抬起头看着陈筱涵。当大家都觉得黄子军要大骂陈筱涵时,黄子军竟然露出大笑说:「终于被我发现了!」 黄子军迅速拿起笔记本、拉了最近的檯灯,开始在灯光下照呀照,一个个字竟然一一浮现出来。 新生活 八月十二日星期六 今天是田雨霓搬入的第一天,从今天起我们将开始一起生活! 虽然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簷下,我依然雀跃不已。 今天她虽然穿着轻便,但依旧光彩夺目。 简单素雅的淡妆、活泼俏丽的长马尾,水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棉质无袖背心加上白色的迷你短裤,今天的打扮让她显得相当活泼有朝气。 喔──,她香汗淋漓的景象更是让我难以忘怀。因汗水而展现的身型,因运动而润红的脸颊,这根本就是禁忌的诱惑,让我难以压抑那躁动的情绪。 一向害羞被动的我强行用理智压抑下那浮躁,依旧很绅士的帮她完成搬家的相关事宜,没有过多的交谈与相处。 其实除了理智控制了我原始的衝动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我不敢听从我的本能。 她邀请了很多朋友搬家,而且大部分都是男性。 其实很多男性友人帮她搬家不足为奇,毕竟搬家这事情本来就要借助男人,但是她跟她的男姓友人的互动都相当亲密,这让我吃味不少。每当我看到她为朋友擦汗、递水、开怀大笑,我就忍不住想把他们分开、把田雨霓隔离, 我想把她占为己有、让她专属于我。 蓝宇勤 购物 八月十三日星期日 今天是我固定的採买日。 在出门前我特地弯去田雨霓的房间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购买的东西,她露出浅浅的迷人微笑回答我「没有」,谢谢我的关心。 当我接受到她的「好人卡」、转身要离开时,她温柔地抓住我的手说:「虽然没有特别需要买的东西,但你愿意带我逛一下、介绍一下附近商家和环境吗?我对这附近还相当陌生。」 我马上回答她「好」。 其实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她的声音离我相当遥远。 当下我只感受到那温暖又柔软的触觉,这是我自从与上个女朋友分手后就没有在体验过的美好, 更明确的说她那柔嫩的碰触是我有生以来最舒服的经验。 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爽朗的答应她的要求? 那是因为,她是我的女神,是我的一切,对于她的要求我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 今天的太阳很大,她撑了一个漂亮的蕾丝镶边白色阳伞,身穿粉色无袖一件式v领洋装加上一个白色小可爱,那腰间的蝴蝶结绑带随着夏季的微风晃呀晃,喔,我多想轻轻拉开那绑带...... 我带他绕过她所有有兴趣的地方,咖啡厅、书店、服饰店、便利商店、生鲜超市...... 后来我们来到一家甜点店,就在我打算请她吃这家店最好吃的莓果幕斯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jason哥......嗯嗯.......有空啊......好啊,谢谢你,我好感动唷.......那你可以来接我吗?......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loveyou.......嗯嗯,待会见。」 「蓝宇勤,不好意思耶,我朋友们要帮我庆祝搬新家,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今天很谢谢你带我认识环境。先走囉。」 「嗯嗯,不会。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好的,谢谢你。真幸运可以遇到像你这么好的房东。掰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交杂着落寞且愤怒的情绪。 落寞是因为我们短暂的约会就这样画下句点。 愤怒是我没办法留住她,还要假装内心宽大和带着笑容送她去跟其他男人聚会。 越想越不甘心,我决定做一件疯狂的事...... 我要拥有她!我要了解她的一切!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很大的投资,我买了一台针孔摄影机与一台监听器。 蓝宇勤 决心 八月十五日星期二 今天早上我如期十点赴约。 当田雨霓打开门时我发现她的状态非常的差,一副宿醉模样,看得我非常生气,好好的女孩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虽然生气归生气,我还是帮她煮了醒酒汤并装了wifi。 在装wifi时我有稍微试探一下她宿醉的原因,但她只是很敷衍的简单带过。 看来我们的交情还不够,我必须再想办法更深化我们之间的关係与信任感。 回到房间,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釐清这几天的总总与规划接下来的计画。 一直以来我在感情里总是扮演「王者」的角色,从不扮演如此卑微的角色。我负责发号司令,另1半会全力配合与服从。此外,另一半的行踪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对于我的关心会相当珍惜,绝对不可能敷衍搪塞、爱理不理。 但是田雨霓完全推翻这些既有的传统。 我忍受她与异性的友好关係、为她主动做大小事、她可以轻易呼咙我的问题...... 我不能再让这种失常的现象继续发生下去,我必须重振雄风,得到这段关係的主导权! 虽然这样说很怪,讲得好像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一样。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她已经是我女朋友,我也相信在现实生活里也马上会是如此。 我拟定了以下的短期目标: 1.设法让她信任我、什么事情都向我报告。 2.利用监视系统,了解她的作息习惯。 3.切断她与任何男人可以相处的机会。 4.让她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蓝宇勤 陷阱 八月十六日星期三 达成短期目标第一步:约她喝酒谈心。 经过酒精作用,我就可以轻易套出我想要的答案。 而且依照她昨天的状态,她应该不太会喝酒,我有把握我绝对会比她还要清醒。 于是我写了一张邀请纸条: 田雨霓: 很开心有你这房客,希望你喜欢你的新生活。 虽然我已经简单带你介绍了附近环境,但还有一个很棒的地方我希望可以找机会介绍给你。 昨天在装wifi设备时你有说你今晚没有其他安排,如果方便的话今晚九点我们在家里后阳台见。 蓝宇勤 将纸条塞在她的门缝下后,我就出门购买东西了。 晚上八点五十五,所有东西都就绪了。 附有软垫的两个躺椅,中间放了一个矮茶几,上面摆了几瓶红酒与一些零嘴。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越来越接近九点,我突然紧张起来:她会不会今晚临时有事?就算她有空她会来吗?就在我心情忐忑不安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晚安呀,蓝宇勤。谢谢你约我。今晚要介绍什么好东西给我?」 听到她的问候声,我整个人放松许多。 「其实在我们家阳台可以看到很美的星空,如果以后心情不好可以来这里看星星、散散心。」 接下来我们边喝着红酒边聊天。虽然一开始她还是有点防备,回答得比较保守,但后来我们完全喝开,她也开始透漏一些比较私人的事情。 她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是家中的独生女。爸爸妈妈对她很好、很宠她,也很认真栽培。但在国中的时候,双亲发生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而离她而去。双亲的离去让她备受打击,她因此过了一段很长的荒唐日子。 近一两年她希望可以振作一点,所以才搬家、换新环境、找新工作。 原本想问她更多关于荒唐岁月的事情,但当她开始回想起那段往事时,表情就相当凝重,甚至眼角泛起泪意。看到她的表情让我充满罪恶感,我只好拍拍她...... 就在此时她很主动的把头靠到我的肩上,轻声地说:「能遇到你真好,就像我哥哥一样。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放松,什么事情都可以聊。」 听到她的坦白,我超雀跃,虽然我对哥哥这词有些许不满,但至少我已达成目标一:让她信任。 由于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诡计,我依旧维持沉静的表情、轻摸着她的背边说:「以后有任何需求或心事都可以跟我说。」 蓝宇勤 转移 八月十七日星期四 看来我真的变了,无法在和以前一样蛮横专制。只要遇到田雨霓我就一整个没辙。苦闷皱眉、娇嗔撒娇、无助流泪.......都让我不忍继续胁迫,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遇到对的人、爱到了吧。 但这现象让我相当苦恼,因为这让我的大男人尊严不知道往哪摆,要如何同时兼顾爱情和自尊? 我决定将一切写成小说!或许将之化为最喜欢的事可以舒坦一些。 上了平常写小说的平台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帐号,由于这次要写的风格跟以往迥然不同,所以我决定用新笔名创作。 书名:我其实可以更勇敢 作者:蜜桃女孩 故事大纲: 我,陶小蜜,今年28岁,过着跟同年龄女孩一样的生活。 工作......一般般,虽然小有成绩,但还卡在一个要上不上的位子。 生活......一般般,虽然不到大富大贵的地步,但还是可以偶尔放肆一下。 交友......一般般,虽不到交友广阔,但是有几个贴心挚爱的闺蜜。 感情......那就很不一般般了,根本是痛苦的深渊。 原本是家中小公主的我在十几岁顿失依靠,马上变成一个缺乏爱的孩子。为了寻找失去的爱,我有过1段荒诞的过去。在经过多次心痛心碎的过程后,我决定要改变。换了一个新环境,接触新的一群人,也遇到一个欣赏的对象。但像我这样的女孩,值得拥有这么好的生活吗?而且些东西不是说断就可以断的,过去总总还是一直来干扰我的新生活...... 坐在电脑前,不停歇的把田雨霓的人生故事打成小说,不知道的空白部分用想像填补。 用女性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故事,我好像越来越贴近田雨霓。 将自己写成她的幻想崇拜对象,大大满足我的男人自尊。 看着监视器中田雨霓换衣服的曼妙身影,我改变主意:我将此小说从短篇小说改成了长篇章回小说。我要写一篇专属于她的长篇小说,同时满足我的慾望。 随着内容越打越多,我彷彿越来越像田雨霓,越来越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往后伸了一个懒腰、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我决定放弃之前所订下的目标。 田雨霓在追求的应该就是个能永远在她身边守护她、支持她的男生,而真正爱一个人,不也看着对方的笑容就相当满足了吗? 蓝宇勤 惊险 八月十八日星期五 今天真的是太有惊无险了,差点被田雨霓发现我的秘密。 刚吃完晚饭,我又进入「蜜桃女孩模式」。 「嗨,蓝宇勤,你吃饭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我反射性的关上我的页面。 「喔,刚吃饱。你怎么进来的?」 「我刚刚敲你的门,但你没有应。后来发现你没锁门就直接进来了。吵到你了吗?」 「没有,只是在忙一些事,不过差不多告一个段落了。」 「那就好。本来想说星期五晚上跟你喝个小酒、放松一下的,看到你在忙还担心吵到你了。」 「不会啦,就只是写一些东西而已,明天写也可以。」 跟她坐了下来,开始喝她带来的啤酒和小菜,聊起了一些生活琐事。 她问我都在做些什么?我说我是一个网路小说家,虽然还没有什么名气,很一般般。 她露出兴奋的眼神说自己很喜欢看小说,并追问很多关于写小说的东西。 都写哪一方面的小说?灵感怎么来的?可以给她看一些作品吗? 我开了几篇之前旧帐号写的几篇奇幻小说给她看,也跟她解释受几位小说家啟蒙,所以决定尝试写作。在稍微瀏览完我的作品与听完解说后,她露出像看神般的崇拜眼神看着我说她很喜欢我的故事、她会回去好好看我的作品。 经过这么一表示,我男人的优越感怎个都来了。这就是我一直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感觉! 「这是什么?创作手稿吗?」 在我还沉浸在优越感时,田雨霓开始翻动我堆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不行,那里有...... 「啊,没有啦,就几个很零碎的想法,还不完整。等之后完整些再分享给你。」 呼──,差一点就被她发现我夹杂在手稿里的纪录她总总的这本笔记本。若是真被她发现我一定会被唾弃,搞不好还会被告性骚扰。看来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她永远无法发现这一本日记本。 蓝宇勤 新房客 八月十九日星期六 今天接到一通看房的邀约电话。 虽然有机会出租空房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动物的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语调平静没有波动、用词精准不带情绪,让我想到盯着猎物、随时伺机而动的豹。 下午五点三十分,约看房的到了。 他的名字叫陆孟幽,是一个阴沉神秘的年轻男子。 长相俊挺,体型高挑精壮,有着小麦色的肌肤。 穿者全黑色的劲装,右耳带着极为夸大但富有设计感的黑色耳环。 拥有完美的外表的他只有一个小小的瑕疵:左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粉色伤疤。 在看房时,他异常的沉默,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就在我介绍完房间设施与收费方式后他终于提问了:「请问最近是否也有刚搬进来的房客?」 虽然觉得这问题很怪,但我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他:「有,上礼拜。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好奇。」陆孟幽冷冷地回答。 之后我设法跟他间聊,想多了解他的事情,但他都精简冷漠的呼咙过去。 突然手机一震,田雨霓来电。 「田雨霓,怎么了吗?」 「我今天出门太赶了忘记带感应卡,你现在在家吗?」 「嗯嗯,你回到这再按门铃,我会帮你开门。」 「好喔,感谢你。我在十五分鐘左右会到。」 当我一掛掉电话,陆孟幽马上说他要租这房间,并从皮包拿出一叠现金。 虽然这个人有点古怪,但我找不到妥当的理由拒绝他,再加上最近开销比较大,我就接下现金、签了合约。签完后陆孟幽就丢了一句:「我下星期六会搬进来。」离开了。 田雨霓一回来,我跟她说有新房客的事情。 听到此消息她神色有点慌张,问了新房客的长相、年龄等等,其中最奇特的问题是新房客身上有没有明显刺青。我回答她没有,并追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只喘了一口气说:「没有,只是好奇。」 蓝宇勤 隐藏 八月二十日星期日 昨天田雨霓的反应让我有点好奇与担心,而且她昨天回房间后显得非常焦虑,不断在房间来回踱步、坐立不安。但是今天早上我看她又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异状,还很亲切地跟我微笑、间聊。虽我又试图询问她昨天的事,但她似乎不想再提这件事,说声没事就笑笑带过。或许是因为还处在新生活的转换阶段,所以对很多事情都相对敏感吧。 而我这一两天烦恼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原本想说找个隐密的地方把日记藏起来、锁起来,但我总觉得还是不保险。 因为我依旧要冒着写到一半她进我房间或是哪天被她无意发现的风险。 经过长时间的瀏览与收集资料,我发现一种天然的隐形墨水:柠檬汁。 于是我买了新的活页日记本、柠檬、钢笔、灯、组合桌与玻璃板。 我将组合桌上方的木板改成玻璃板,并将灯放在桌子下方,让灯从下方往上打。再来,我将钢笔内的墨水换成自製的柠檬汁。如此一来,用该钢笔写出来的文字用一般肉眼看不到,需要透过光照才能明瞭纸张上的内容。经过试写之后发现相当成功。我相当认真的把旧日记上的内容从头到尾填到新的笔记本上,然后将原来的日记本消灭了。 原以为这些事情只要花我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但却花上我一整天的时间,忙到晚上十点多。今晚原预计要将昨天田雨霓奇特反应设计成陶小蜜故事的计画泡汤了。只好先洗个澡,透过萤幕与有睡前祷告习惯的田雨霓一起祷告,然后入睡。 蓝宇勤 护送 八月二十一日星期一 今天是星期一,一般上班族最痛恨的一天。 对于我这种自由工作者来说,星期一非常平常,甚至有时会忽略今天是星期一这档事。通常要看到一脸苦瓜脸、急着上班的上班族经过身旁或听到他们无奈抱怨,我才意识到新的一个礼拜开始了。 走出房门,望向田雨霓的房间,里面传出一阵阵急促吵杂的声音。难道急着赶上班的上班族出现了?正当我想敲门、确认我的猜测是否正确的时候,田雨霓开门了。 「不行啦,这样我会来不及耶......算了,我问问看别家。」 「早安,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要去哪?该不会要跟我说退租吧?」我半开玩笑地询问田雨霓。 「我要出国一星期,对了......你有车吗?」 「有阿,但是有段时间没开了。怎么了?」 「你可以载我去机场吗?我必须赶十一点的飞机,但是都叫不太到车,拜託拜託!」 看着田雨霓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迷人的乞讨表情与手势,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她的行李说:「走吧!」 放好行李、上了车,往机场出发。 田雨霓一路上一直分享她的计画。好朋友这礼拜要在峇里岛举行婚礼,而她很荣幸的可以当伴娘。而等婚礼结束后要趁机在峇里岛好好的渡个假。说着说着还拿出手机展示伴娘服与要住的渡假饭店,接着又跟我说许多婚礼的细节和渡假计画。 看她那么兴奋与期待,我也很开心。但......一个礼拜呀,我要有一个礼拜看不到她,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蓝宇勤 思念 八月二十二日星期二 今天是田雨霓出国后的第一天,我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不知道她在峇里岛过得如何?开心吗?婚礼顺利吗? 拿出日记本,边想着她边回想起我们相识的过程。 第一次见面,典雅的套装和精緻的妆容,我深深的爱上她。 搬家那一天,简单休间的穿着,依旧遮掩不住她的光彩亮丽。 环境介绍那天,田雨霓成为第一个让我如此吃味与疯狂的女人。 装wifi那一天,田雨霓宿醉、不爱惜自己的情形让我气愤不已。 阳台喝酒那次,对她有更深的了解,有了第一次较亲密的肢体接触。 来我房间喝酒那天,展示作品给她看,还差一点洩密。 新房客看屋那次,她异常紧张焦躁,真想给她拥抱与安慰。 真的是很感谢田雨霓可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从一个幼稚不懂爱的男孩,变成一个成熟、懂得关心守护的男人。虽然在她房间装了针孔摄影机与监听器好像过分了一点,但一向准确的第六感告诉我要继续保留着,这是一种爱她、保护她的表现。 蓝宇勤 房间 八月二十三日星期三 田雨霓出国第二天,还不是很能适应看不到她的生活。 打开电脑,看着针孔摄影机回传的画面,我开始想像田雨霓如以往坐在床上看书。 穿着性感的粉色小可爱,配上圆点的海军蓝绑带短裤,慵懒的倚靠在白色松软枕头上。 床旁微黄的灯光洒落在发辫上,整个画面是如此静謐知性。 表情丰富的她总是会随着剧情起伏变化,时而皱眉、时而轻笑、时而哀伤。 看累时,她会摘下黑色粗框眼镜,轻揉眼睛与按摩脸部肌肉。 她在看书的时候有一个很令我相当迷恋的习惯:无意识拨弄自己的发辫。 每当我看到这一幕,总会想起之前在阳台聊天轻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似乎可以闻到当时她身上淡淡高雅的玫瑰香味。 登登登......手机简讯声让我从幻想中回神。看了看手机,是无聊的广告简讯。 继续看着画面中空盪盪得房间,告诉自己:再过四天又可以在看到田雨霓了。 咦?那不是法蓝瓷的茶壶组?之前都只把目光放在田雨霓身上,从来没认真研究过她的房间摆设。现在仔细研究一下才发现:田雨霓真的是一个相当有品味的人。 在因急忙出门而没关好的衣柜中可以看到好几件知名品牌的洋装和风衣外套。衣柜旁的柜子上也有好几个贵气的包包。柜子下方更是有好几双上千上万的鞋子。回想之前去她房间时,床单好像是用触感极好的埃及棉製成,化妆台上也摆满眾多顶级保养品和化妆品。一个保险业务员可能过这种生活吗?月薪百万业务员?继承庞大遗產?还是......被包养? 不行,还是赶快睡觉吧,别用污秽的揣测玷污自己的女神。 蓝宇勤 分享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五 昨天兴致一来,一次写了五个章节,写到半夜三点多留了个伏笔才去睡。 一早起来已经早上十点多。刷完牙、洗完脸之后我坐在电视机前边看着无趣的节目边吃着早餐。 登登──,手机的line传来讯息......是田雨霓。上个星期五她来我房间喝酒,我趁她喝到兴头上时拱她加我好友。本来以为就算成为line好友也不会有什么互动,没想到田雨霓竟然主动传讯息给我了。 嗨,蓝宇勤,在台湾一切还好吗? 峇里岛真的超好玩的,婚礼也相当顺利美满。 一直没有感谢你送我去机场,送张我跟新娘的合照给你。(大美人的照片,很有诚意吧!) 底下果真紧接传来了合照。田雨霓与新娘手勾着手站在沙滩上,背对海边,开怀大笑。新娘很漂亮,但跟田雨霓比起来还是稍有逊色。照片中的田雨霓笑得非常灿烂,粉红色的伴娘蓬蓬短裙衬托出白皙的肤色,精緻的彩妆让她爱笑的迷人大眼更为闪闪动人。 储存照片后,回了讯息:一切很好,照片很漂亮,玩得开心呀! 原本想问她更多峇里岛之旅的小事、趣事,但怕被嫌烦或是觉得太超过(毕竟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关係,好像没资格问这么多有的没有的),所以就删除了。 放下手机,继续来写艷唇惊魂事件簿。 现在约瑟夫已经跟克莉丝汀见过面,知道她是一个职业舞女,交友相当复杂。而克莉丝汀怀疑要杀她的嫌疑人是他的隔壁邻居,名叫瑞克。瑞克是一个在家工作的工程师,生活交友相当单纯,也完全找不到瑞克要杀克莉丝汀的理由。克莉丝汀声称最近收到了恐吓信,其沾附着瑞克专属的自製香水味。经过鑑识调查,香水味的确与瑞克的香水相同,且恐吓信上确实有瑞克的指纹。但奇怪的是,笔跡却与瑞克截然不同。 第六章 星期二早上,瑞克如期赴约。他穿着一件熨烫过的衬衫与剪裁合身的西装裤,脚上搭配一双擦得发亮的深棕色皮鞋,头发上了发蜡、抓了个时下流行的造型。整体打扮相当体面帅气,完全不像长期在家只会打程式的宅男工程师。 「瑞克你好,我是警探乔瑟夫,今天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会,配合警官调查案件是应该的。」瑞克与约瑟夫握了个手,露出亲切迷人的笑容。温文有礼的回答让约瑟夫难以将他与冷血杀人魔连结起来。 「谢谢你的配合。这边请。」 我坐在电脑桌前不停地打着这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故事很有亲切感与真实感。我第一次写小说写得如此顺畅。 蓝宇勤 入住 八月二十六日星期六 铃铃铃──,是闹鐘吗?不对,是电话! 「蓝先生,跟你约今天下午两点搬入可以吗?」冷冷不带感情的字句在我耳边响起。 「喔,可以。」听完我的回答,对方马上掛掉电话,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看了手机时间,早上六点半,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抱着疼痛愈裂的头到饮水机旁装了杯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边喝水边揉着太阳穴。 刚刚打电话来的那声音好熟悉......对了,是陆孟幽,他今天要入住。ˋ 真的是很好奇陆孟幽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做什么样的工作。每次讲话都精准不带感情,只说重点从不废话。搞不好是军人出身,在高压、服从、严厉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养成如此孤冷沉默的性格。 下午一点五十八分,在两分鐘两点。陆孟幽应该不会这么准时吧!我还是先去个厕所。 抱着侥倖的心态进入厕所,脱下拉鍊,解放自我。当我拉上拉鍊,准备洗手时,门铃响起。 快速拿起手机一看,两点整!搞不好真的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如此准时。 快速洗完手,走出厕所,透过对讲机帮陆孟幽解了楼下的锁。不到一分鐘,身穿黑色劲装的身影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手上提着两个黑色大行李袋,脸上戴了一副很时髦的太阳眼镜,大气都不喘的说:「以后请多指教。」说完拿着行李直直往他的房间走去。一切发生的太迅速,我愣了五秒后才回神,拿着他房间和楼下大门钥匙走向他房间说:「钥匙,你忘了!」 「谢谢。」陆孟幽接过要时候,开始整理起他两大包行李。 「就只有两包行李?」 「对。」 「真不可思议,第一次看到搬家行李这么少的人。」 原本想多跟他聊几句的,但看他很认真整理行李,没有太大意愿间聊,我就识相的房门给戴上离开。 蓝宇勤 疑惑 八月二十七日星期日 今天田雨霓就要回来了,虽然预计要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家,但光想到就很兴奋。 打开房门,准备去每周的定期採买,刚好撞见陆孟幽。 依旧全身黑的打扮,真怀疑他有没有其他顏色的衣服。 「你也要去买东西吗?」 「嗯。」 「我也要去,一起走吧!我还可以顺便沿路跟你介绍一下附近商家。」 「嗯。」 沿路上跟他介绍环境并试图聊天,但还是他一如以往,简短地回应我,有时甚至还沉默以对。所以对他的瞭解还是很有限,只知道: 陆孟幽,二十五岁。是个银行保全,负责开运钞车的那种。没什么特殊癖好,平常没事喜欢锻鍊身体与打电动。单身,朋友不多。 进了卖场,我们各自买各自的东西。当我拿完我要买的东西时,看到陆孟幽站在一个货架面前沉思。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往货架望去,上面呈列着各式各样的刀具。 「你要买刀吗?家里厨房有公用的,要用可以拿去。」 「了解。」他又再次把货架从头到底扫了一次,什么也没拿就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我跟陆孟幽提起田雨霓。奇妙的是他话竟然因此变多,甚至还主动提问。出于保护田雨霓的心态,我回答的相当保守并设法转移话题。当陆孟幽发现我刻意带开话题之后也识相地闭上嘴,两人安静、不发一语的走回家。 本来要等田雨霓回来,提醒她陆孟幽行径怪异要她多小心。但是连续熬夜三天的脑袋终究无法抵挡睡魔的侵扰,在田雨霓回来前就先进入梦乡。 蓝宇勤 惊吓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田雨霓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机会跟她讲到话,只好等到晚上。 吃完早餐,坐在电脑前想继续完成小说,但是陆孟幽的脸和话语不断在我脑海里徘徊。 你有田雨霓的照片吗?她现在在做什么?有哪些亲密的朋友?平常的生活作息如何?你知道她过去多少?不行,我得想办法更了解陆孟幽,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拿了备用钥匙潜进田雨霓的房间,拆下窃听器。走到陆孟幽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拿出备用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整个房间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窗户窗帘拉上,冷气开到最低,这漆黑与冷度让人不寒而慄。左手摸向墙上灯的开关,没有反应......难道开关坏了吗?过了几分鐘,眼睛渐渐能适应黑暗,再加上门口透进来依稀的光,我可以看清楚房间的东西了。 墙上多了很多张类似画的东西。一是冷血的杀手,手上拿着枪,正对着一群囚犯扫射。另一则是武士拿着武士刀将人开肠剖肚,溅了一地的鲜血。还有一个无头、全身是血的男人被囚禁在椅子上,而他的头与传说中的血滴子一起掉落在地上。由于画作太血腥恐怖,我没有勇气全部看完。而且那些武器彷彿都有灵气似的,透漏着诡异的光芒。 我还是快一点藏好监听器赶快离开吧!......鏘!我不小心撞到血滴子那张画,而......血滴子就掉下去了!天......是、是、是「真品」。颤抖地捧着血滴子掛回墙上,但由于手抖得太厉害,掛了好几次才把掛回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藏好窃听器,想赶快离开这阴森诡譎的房间。就在要跨向门时,该死的好奇心作祟,无意识地将右手伸往武士刀,一摸......痛!流血了,果然是真的!迅速带上门、逃回我的房间。 坐在床上迟迟不能平息心中的恐惧。陆孟幽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的房间会有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是纯粹的收藏品,还是真的有在使用的用具? 蓝宇勤 浮躁 八月二十九星期二 昨晚好不容易遇到田雨霓跟她说了我的惊人发现,并跟她说要她小心一点。 田雨霓听完这件事后态度相当冷静,还安慰我别想太多,这种夸张的电影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她这种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我很紧张,担心一个不小心,田雨霓将会招到不测。看来监听陆孟幽将要成为我每天的定期工作。 今天一早,陆孟幽八点准时出门去上班,晚上七点多回到家。之后他看了一下电视、洗了个澡,玩了两三个小时的电动后就没声音了。我特别走到他的房门口,从门缝看到房间的灯已经按了,已经睡了吗?才十点半耶!除了早睡之外,没有其他异状,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吗?那些收藏只是他的怪癖吗?看了看监视器中的田雨霓,一如往常穿着性感的小可爱和迷你短裤坐在床上看书,过了差不多一小时,田雨霓也关上灯、睡了。 如此正常的一天就这样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难以平静,感觉暴风雨即将降临。 蓝宇勤 恶梦 八月三十日星期三 今天早上我被一个噩梦吓醒。 我被困在一间极为阴冷的房间。我被人用铁鍊困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嘴巴也被胶带封的死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觉不到任何人或动物在我身边,整个气氛安静、死寂、令人窒息。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一道亮光......是电视机!画面一片漆黑,但是在镜头的远方有一盏昏暗且一闪一灭的亮光。而这画面持续了十几分鐘,我心中开始纳闷: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画面?灯光那头有什么?此时,电视机似乎听懂我的心声,瞬间拉近,灯光下的一切毫不保留的展现在我面前...... 一个女人倒在鲜红的血泊中,肢体破碎不全,头颅已被切除、不知道被带到哪里。这女人似乎才刚被谋杀,因为胸腔处似乎还略有起伏。在这女尸的侧腰处有一个相当显眼的纹身,但由于镜头死角的关係,我只能看到一个半弧形旁有几个类似三角形的玩意儿。我看了看女尸周围,没有可疑人物、没有可疑的物品、只看到被支解的右手上握有一团白色混有一点黑黑的东西。当我想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砰!我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醒。喝了一口水,应该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吧! 为了让自己稍微放松,我约了田雨霓今晚小喝。田雨霓马上答应,还邀了陆孟幽。他们几时这么熟了? 在他们两个人还在上班的时候,我出去买了今晚要喝的啤酒和小菜。当一切都准备无误后,我坐到电脑前,继续完成我的小说。这篇小说好像颇受大家欢迎的,才写了快十章就有很高的点阅率与留言。许多网友表示故事情节很精采、很吸引人:也有人说描写得很细腻,彷彿歷歷在目......。看着网友的热烈回覆,信心大振,继续写下去...... 第十章 约瑟夫拿着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与三明治快步走进了办公室。手下查理随即拿了手上的报告跟了进去。 「约瑟夫,这是关于克莉丝汀小姐的相关资料。上次访查瑞克所说全属事实,应该是可以排除嫌疑。」 「嗯......,我看一下报告再下定夺。」 「此外,我们发现另一位可疑人物。名字叫做艾莉?史坦克。她是住在她楼上的邻居,是一位普通上班族。她与克莉丝汀有过多次口角...... 认真描写着新角色与设计可疑圈套,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时间。 蓝宇勤 解答 八月三十一日星期四 虽昨天喝酒时发生一小意外,但整体来说还不错,至少解除些疑惑。 看到田雨霓和陆孟幽一起来我房间时,我相当诧异。田雨霓马上解释说他们是之前在社团认识的。当她离开那社团时候就没在联络了。前几天遇到他时也相当惊讶,没想到我口中的新室友是他。难怪陆孟幽会一直问田雨霓的近况,田雨霓也不对陆孟幽奇怪的收藏感到惧怕。接下来田雨霓开心的跟我们分享她的峇里岛之旅,不停说着婚礼有多棒,风景有多美之类的话。后来在田雨霓去上厕所时试探了一下陆孟幽。 「你是有特别在练身体吼?身材练得很不错。」 「嗯,工作需要。」 「那你有要特别练武术或怎么使用枪之类的吗?」 「有培训过。」 「那你比较专精哪个吗?」 「刀吧。」 「难怪那天你会站在卖刀具的货架面前那么久。你有在收集吗?」 当陆孟幽喝了一口啤酒,正要张口回答我的时候,厕所里传来了尖叫声。我们俩立刻站起往厕所方向衝去。看到田雨霓瘫软的靠在墙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有、有......有蟑螂!」陆孟幽将田雨霓轻轻抱起、带离卧室,我则快速消灭了蟑螂,洗了手,拿一杯温开水给田雨霓,让她压压惊。喝完水,冷静了几分鐘,田雨霓又恢復原本的元气和精神,继续刚刚她还没说完的话题。 晚上十点多,田雨霓和陆孟幽帮忙收拾垃圾,结束今天的小聚。当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田雨霓接到一通电话。看了来电显示,带着歉意地跟我们先行告别,溜回房间讲电话去了。陆孟幽收拾完所有东西后也离开。临走之前他跟我说:「我知道你很喜欢田雨霓。但我劝你不要有过多遐想,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田雨霓这件事情的?看着萤幕里讲电话中的田雨霓,一个个新问题从心底冒出。 蓝宇勤 电话 九月一日星期五 难道陆孟幽也喜欢田雨霓,所以他才警告我?但从行为举止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有任何曖昧不明的关係。还是田雨霓不喜欢我,要陆孟幽警告我离她远一点?但若是如此她不可能跟我依旧有说有笑的。还是田雨霓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当我想到这里,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嘿,蓝宇勤可以接受哥儿们的一个不情之请吗?」电话那头传来钱奇翔的声音。 钱奇翔是我难得的挚友,也是我少数有在来往的人。 「说吧。」 「我妹在你家附近工作,最近一直狂抱怨住家里通车上班太累,想要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你那还有房间可以出租吗?」 「有是有,但她会想要租这吗?」 「哈,当然是有问过她才打这通电话呀,那女人那么难搞,我才不敢自作主张。」 「那麻烦她跟我约个时间看一下房好了。」 「不用啦,她看过我之前去你家拍的照片和听完介绍了就说要去了。」 「啥?还是看一下吧!不要搬来了才在抱怨东抱怨西的。」 「不会啦,她急着下礼拜一报到上班,没时间让她挑三拣四的。只是看在老朋友的情面上,房租可以算便宜一些吗?」 「哈哈,房租好谈,见了面确定要租再说。今天都星期五了,她要什么时候搬?」 「明天可以吗?我只有明天有空帮她帮。」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会不会太赶?来的及收拾好?」 「不行也得行,那明天见啦!」 掛了电话,花了几分鐘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明天又要多一个新室友,而且还是钱奇翔的麻烦妹妹,钱伊伊。从以前就在听钱奇翔抱怨她妹妹的脾气有多坏,多爱惹事生非等等。看来接下来的生活会很精彩。 晚上,虽然听过解释,但还是保险起见听了一下陆孟幽在做什么。一样没什么异常。看来我的担心真的是多馀的? 蓝宇勤 妹妹 九月二日星期六 叮咚──,「唷呼,蓝宇勤帮我们开门,我们到了。」对讲机传来钱奇翔的声音,按了一下开门键后就下去帮忙搬东西。 「谢啦,蓝宇勤,你真是帮我们一个大忙。」钱奇翔一看到我马上热情的打招呼。 「ㄟ,哥,你快来帮忙我搬啦,很重耶!」一个娇滴滴带有点傲慢的声音从车后传来。 「好啦,钱伊伊。」钱奇翔稍皱一下眉头后大声回应。「嘿,兄弟,接下来可要麻烦你伺候这女王了。」 我半开玩笑的回他:「这样可以跟你收服务费吗?」钱奇翔转过身,跟我比了个开玩笑的中指,之后两人同时大笑。 钱伊伊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生,光是帮她搬行李就花了我们快一小时。真怀疑这女人到底带了什么过来。趁钱伊伊在整理她的行李时,我跟钱奇翔稍微小聊了一下。 钱奇翔说他最近刚换新工作,在一家刚上市的it公司当国外业务。这工作挺适合他的,人长得帅气、口才好、外语能力也不错,相信他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而因为新公司与家有一段距离,现在跟女友在附近同居,以后要约很方便。而钱伊伊则在附近的贸易公司当助理秘书,听钱奇翔爆料:钱伊伊桃花超旺,有一大堆追求者约吃饭、看电影,每天都搞得很晚回家。或许是爸妈一直叨唸加上想自由玩一下,所以才吵着要搬出来。在钱奇翔确定妹妹一切都没问题、准备离开前特别拜託我帮他多盯着她一点,不要让妹妹玩过头,惹出一堆麻烦事。 目送钱奇翔走了之后,我去敲了一下钱伊伊的房门,礼貌性的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钱伊伊一打开门,我吓了一跳,也瞬间了解为什么他行李这么多了。整个房间真的是超公主的,白色蕾丝、可爱玩偶、粉嫩的装饰品佈满整个房间。 「我想到还有东西要买,你现在带我去买,可以吗?」钱伊伊用娇嫩中带有强势的口吻问我。 「我明天会出去买东西,再一起去好吗?」 「还要等到明天唷。」 「很急是吗?不然对面有便利超商。」 钱伊伊瘪了瘪嘴说:「算了,明天就明天。我要去洗澡,明天见。」 钱伊伊关上了门,我无奈地叹气:以后有得玩了。 蓝宇勤 佩服 九月三日星期日 昨天的钱伊伊只是小case,今天才是她大魔王发挥的时刻,被她在无形之中利用的淋漓尽致。 一早敲了她的门,她已经全副武装。波浪般的大捲发上配戴着一副时尚的太阳眼镜,小巧细緻的脸上画了美艳的妆容。身穿一件露肚脐的白色贴身背心和牛仔迷你短裤。脚上的内增高球鞋让娇小的她增高不少,也让她匀称的美腿更为修长。难怪追求者那么多,光是外表就够吸引人了。 原本想走路去的,但听到钱伊伊喊太阳大、东西很重,我只好改变主意开车去卖场。在卖场里,她像个女王一样唸着她要买的东西,我则像个小弟一样帮她找东西。有好几次火都要上来,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钱伊伊把自己搞的这么卑微?而她总是可以在这些火冒出来时,用称讚、撒娇、装可爱成功让怒火熄灭。这女人真的很厉害,很会看时机出招,在爱情游戏里一定是常胜军。 晚上我邀请了田雨霓和陆孟幽一起帮钱伊伊办一个欢迎会,顺便正式的介绍彼此认识。田雨霓与钱伊伊见面不久就热烈的交谈起来,主题不外乎是包包、化妆品等等女人爱聊的话题,而我和陆孟幽则在旁边安静边吃边听她们在聊什么。后来,田雨霓发现我们异常沉默,找了几个比较通俗的话题让我们两个男人可以加入。吃喝到酒酣耳热之际,钱伊伊坐到陆孟幽旁边跟她聊起健身之类的话题,陆孟幽不但跟她分享了一些健身的秘诀,还让钱伊伊碰触自己的肌肉。钱伊伊果然是个狠角色,封她为社交女王真的是不为过,连陆孟幽这种沉默神秘的人都可以聊的这么起劲。 看来钱奇翔所说的钱伊伊总总事跡是真的,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帮忙照顾钱伊伊。这女人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超过我能掌控的能力范围了。 蓝宇勤 问话 九月四日星期一 自从上次陆孟幽警告我后,我就更好奇他与田雨霓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观察好几天,陆孟幽房间的监听器从来没传来什么可疑的对话或声响,而田雨霓在房间就看看书、滑滑手机、做做保养、偶尔会讲很久的电话,但基本上都跟一般女孩子没什么两样。我曾一度怀疑田雨霓是不是在跟陆孟幽通电话,但是录音录影结果根本兜不起。而雨霓因为工作关係饭局很多,常常很晚回来,但是陆孟幽的生活作息相当稳定,没有俩人有相互牵扯的跡象。经过总总调查根本找不到也想不通陆孟幽警告我的动机。还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吗?社团! 怀抱这疑惑,等到田雨霓回到家。 「田雨霓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嗯,怎么了吗?」 「你跟陆孟幽加入的社团是怎样的社团?」 「ㄟ......怎么会突然问这问题?」田雨霓面露尷尬,很不自在的回答我。 「喔,没什么特别用意啦。只是钱伊伊好像对陆孟幽有兴趣,一直问我有关他的问题。我随口说他之前有加社团的事,但我不知道是哪个社团。后来她用极度缠人的功力逼迫我要帮她调查出来.......」为了得到答案,我逼不得已拿出钱伊伊当藉口,希望那女王不会介意。 「哈哈,原来如此。但她知道答案搞不好会很失望。」 「为什么?」 「因为答案很无聊呀,而且我们俩个人是被抓进去充数的。」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社团是在鑽研贸易相关事宜的,加上社团不做宣传,根本没什么成员。就在快倒时我们就被拜託加入囉!」 「所以陆孟幽跟你是同期进去的?」 「差不多时间啦,但没啥接触,只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若真是如此普通,为什么陆孟幽会跟我说那些话?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那怎么感觉陆孟幽对你很毕恭毕敬?」 「哈哈,有吗?可能以辈份来说我还是她学姊吧。我有点累了,先回房囉!」 「好,晚安。」 我也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萤幕。田雨霓快速打了个讯息后就去洗澡了。事情是否真的那么单纯? 蓝宇勤 不解 九月六日星期三 一早看到钱伊伊,悄悄的拉她到角落、向她提出请求。 「钱伊伊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说来娘娘听听再决定。」钱伊伊马上摆出皇后娘娘贵气凌人的姿态。 「前几天我跟田雨霓说你喜欢陆孟幽......」 「被你看出来啦!」钱伊伊有点诧异的回答。 「喔,对啊。」很自然的顺应着她,但语调中还是有些许不自然。 「其实不是说喜欢,就只是有好感而已。」 「嗯......」 「ㄟ,别乱传,我可不想坏事。田雨霓那我自己解释,以后请对此事保持沉默,不然娘娘我......」钱伊伊边说边比出一个砍头的威胁动作。 「嗯,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很好,刚刚说要拜託我什么?」 「没事了,快八点了,准备上班去吧。」 发现自己误打误撞地说中事实,整个紧绷、担心的心情松懈不少。解决完这件头痛的事情让我充满干劲。利用一个早上就完成答应别人的稿件,下午还洗了衣服和打扫了家里,昨天原本打算要做但没有做的事一次完成。到了下午四点多要五点,就差买生活必需品与粮食,今天该忙碌的事就都完成了。 提着满手的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快到家门口时,看到一台帅气、发亮的新型跑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着火辣的女子,画了妖艳的浓妆,带着夸张的闪亮首饰,婀娜多姿的走向跑车。跑车上的男子一看到女子出现,马上下了车帮女子开门。 「等很久了吗?」女子伸出柔弱的双臂,缓缓的勾搭到男人的肩上并轻柔的环上。 「永远不会久,等我的女神是我的荣幸。」 「算你会说话,给你一个奖赏。」女子在男子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松开环住他的手臂、坐进车子里。男人欣喜地摸了一下脸颊之后,快速走向驾驶座,发动了车、扬长而去。 咦,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女子不就是钱伊伊吗?但钱伊伊不是早上才跟我说她喜欢陆孟幽吗?怎么又跟其他男子那么亲密?那个男子是谁? 蓝宇勤 酒醉 九月七日星期四 昨晚钱伊伊很晚才回到家。一回来不但碰撞许多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还因为喝到烂醉而吐得我一身、一地都是。当我打一切清理乾净、协助她安稳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被钱伊伊这样一搞,睡意全失,只好坐在书桌前边看田雨霓的录影存档边架构着小说剧情。 第十二章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意思吗?」侦讯室里传来愤怒的吼叫声。 「艾莉小姐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在做例行性的调查,并不是把你当嫌疑犯侦讯。」查理试图让火爆的艾莉收敛一下情绪,好完成调查。 「你们现在根本就是栽赃,想随便找个衰鬼顶罪、早点结案。告诉你别想用这些虚假的证据要我认罪。想都别想!」 「艾莉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在克莉丝汀的房间里发现不属于她的东西,想询问这东西你知不知道是谁的。」 「是我的,那又怎样?要定我的罪吗?」 约瑟夫看着侦讯室里面的火爆场面,无奈的摇着头,喝了一口咖啡。 最近几周为了克莉丝汀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虽然已经派了警员特别保护克莉丝汀,但克莉丝汀依旧不断收到夺命宣言,搞的人心惶惶,深怕哪天克莉丝汀会不幸被谋杀。现在总总跡证证明瑞克是无罪的;艾莉虽然可疑,但感觉不出她有任何犯罪气息。难道另有其人?如果不赶快找出兇手而导致克莉丝汀被杀害,社会舆论、媒体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警方。 转眼间已经早上七点多,我走到饮水机前泡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走到钱伊伊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轻轻推开房门,钱伊伊还慵懒的躺在床上。 「钱大小姐,已经七点多了,还不起床准备上班吗?」 「好睏、好不舒服,今天请假好了。」 「要用什么理由请假?宿醉?」 「当然不是......,好哥哥你帮我跟主管说我发烧,所以无法去上班好不好?」 「我不乱说谎的。你还是快起床吧。我帮你泡了杯牛奶,喝一喝应该会舒服一点。」 「小气鬼,出去出去。老娘要换衣服。」 被钱伊伊粗鲁的赶到门前,我转头问她:「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前伊伊一震,急忙说:「不关你的事,出去出去。」 钱伊伊把我推到门外,快速关了门,一副很怕我追问的样子。 当我要离开时,钱伊伊开了门跟我说:「蓝宇勤,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跟我哥说,不然......」又比了一次娘娘赐死的砍头动作。 蓝宇勤 聚会 九月八日星期五 虽然昨天被钱伊伊警告不可以告诉钱奇翔,但基于兄弟道义和遵守承诺的原则,我还是约了钱奇翔来家里小喝并藉机跟他说我的发现。 傍晚六点多,距离钱奇翔来还有一个多小时,钱伊伊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准备出去了。在她出去前,我鸡婆的问她要去哪里,她随性的回答说要去姊妹聚会就离开了。这怎么听都是一个谎言,前几分鐘还听到她在跟一个男人开心地通电话,而且从窗台看下去很明显的看到是一个男人载她离开的。 晚上八点多,钱奇翔带了两瓶红酒到我家。 「对不起,刚刚跟客户吃饭,有点晚到。」 「没关係,事业为重。」 从橱柜拿出红酒杯和一些起士与肉片,倒了酒,两人聊了起来。钱奇翔的新工作相当顺利,主管对他的表现讚誉有佳。除此之外,女朋友昨天跟他说有宝宝了。虽然钱奇翔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觉得很不真实,但从雀跃的神态可以明显发现他相当满意现在的状态。 「那有打算近期马上结婚吗?」 「这几天应该会先去登记。婚宴的事情还在协调。」 「生完再补办?」 「我女友是想要趁现在肚子还不是很明显的时候赶快办一办。但我觉得有点赶就是了。」 「赶快办一办也好,听说有小孩以后会很忙,要再筹备婚礼应该会应付不来吧!」 「说的也是......,对了,我妹呢?还没跟她说我要结婚这件事。」 「恩......去姊妹聚会。」 「姊妹聚会?」钱奇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一副压根儿觉得这我说谎的表情看着我。 「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妹有什么特别好的姊妹会约这时候出去?」 原本还在烦恼要怎么从这么开心正向的话题转向她妹的事,现在钱奇翔直接帮我开了个头,我就顺势把我的发现告诉他。 「所以这几天来带她的是同一人吗?」 「不是,每次都不太一样。应该还在物色对象。」 「女孩家是要好好选对象没错,但都玩到那么晚就太过分了。」 「你打算怎么办?」 「烦。」钱奇翔抓了抓头,「抓她过来问一问吧。但她一定不会给我老实交代。」 「我想到一个方法。」听到我说这句话,钱奇翔眼睛都亮了。 「这里有另外一个女房客跟钱伊伊处的还不错,我可以问问看她可不可以帮忙我们。」 「好,就这么办。不愧是兄弟,麻烦你了。」 唉,当我听到钱奇翔接受我的提案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惹了一件麻烦事,希望田雨霓可以帮忙。 蓝宇勤 一人 九月九日星期六 今天跟田雨霓说了我们的请求,希望她可以帮我们多注意一下钱伊伊,若她有什么不好或怪异的状态跟我们说一下。一开始田雨霓委婉地拒绝帮这个忙,但经过我努力地说服,她终于答应帮我这个忙。得到田雨霓的允诺后,马上打电话给钱奇翔。听到这消息他超高兴的,要我务必传达感谢之意给田雨霓。 下午田雨霓与钱伊伊去吃一家新开的甜点店。我想这看似姊妹们一起喝下午茶的单纯聚会,其实应该是情报收集。而陆孟幽也在田雨霓和钱伊伊离开不久后也出门去了。全部人都出门去了,只剩下我,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我突然想起他们都还没有住进来的时候。当时生活状况很不好,除了写小说之外,我没有其他特殊技能可以成为吃饭的工具。某一天我看着诺大的房子,决定出租,以突破财务上的僵局。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蛮大的突破。对我来说社交、与陌生人混熟非常累,所以我都尽量避免与人交流。但一旦被我认定的人我会特别照顾与关心,有时候还会不小心太积极而被认为是控制狂。这种极端的个性成为前女友离开的原因之一,而她的离去成为我人际交往关係上的疙瘩,更不知道该如何待人。很庆幸与目前的房客相处起来都还算愉快。虽然有时候会有奇怪的感受和房客们似乎都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秘密之外,但是整体而言我还蛮享受新生活的。 打开装房客资料的柜子,回想着与他们相处的过程......突然间我注意到柜子角落有个信封袋,啊!是陆孟幽给我的那一包钱,都忘了。抽出钱并检查有没有东西被遗漏在信封里面,此时我看到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信封内面画了一个我没看过的图腾,加上很多像经文还是咒语的文字。是插画吗?我将信封袋拿近眼睛一点、研究起那图腾。但当我要仔细看清楚时,一阵晕眩,我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恢復意识时已经晚上五点多要六点了,站起身看着掉落在一旁的空信封袋,不舒服的冷意沿着脊椎骨往脑门蔓延。于是我一把拾起、扔进了垃圾桶。 蓝宇勤 近况 九月十日星期日 今天田雨霓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并也跟我说了一些她对钱伊伊事情的想法。听完之后我把内容全转述给钱奇翔知道。 钱伊伊桃花很旺,追求者眾多。小从低阶主管,大到高阶经理,甚至连合作厂商都有人爱慕或是欣赏她。钱伊伊打算和每个人都约会与相处之后再确定哪一位才是mr.right。目前比较有机会的三个人选分别是业务经理叶皓昇、财务主管陈奕伟与老闆林耀钦。业务经理叶皓昇长的帅、身材好又幽默,相处起来极为融洽愉快,但是听说他对每个女的都很好,担心是个花花公子。财务主任陈奕伟为人老实贴心,每次约会行程都很浪漫精緻,但是跟他很难聊天,有种很不投缘的感觉。而老闆为人大方、充满霸气、总是有求必应,跟他在一起就像公主一样,什么都不用担心,唯一缺点是老闆有家室。面对这种难决定的情形,钱伊伊打算都先接受邀约,看谁能撑得最久。 田雨霓有跟钱伊伊说她觉得三个人都不适合继续交往,要她好好考虑。而且如此复杂的男女关係加上她大而化之的说话方式,容易让她在公司里面得到负评,如果以后工作上出了一些问题,很容易就会成为攻击的标靶对象。钱伊伊听完告诫,有点敷衍的回答说她会好好想想。而依照田雨霓的经验,被爱情簇拥的女人很难听进去这些忠告,我们要抱着她会跌跤的准备。 钱奇翔听到这些后说会约钱伊伊吃个饭,好好聊一下、问清楚。 蓝宇勤 异状 九月十一日星期一 从星期六下午开始我身体就忽冷忽热,还会出现耳鸣、晕眩等现象。推测自己的状况应该是感冒发烧的前兆,于是就服了几颗感冒成药、多喝几杯温开水、尽量休息。到了星期日的下午症状减缓了不少,只是偶尔会耳鸣、体温偏高而已。 晚上睡觉前我突然全身发烫,但是体表温度极低,整个人晕眩不已、狂冒冷汗。吃了感冒药、喝了水,躲到棉被里,希望睡个觉起来就可以转好。当我躺好准备闭眼时,耳鸣症状又开始了,嗡嗡的耳鸣声越来越大,其中好像夹杂了电波声。当我想仔细确认声音来源时,我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八点多,感冒症状都消除,整个人轻盈不少,不再赶到昏沉或意识不清。当我想移动身体、下床时,全身剧痛,感觉骨头快要散了,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运动习惯的人参加完铁人三项,隔天起床时所体会到的痠痛感。为了舒缓疼痛不适,我尽可能的伸展与按摩自己身体。过一个多小时,身体舒服许多、可以下床自由行动了。我边刷牙边回想昨晚发生的种种,那电波声好像不单纯,与其说是电波,不如说是对话声比较适当。而且当我昏迷时我好像有看到的一些画面,但黑黑白白的、很片断化,不太能拼出具体的故事或清晰的画面。刷完牙,翻开抽屉,拿出护身符戴在身上。我从小就对于异世界比较敏感,所以家人帮我求了个护身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很喜欢戴着它,所以都习惯性地放在抽屉里。但昨天的事件好像不是单纯的感冒现象,为了无谓的麻烦与侵扰,我决定戴着它一段时间好了。 吃完早餐,看了看积累的垃圾......昨天不舒服一整天就没去倒垃圾了。收拾好垃圾,拿去外面扔,扔完后身体微微的痠痛感全消失、充满能量。 蓝宇勤 神秘人 九月十二日星期二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很有写作灵感,我几乎整天都泡在电脑前面疯狂打着小说。 第十五章 整个案子陷入胶着。没有明确的证据、没有可信的推测,可疑的嫌疑人都有完美的说词可以为自己辩解。约瑟夫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告、皱着眉头。为了寻求破案的灵感,他穿上大衣,决定到克莉丝汀住的大楼附近绕绕。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闹区的一小角落,一栋富有歷史性的老旧大楼屹立在眼前。这是一栋四层楼的欧式建筑,墙面上的装饰相当精緻,可以想像这栋建筑物刚建好时是多么的华丽、引人注目。楼下大门已经改成现代化的感应门,需要有感应卡才能自由的进出。房子内部原本也要改装电梯,但是建筑物的钢骨设计不适合加装电梯,因此一到四楼间的连接工具还是楼梯。顶楼有个小门,是大楼内部与楼顶的唯一连接出入口,由于鲜少人使用,该门已经锈蚀的很厉害,几乎推不太动。 约瑟夫看着建筑物,开始与脑海中已得知的资讯相互交叉配对,想办法把所有资讯连结成一具体的网路。就在此时,一位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走向大楼,按了门铃说:「请问是帕克小姐吗?这里有一封要转交给你的信,请问方便帮我开门吗?」 一口气完成了好几章,眼睛有些酸涩,应该要休息一下。就在按下送出键时,门口传来甜甜的女人声音。 「恩恩......,一切都很顺利,不用担心......对呀,很感谢你......是呀,那你呢?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 是田雨霓的声音。一看电脑上的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八分。难道这就是每次讲很久的那通电话?对方到底是谁?打开针孔摄影机的画面,看到田雨霓打开了门、开了灯,将身上的东西随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从包包拿出连着耳机的电话,边讲着电话边卸起妆来。卸完妆后开始脱去设计简单大方的黑白洋装,整个画面相当性感迷人。若是平常的我大概会整个人沉醉在这养眼的画面中,但是现在的我没有心情欣赏,只能不断瞎猜测讲电话的对方到底是谁。确认一下陆孟幽房间的监听器,一片沉默,只有微弱的打字声。再次验证陆孟幽跟这通电话神秘人毫无瓜葛......他到底是谁? 蓝宇勤 收藏 九月十三日星期三 为了要釐清田雨霓到底在说什么,我决定要拿回装在陆孟幽房间的监听器。 早上十点多,每个人都去上班了,我再次潜进陆孟幽的房间。因为上次有进来过,所以对于将要看到的骇人景象有点心理准备。开了门,冷气温度依旧设得很低,房间一片漆黑,找到房间的灯将它打开。墙上的恐怖画面再次映入眼帘,是一张又一张的画作,画得相当逼真,为真实的武器增加不少震撼度。我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癖好,光是收藏这些骇人凶器就够诡异了,还画了这些很「应景」的画作装饰。看到床脚有一堆黑黑长长的细线,靠近一看,那好像是头发。沿着头部往下看,似乎是个男人的背部,上方有许多打斗过的刀伤、撕裂伤痕跡。天,这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陆孟幽的房间? 玲玲琅琅的金属敲击声从大门后响起,担心被发现闯进陆孟幽房间的我快速关了灯,锁上了门。回到房间、躲在门后从门缝中偷看是谁回来......是陆孟幽,他怎么会回来?是忘了拿东西吗?他手上拿了个厚厚的信封袋开了锁、走进房间,之后马上就走出来。他似乎察觉到我在偷看他,往我房间的方向看过来,我马上紧靠住墙、偋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避免被他抓到我在偷看他。我不断在心中默念、祈祷,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金属敲击声再次响起,接着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 当我确认陆孟幽已经离开后,我才从门后走出来。回想他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好冷,似乎比平常更冷血,那完全是豹紧盯猎物的眼神。经过几秒鐘,我从那回想中回神,发现:我还是没有拿到监听器!懊恼不已的我犹豫着要不要再回去拿监听器,但刚刚那慑人的眼神再度出现在我脑中......还是缓缓这个计画好了。 蓝宇勤 相遇 九月十四日星期四 今天一早就接到银行紧急通知电话,逼得我得冒着磅礡大雨到附近分行处理些事情。办完事情、出了银行,雨依旧不停的下着,这种湿湿阴阴的感觉让我有很强烈的烦躁感。就在我还在犹豫要直接回家,还是到附近咖啡厅等雨小一点再说的时候,在地下街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我。 一个美丽纤细的女子站在屋簷下拉着小提琴。乌黑的直长发更显得皮肤白皙,弯弯柳眉下的空灵大眼为她增添不少灵性美。身上白色长洋装随着悠扬音乐和风的吹动飘舞着,整个画面好美,让我不知不觉中陶醉,忘了大雨带给我的负面情绪。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雨渐小,是时候离开了。走到这位散发灵性美的女子面前,放了钱转身离开。 「先生,表演还满意吗?」 「恩恩,很好听,谢谢你。」说完后,我不知不觉露出一抹微笑。 晚上十点多,接到钱奇翔的电话。他已经跟钱伊伊谈完了。一开始跟钱伊伊说要结婚的事时,她还很开心、抢着当伴娘,但一转到工作与感情相关话题时,钱伊伊就开始板着一张脸,爱聊不聊的。最后是有把话说开,也给了一些忠告,但有没有听进去就不确定了。往后还是有劳我和田雨霓继续帮忙。 无奈地答应钱奇翔的请求,忙了一些手边的工作准备入睡。 碰──,一个大力的甩门声从钱伊伊的房间响起。唉,看来这小女子今晚气炸了! 蓝宇勤 臭脸 九月十五日星期五 钱伊伊一大早就摆了一个超级无极大臭脸,不管我如何关心、问候或示好,她都置之不理、视之为空气。之后田雨霓向钱伊伊问早,虽然依旧生气,但她还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不爽真的是衝着我来的,而且九成九与钱奇翔有关。看到田雨霓开始关心起钱伊伊,我就悄悄离开、回房间去了。深怕因为我在场会让钱伊伊厌烦、不想开口。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瀏览我平常会上的几给网站和讨论版,顺便看了一下新闻。此时,田雨霓传来了一封讯息: 我想你也猜到钱伊伊会生气是因为你和钱奇翔吧! 她相当气你们如此观察与监视她,让人感觉很不被尊重与毫无隐私。她认为你们应该要意识到她已经二十三岁,是一个该对自己负责、要自我独立与做决定的成熟女性,不该还在依赖或继续听从家人或长辈的想法与建议。之所以想要搬出来就是因为明显感受到家庭成员的强烈关怀与控制慾,没想到搬出来后依旧如此。 我知道你和钱奇翔都很担心这个刚出社会的年轻女孩,但真的还请你们别这么衝动行事与紧迫盯人。视她如妹妹的我会好好照顾与保护她,也会把她一些重要的近况跟你们分享。但请你们凡事沉住气,听听我的想法后再行事,别再把事情搞得跟这次一样严重。 晚上七八点,田雨霓与钱伊伊都已经下班回到家,两人忙着洗澡、换衣、化妆、准备出门。晚上九点多田雨霓交代一下说要带钱伊伊出去散心今晚就不回来后就挽着穿着火辣的钱伊伊出门去了。虽然很好奇又担心她们要去哪,但是闯祸的人好像无权过问。 打了电话给钱奇翔,跟他说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并确认当天晚上吃饭的详细经过。钱奇翔表示,一开始钱伊伊听到他要结婚的事还超兴奋的,抢着想当伴娘。谁知道开始问她最近生活与感情事情时她就开始话少、尷尬、转移话题。钱奇翔为了突破僵局,就出卖我、把我看到的事情说出来。钱伊伊听完很羞愤,开始跟钱奇翔大吵,整顿晚餐后半段就在吵架与训话中不欢而散。听完钱奇翔说完这些我紧张的追问:「你应该没有提起田雨霓吧?」 他回:「没有啦,放心。」 「真的吗?你当天有喝酒吗?」 「是有喝一些,干嘛问这个?」 「担心你其实喝酒断片,说过但忘了。」 「我酒量好的很,每件事可都是记得很清楚,你放心。」 「好啦,相信你。但接下来真的要小心行事,不要造成田雨霓的麻烦。」 「知道啦,我女友叫我,先掛囉!」 结束谈话后,我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好险没有出卖田雨霓、带给她麻烦,但之后要辛苦她,帮忙照顾钱伊伊了。 蓝宇勤 可疑 九月十六日星期六 田雨霓与钱伊伊真的彻夜未归,到了早上七点多才看到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协助田雨霓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钱伊伊扶上床,并帮她脱掉高跟鞋、盖上被子。 「田雨霓辛苦了,让你扛着钱伊伊回来。」 「没有啦,朋友都有帮忙。」 「昨晚一切还好吗?」 「恩恩,除了帮钱伊伊宣洩掉负面情绪,也有了一些新发现。」 「什么发现?」 「晚一点跟你说,疯了一个晚上头有点晕,让我先睡一下。」 「好,你快休息吧。」心疼的护送田雨霓到房间,等她进去后,帮她把门关好才离开。 结果田雨霓与钱伊伊两人睡到下午两三点才起床。为了表示谢意与歉意,我特别下厨煮了汤麵给她们吃。吃完饭后,钱伊伊不知道去哪里找来了麻将,说要小赌一场。虽然不是很会玩麻将,但看到钱伊伊半威胁的眼神加上愿意不计前嫌的原谅我,我只好捨命陪她玩个几局。 钱伊伊跑去敲了陆孟幽的房门,要他成为牌桌上的第四员。起先陆孟幽想装不在房间内,但钱伊伊发挥出无敌缠人功力,成功的连哄带骗把陆孟幽拐上牌桌。经过几局后,我输的有点惨,陆孟幽和钱伊伊不分轩輊,而田雨霓则是最大赢家。真的是看不出来她这么会打麻将。晚上七点多,我们四人很难得的一起吃了晚餐。吃完晚餐后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就在回到房间后不到十分鐘田雨霓就来敲我的门。开了门请她进来,并拿了一瓶果汁给她喝。 「田雨霓,怎么了?」 「我是要跟你说昨天发生的事。」 「好,请说。」我聚精会神地开始听着田雨霓说话。 经过昨天疯狂玩了一整个晚上,钱伊伊心情已经完全恢復了,要我们别再担心。而昨天她们唱完歌、去夜店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个穿着火辣贴身洋装的女子进了一家酒吧。原本想跟进去确认身分,但是钱伊伊硬是拉着她往夜店走,所以没确认到那人到底是谁。但依照模糊的印象,那人似乎是正在追钱伊伊的业务经理叶皓昇。如果那人真的是叶皓昇本人,那他是花花公子的谣言应该就是真的了。 蓝宇勤 收留 九月十七日星期日 收房租与结算水电费的日子订在每月的十五日。星期五当天除了陆孟幽将房租和水电费放在一信封袋交给我之外,其他两人因为「钱伊伊情绪爆走事件」到今天才交给我。虽然没遵守规定,但看在我是事端製造者之一,也没跟她们多计较什么。 将所有的钱放到陆孟幽给的信封袋里,打算在去买东西的路上顺道拿去存到银行里。就在我出了楼下大门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对街......是那位雨中拉小提琴的灵性美女。她依旧穿着那件飘逸素雅的白色洋装,拉着小提琴。悠扬的音乐在街口旋绕,走过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欣赏几分鐘。这个女孩真的是街头艺人啊!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听她拉完一首歌,走到她面前,放了些钱跟她说:「依旧很好听。」那女孩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向我道谢。 拿着钱走到atm前,点了点钱、准备存入。突然发现:信封袋上有着跟上次一样的图腾,旁边依旧有像咒语一样的文字。是同一组的文创信封袋吗?当我想到这,胸前的护身符忽然一热、一阵晕眩感就此涌上脑门。快速扶着atm、站稳自己的脚步。过了一两分鐘,所有异样都停止了。存了钱、丢了信封袋,准备离开。此时我下意识的抬头往天花板看一下,发现头上有一个冷气孔,而冷气就透过那冷气口直吹头顶。原来如此......刚刚满身汗的走进来,马上被冷气直吹脑袋,难怪会突然觉得不舒服。 之后我去了超市买了接下来要吃的食物与生活必需品,提了两袋颇沉的袋子走回家。当我拐了一个弯,到家前面的路上,那灵性美女依旧在拉着小提琴。我忍不住又站在街角听着她拉完曲子。这女生的琴拉得真的很好,应该是个小有知名度的音乐家,不然就是很有潜力的新生代演奏家,边想着边走回家里。开了门,马上听到钱伊伊对着田雨霓大声嚷嚷着:「你听说了吗?她好像是被抢了。」 「被抢?那抓到抢匪了吗?」 「不知道耶,只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很刻苦。明明为了完成梦想那么努力地说。」 「对呀,好可怜唷,真希望可以帮到她。」 「是啊......」钱伊伊无奈地叹了口气,视线移往刚进门的我。「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我的好哥哥,帮不帮个忙?」 「帮什么忙?」 「帮忙收留一个人.....反正还有空房间呀!」看着钱伊伊露出那万分讨好的表情,真不知道她这次在盘算什么。 蓝宇勤 询问 九月十九日星期二 钱伊伊一下班回到家就开始忙着换装、打扮,看来这小女子的饭局真的很多。经过她房间时我敲了敲她的门问:「我可以打扰你几分鐘吗?」 钱伊伊回:「可以,但有交换条件。」 「说吧!」果然是娘娘,很会使唤别人与利益交换,决不会让自己吃到亏。 「进来帮我戴一下项鍊。」 一走进去房间里,看到钱伊伊站在穿衣镜前。身穿黑色挖背的长洋装,而腰间的肌肤被作工细緻的蕾丝遮掩的若隐若现。看到稍显暴露的穿着,我忍不住说:「一定要穿这样吗?要不要加一件外套?」 钱伊伊骄傲的挺起胸说:「也只有像我如此好身材的人才可以穿这种衣服。喂,蓝宇勤你千万不要跟我哥说我要出去,不然我要连上一次的仇一起报。」 「上次已经领教过你的功力了,我可不敢再管你们钱家的家务事了。」 「哼,算你识相。帮我带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手残,一直带不好。」 接过那奢华炫丽的项鍊,绕过她纤细的脖子,将扣环一扣。她颈项间的香水味极度迷人,一开始清新优雅,但后来转为让人沉醉的慵懒魅人香气。 「蓝宇勤,带好了没?很久耶。」 「好了。」差点就沉醉在香水味中,忘了回神。 「好啦,要问我什么?」 「也没什么啦,只是好奇你对陆孟幽了解多少?」 「没了解多少,就很会健身、当保全、田雨霓的旧识。」 「是喔,你不是喜欢他?我以为你会知道更多。」 「之前是有欣赏啦,但是后来发现他真的是太无聊、沉闷,根本不是我的菜。而且整个人神秘又规矩多。有天想去他房间跟他聊天,刚要开门时就被强力阻止。说什么女生容易掉头发,容易弄脏地板,所以不准进去。呿,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拒绝本小姐!」 「喔,了解。」看来陆孟幽真的是藏了什么在房间里,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与用烂藉口拒绝钱伊伊。 「ㄟ,蓝宇勤你干嘛突然关心陆孟幽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跟他住一段时间但还不是很了解他,想说问问你会不会比较了解。」 「他的确是很难了解又难亲近,要不是常跟田雨霓聊天或混在一起,我可能跟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只有田雨霓在场或与她相关的事件,才有机会跟陆孟幽讲到话或连上线吗?我是在猜陆孟幽喜欢田雨霓,但无从考证。唉──」钱伊伊双手一摊,摆出无奈的表情。 「恩......」我开始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钱伊伊说的好像是真的,陆孟幽一定跟田雨霓有特殊关係,但私底下没有看过他们有密切的互动啊...... 「啊,超过约定时间了,先走了。」钱伊伊拿起身边的包包,踩着高跟鞋愉快地赴约去了。 蓝宇勤 搬家 九月二十日星期三 今天钱伊伊出门前跟我千叮嚀万叮嚀:一定要去帮白嫚妮搬家。虽然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但刚好今天没什么特别大或重要的计画,就打了电话、要了地址,去白嫚妮家帮忙搬家。 到了租屋处,我不敢相信白嫚妮竟然住在这种房间。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三四坪。由于没有对外窗,使得房间空气很不流通,湿气颇重。除此之外,房间灯光昏黄、家具也十分老旧,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吸引人住进来的点。 「白嫚妮,你当初怎么会来租这间房子?」 「在这里生活消费高,想说房租能省则省。而且刚开始收入不是很稳定,不敢租太贵的房子。」 「你没有想过要换房子?」 「有呀,一直以来我都很省吃俭用、努力存钱。除了想用存的钱要完成梦想之外,还想换好一点的房子。但无奈积蓄被偷了。」 「梦想呀......是你前天说的创作型歌手吗?」 「恩,对。」白嫚妮红着脸,小小声地回答。 「怎么突然讲话那么小声?」 「因为这梦想除了养我长大的修女之外,就只有你们知道了。我不太好意思把这件事情分享给别人知道。总觉得有点太梦幻,怕别人回笑说不实际。」 「怎么会?我觉得你很有实力,要相信自己!」 「恩恩,谢谢。」 白嫚妮的东西不多,刚好一车可以装完。开往家的路上我跟她有说有笑的聊着她的过去、音乐与梦想。听完她的故事,我对她有些改观并且很佩服她。我一直以为她会这么多乐器,又会这么多才艺一定是出生在非常富裕的家庭。但其实她是孤儿,从小被一位慈爱温暖的修女养大。因为修女本身多才多艺又有几个音乐家朋友,所以白嫚妮耳濡目染之间学会很多东西。一直以来修女都很鼓励与支持她完成梦想,而在白嫚妮满二十岁、修女因病过世前,白嫚妮向修女许下承诺──要成为知名歌手,并为修女写一首歌。在丧礼过后,她隻身来到此,努力让梦想成真。虽然目前为止生活还是相当艰辛,还没有什么成绩,但是她很感恩与知足可以走在寻梦的道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阻碍,她都相信只要正向积极的去面对,终究可以化解。 晚上八九点,我带白嫚妮去买东西,在回程的路上白嫚妮忽然提起房租的事。 「蓝宇勤,真的很感谢你们让我住进去。很抱歉我目前还没办法付清房租与支付订金。」 「没关係,当初就说好要免费提供你暂时可以生活的处所。」 「说是这么说,但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会赶快还清的。」 「哈哈,别想太多。先专注在你该努力的事情上吧。能支持一个这么棒的女孩是我的荣幸。」 白嫚妮突然停下来,看着我沉默不语。 「怎么了?」 「没事,只是......很感动。」 看着白嫚妮,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用哥哥宠溺妹妹般的口吻说:「傻瓜,走吧。」 就在此时,旁边巷口闪出一到黑影,不小心撞到白嫚妮。白嫚妮突然一个踉蹌往后倒,晕了过去。那黑影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 蓝宇勤 黑衣男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五 好险,白嫚妮醒了,但可能要住院观察几天。我跟田雨霓从家里拿了些换洗衣物去医院。到了白嫚妮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钱伊伊的惊呼声:「真的假的?」 「医生刚刚跟我说时我也才知道。」 「怎么了?叫的这么大声。」田雨霓走到病床旁边问。 「刚刚医生跟白嫚妮说她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多月了。」钱伊伊像是宣佈自己喜讯般大声嚷嚷着。 「恭喜耶,那可要好好照顾身体呢!宝宝状况还好吗?」田雨霓关心的问。 「恩恩,一切都好。只是之前为了省钱,没有很正常的吃,所以宝宝有点营养不良、发育的比较慢。」白嫚妮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孩子的爸爸是谁呀?」白嫚妮忍不住露出八卦嘴脸问。 听到这个问题,白嫚妮先是脸一沉,后来露出一个苦笑说:「爸爸是谁不重要了。」 钱伊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正要追问下去时,田雨霓马上说:「好啦,我们先离开,让白嫚妮多休息一点。白嫚妮我们会轮流照顾你,有什么需要再跟我们说,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囉!」说完就拉着钱伊伊就往门口走去。 离开病房后,我们找了医生了解一下白嫚妮的身体状况。医生说白嫚妮之所以会昏倒应该是营养不足造成的。头部没有因为撞击而受伤,身上的擦伤和瘀青只要正常上药,过几天就会结痂、消失。现在最要注意的是宝宝与孕妇的饮食,要正常与均衡饮食。若今天报告出来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听完走出房间,我眼角馀光又发现那熟悉的黑影正在盯着我们。我悄悄的观察他,全身黑色劲装,头戴鸭舌帽,鼻子上还掛了一副全黑墨镜,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体格壮硕,身高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为了搞搞清楚他是谁、想要做什么,我往他的方向走去。看到我往自己方向走,那神秘黑衣男一个转身快速消失在我视线中。我立刻追上去,转过转角,往黑衣男逃走的身影追去......长长的走廊上,除了病患和医护人员没有黑衣男的身影。被他逃了! 蓝宇勤 一波波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日 昨天我花一个多小时安抚白嫚妮,并在她离开时把护身符给她,并告诉她:虽然这跟你的信仰不同,但这个可以帮助她安定心神,希望她可以收下。虽然白嫚妮婉拒我的好意,但是我的态度相当坚定让她不好意思的收下。 早上十点多,我看到田雨霓从我房门经过,往饮水机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说:「你知道陆孟幽在哪吗?好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他出国去了,听说要下礼拜才会回来。」田雨霓背对着我,边装水边说。 「喔,去哪里呀?」 「我也不清楚,说去见个朋友、处理一下事情。」 「什么时候出国的?」 「星期三就走了。」 「去这么久了?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啊,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当田雨霓转过身时,我被她的状态吓到。原本漂亮的眼睛佈满血丝,眼睛周围也出现明显的黑眼圈。 「因为昨晚钱伊伊发生一些事,为了处理与安抚她没睡到什么觉。」 「怎么了?」 「虽然我已经大概知道一些来龙去脉,但还是有一些细节还不是很清楚。等我弄清楚再跟你说。」 「喔,好吧。那钱伊伊人呢?」 「在房间睡觉。别去吵她,刚刚好不容易才睡着。」 「了解,你也去睡一下吧!辛苦你了。」虽然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既然田雨霓不愿意透漏,只好沉默等待。 回到房间,看到房门口贴了一张纸条。 蓝宇勤: 谢谢你的护身符,昨晚睡得很好,没有再做恶梦了。 稍微沉思后,我想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所以才会梦到那么奇怪的梦。 应该只要平静几天,古怪的事情就会消失,一切都会回归正常的。 这护身符还你,拿别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心里不是很踏实。 若真的发生什么事,圣经与十字架也会保护我的,不用担心。 真的是很谢谢你! 白嫚妮 看完白嫚妮的纸条,我松了一口气:至少白嫚妮状态好很多。但白嫚妮的梦真的很诡异,前半段的情节竟然跟我之前的梦一模一样,而后半段出现她不曾见过的陆孟幽又是为什么?陆孟幽在事情发生前已经出国了,不可能是他撞到她的。这是个单纯的梦?还是其中隐含了些什么? 蓝宇勤 真相 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一 「蓝宇勤你有看到钱伊伊吗?」田雨霓敲敲门后问。 忙着整理过期杂志的我抬起头回答:「刚刚出去了。」 田雨霓听完皱起眉头说:「去哪里?」 「她说她要跟朋友出去吃饭。」 「是唷,她有提是谁吗?」 「没有,但我有看到是一个开宾士的男子来接他。穿着西装,比钱伊伊高一些,应该一百七十五左右吧。脸好像是方形的吧」我努力回想从窗台上看到的情景。 「那应该是财务主管陈奕伟,若是他就不用担心太多了。」 「怎么说?」 「这......你有时间吗?故事有点长,我顺便把星期六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你说。」 「有,你这边先坐,我去拿个喝的给你。」把杂志堆叠在一旁放好,清出一个位置给田雨霓坐。去冰箱拿了瓶茶与两个杯子,个到了八分满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开始听田雨霓娓娓道来。 「星期六下午原本钱伊伊不是要约我们出去吗?那时其实是她自己想出去散散心、转换心情。这阵子她跟那三个长官走得有点近,同事们开始传她是靠姿色和肉体进入公司等难听的谣言。面对舆论,钱伊伊没有特别处理也没特别和那三人保持关係,依旧用我们熟悉的姿态行事,弄得很多人当真或是极度厌恶钱伊伊。刚好最近公司一个大案子进行的有点不顺,有人就藉机以『钱伊伊联络对应不恰当,让对方考虑暂停进一步商业往来』为由来治治她。其实明理的人都知道对方会想暂停这合作案,一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或问题,但钱伊伊还太年轻,以为是自己的过错而很烦闷。原本想说邀我们一起玩乐,冲淡这些困扰。唉──不幸当天没有人可以陪她,所以只好找叶皓昇陪她。」 「恩恩,然后呢?」 「他们约去酒吧喝酒。当钱伊伊到了那家店,她看到叶皓昇在吧檯旁边跟两三个女的有说有笑,她有些吃味,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抢走的气愤感涌上心头。于是她走到叶皓昇旁边,直接往他的怀里依去,并且娇声娇气的问这群女人是谁?这招数很有效,那群鶯鶯燕燕看到没戏唱就走了,叶皓昇也很尷尬地狂解释他们之间没有关係,他还是很爱她。」 「这样听起来钱伊伊应该很开心才对呀。」诶不解地问。 「一开始是啊,叶皓昇整晚用尽各种甜言蜜语讨好她,再加上酒精的催化,钱伊伊整个人开心不已,烦恼、理智等等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之后因为本身就双方对彼此都有好感,再加上酒精加持,两人一个衝动之下就发生关係了。而当那档事结束后,钱伊伊依偎在叶皓昇的怀里间聊,也不知道聊到什么,钱伊伊把公司里遇到的烦恼跟叶皓昇一吐为快,问他一些建议。但此时叶皓昇一直跟她打哈哈,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钱伊伊突然一阵恼怒说,你的女朋友这么烦躁,你都不能帮忙想一些法帮忙吗?结果叶皓昇竟然说,你以为睡过了就是女朋友吗?我是看你好搞才接近你的。况且你那淌浑水,我才不想理呢!......真的是一个烂人!」说到这里田雨霓不自主地激动起来,忍不住说出比较粗俗的话。我拿了茶给她,让她喝些茶消消气。 冷静之后田雨霓继续说:「之后你可想而知,钱伊伊整个人脾气整个起来,大吵大闹的。叶皓昇看情势不对穿上衣服就离开了。钱伊伊看到此情形无助地打电话给我,接到电话后我就马上接去接她回来,听说完整个故事并安抚她。」 「那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公司内部的事我真的帮不了什么忙,把这件事情闹大对钱伊伊也没什么好处。我能做的就只能帮钱伊伊解决合作厂商的事。」 「合作厂商?」 「对,那家公司老闆我蛮熟的,可以帮忙协调一下。」 「那我是不是最好不要把这件事情跟钱奇翔说。」 「恩恩,跟他说搞不好会把事情搞得更严重。」 「那钱伊伊不就只能吃闷亏了?」 「为了大局来看,这亏她最好吃下去,不然可能名声会不太好之外,工作可能也会不保。唉──希望钱伊伊可以从这事件里学到什么,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恩恩,我有什么事可以帮到忙的吗?」 「想办法让钱伊伊开心正向一点吧。其他事我会处理。」 「好,自己身体状况也要照顾,别累坏了。」 「恩恩,我会自己注意的。挺晚了,我先回房间去,你继续用你的东西吧。」 送走田雨霓,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蓝宇勤 新发展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二 最近发生有点多事情,因此没什么时间打小说。打开网站,看到小说瀏览次数破了歷年来新高,留言区也有许多网友留言。有人说期待后续发展,也有人在询问什么时候要更新,看到自己的小说如此被热络地讨论着,心情相当开心,同时也对于突然间的窜红感到不可思议。 前面写到约瑟夫看到一身穿白色洋装的女人按了克莉丝汀的对讲机,请她帮她开门,好方便给他一封信。经过了解才知道,那女孩名叫贝蒂,她是住在四楼的老太太雇用的看护。一般来说,贝蒂都会住在老太太家,好方便二十四小时照顾她。但贝蒂每星期会有一天会回附近老家,关心一下自己的妈妈和女儿。这几个礼拜以来,贝蒂回家都会收到一个署名要给克莉丝汀的信件。她循着上面的住址发现是要给与老太太住同一栋大楼的克莉丝汀的信。一开始她觉得有点奇怪,邮差怎么会这么粗心送错地方,但几个礼拜以来她也习惯帮忙转交信件的任务。 约瑟夫与克莉丝汀见面看了一下贝蒂所说的信。每一封信都不是涂黑就是涂红,偶尔有黄色与白色色块穿插在其中,看起来就像是无聊的小朋友恶作剧,因此克莉丝汀根本不把这些信件当一回事。 第二十章 「报告长官,帕克小姐住的大楼搬来了一个新住户。」查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向约瑟夫报告一则新消息。 「进来说吧!」听到约瑟夫的指示,查理进了办公室并把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上的资料拿给约瑟夫。约瑟夫接过档案后翻开一看,是一个长相俊帅的青年。 「这刚搬进来的青年叫罗伯特?威尔斯。是一个自由工作者,靠接案子为生。平常会帮人修理水电、粉刷墙壁之外,偶尔会当临时计时工。除了有酗酒的习惯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保护克莉丝汀的员警表示,两人相处密切,有多次密会,因此往上稟报。」 「了解,有知道两人密会的目的是什么吗?」 「这还在调查中。」 「好,保持观察。如果有其他新发现再稟报让我知道。」 设计了一个新角色,继续为故事高潮铺梗与疑点。希望这小说可以成名、成为我的代表作之一。 蓝宇勤 怪人 九月二十七日星期三 今天我如以往出去买东西。一出大门口看到一部没看过的银色轿车停在家门口,车子的玻璃车窗上贴着全黑的隔热纸,看不清楚车内状况。随意看了几眼后就继续往超市方向走,心想应该只是暂停一下的车子,就没当一回事。进入卖场,开始选购需要的商品。由于要买的东西分散在卖场个个角落,所以我一直在不同区域间移动。而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进入卖场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一很强烈的注视目光,好像有人一直跟踪、盯着我。但每当我回头确认时,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就在我拿完所有东西往结帐柜檯方向走去时,那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后来我从橱窗的反射看到一个头戴黑帽的男子站在我身后......会是他吗?我突然加快脚步,看看那个男的会不会也加速。果然,那男子随着我的速度加快步伐。我走到一个转角处,快速右转并躲到货架后面。一秒、两秒、三秒......没有人经过,我走出货架往回一探,没人!怎么会?那男子怎么消失了?这条路上全被货价隔离着,他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当我还在思考这现象时,一个转身......「嗨!蓝宇勤。」田雨霓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这?」我有点心神未定地问。 「下班后来买东西呀,吓到你囉?」 「没有,只是......没事没事。」田雨霓狐疑的看着我,但我只是笑笑保持沉默。稍微左右看了一下,我再也没看到那男子,看来是我多想或太敏感了吧。 结完帐后,我跟田雨霓一起走回家。沿路上没特别聊什么,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安安静静地跟喜欢的人走在一起,没有过多的交谈或互动,但有种很贴近的感觉。就在快回到家时,那个被盯住的感觉又来了,但我几次回头,依旧没看到特别的人。为了摆脱那种被盯的烦躁感,我开始跟田雨霓间聊起来。 走到家门口,那台银色的轿车依旧停在那里。好奇的又看了几眼后拿出感应卡准备开门。 「请问是蓝先生吗?」一个浑厚极有魅力的男性嗓音从身后冒出。 「我是。请问是.....」一位休间运动风打扮的男子站在我身后两公尺处。仔细一看,他身上的搭配穿着似乎别有用心,身穿大品牌的运动风服饰,再加上几个极有格调的单品配件,让整个人散发优质潮男的味道。但......头上那顶黑色帽子很熟悉,似乎跟刚刚在卖场橱窗中那倒影所戴的帽子一模一样。 「你好,我是王霆钧,想问你还有空房可以出租吗?」 我带着王霆钧进入房里,展示唯一剩下的那间空房,并说明一下规则和目前的概况。 「蓝宇勤,有新房客呀?」钱伊伊穿着一件运动小可爱和紧身裤站在房间门口问。 「你好,我是王霆钧,以后请多指教。」王霆钧转身,双手握住钱伊伊的双手友善地向她问好。 「你确定要租了?」 「是呀,有美女在的房子怎么有办法拒绝呢?」王霆钧朝钱伊伊眨了一下眼,笑笑回答。 蓝宇勤 是谁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四 这新房客真的是一个行事果断、迅速的人。看完房(还是说看到钱伊伊?)就马上签约、付订金,一拿到钥匙,马上就下楼搬了些简单的行李上来,当晚直接入住。这连续不间断的租房加搬家过程让我吃惊与佩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一个晚上决定好要租的房子并直接可入住。 「大家这位是我们的新房客,王霆钧。以后大家就好好相处吧!」趁着三个女孩在客厅聊天时,将王霆钧介绍给她们。 「各位美女晚上好,我是王霆钧,以后请多多指教。」王霆钧故意用北京腔调说话,惹的钱伊伊哈哈大笑。一直称讚王霆钧是个有幽默有趣的人。 「你好,我是田雨霓,从事保险业务。这位是钱伊伊,目前在贸易公司上班。而这位是白嫚妮,是位很有实力的歌手,现在会固定在几个pub驻唱。你呢?」田雨霓主动地做了自我介绍,并顺便连钱伊伊和白嫚妮一起介绍。 「我是一个运动教练,现在在这里服务,有兴趣可以来赏个光,哈哈。」王霆钧边说边拿出放在口袋的名片给了我们四人。 「我最近刚好打算好好健身一下,你愿意当我教练吗?」钱伊伊用可爱的声音撒娇着问。 「当然可以,当专属于你的教练也没问题。」钱伊伊被王霆钧这一吹捧,整个人喜孜孜的。 「你怎么想搬来这?看你动作挺快的。」田雨霓不解的问。 「喔,我一向做决定都很快。而且我不是很想一直麻烦朋友收留我,加上原本就有放一些生活必需品在车上的习惯,所以当我确定这里就是想住的地方就马上搬进来了。」 「车?楼下银色那台?」我问。 「对呀,那是我的车。可以停那里吗?」 「这边抓违规停车抓得很兇,劝你还是停到旁边巷子的停车场里。那停车场价格还算公道,你可以考虑看看。」 「啊,那我赶快去移一下车子。」王霆钧抓了帽子和钥匙、套上鞋子准备下楼。 「王霆钧你昨天或今天有在附近逛过了吗?例如卖场什么的。」看到他手上的帽子我忍不住问。 「没有耶,明天若有空的话会去绕绕。」王霆钧的声音从一楼沿着楼梯间传了上来,之后听到砰的一声,楼下大门已被戴上。 所以昨天卖场里的黑帽男子不是王霆钧。那他是谁? 蓝宇勤 感情事 九月二十九日星期五 一股沉重的低气压从门边蔓延过来,啪,一个黑色镶有铆钉的女性斜背小包包从门口往客厅方向丢了进来。「唉唷,很烦耶。」钱伊伊边拖着鞋边抱怨。 「在烦什么?」田雨霓问。 「还不是那个陈奕伟,真的是有够......」钱伊伊拖完鞋一抬头,发现客厅不只田雨霓,我也在场,马上闭嘴不说话。 「你们继续聊吧,我只是出来装个水的马上就要离开了。」 「算你识相,去去去......快回房间。」钱伊伊急着赶我离开,好可以大聊特聊她的女人心事。看到她这没大没小的态度,我无奈地叹一口气,反正说也说不动,随她去吧!走到了房门口,突然想起之前白嫚妮留的讯息,心血来潮往她的房间走去。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一切安好?虽然这几天有见到几次面,但不是聊天时间短,就是很多人在场,不好意思问她还有没有被噩梦困扰。 爬上楼,看到房间木门半掩着,房间内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空气中瀰漫着秘密与禁忌的气氛,感觉只要再往前几步就会发生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时,房间传来了低泣声。 「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白嫚妮哀怨地询问着。过了十几秒鐘后,白嫚妮说:「好,那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们就到这里好聚好散吧!」说完,白嫚妮掛上电话放声大哭。应该进去吗?这样她就会知道我偷听她讲电话。但是直接离开、放她一个人哭好像也不太对。此时,登登──有人传了讯息给我。 「是谁?」白嫚妮起身往房门口走、门一打开,与我四目相交,我不自主的露出尷尬的笑。 「有什么事吗?」白嫚妮努力擒住眼泪与平静自己激动的情绪,不想让我知道她刚哭过。殊不知红肿的眼睛和红透的鼻头已经完全出卖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最近睡得好吗?还有没有做可怕的恶梦?」 「最近没有了,谢谢你。」 我们两人尷尬的对看了将近一分鐘。「其实......不好意思,刚刚我有听到你讲电话,但只有一点点,所以......」 「恩......」听我提起刚刚的电话,白嫚妮再也忍不住地留下一滴滴的眼泪。看着她眼泪不间断地留下,我非常紧张、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把她带进她的房间,让她坐在床上。拿了床上的抱枕给她抱着,并适时地递上卫生纸。 这一个晚上,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宣洩情绪。等到她哭累了,我悄悄的让她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装了一杯水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并留了一小纸条: 白嫚妮: 很抱歉偷听到你很私人的交谈内容。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希望你可以保持你的正向能量勇敢面对。 哭了一晚,口应该渴了吧?记得喝一些水。 蓝宇勤 蓝宇勤 生父 九月三十日星期六 今天下午有人敲我的门,打开门发现是是白嫚妮。虽然她露出平时那温暖靦腆的微笑,但微肿得的眼睛依旧透漏着些许的哀伤。 「昨天很谢谢你,不好意思造成你的麻烦了。」 「一点也不会,我才很抱歉听你讲电话。」 白嫚妮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不用介意。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我把门完全打开,指引白嫚妮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 「我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当作昨天陪伴的谢礼。这家的蛋糕是百分之百原料的製成,非常天然好吃。巧克力蛋糕是招牌,很浓郁香醇,也不会太甜,希望你会喜欢。」 「你太客气了。」虽然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应该拿这个蛋糕,但是白嫚妮一脸坚持的态度让我还是接下这蛋糕。「要不然现在切一切,我去泡个咖啡一起喝个下午茶,如何?」 「我现在不方便喝咖啡。」白嫚妮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啊?对吼。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有身孕。那果汁可以吗?」 「你方便就好,不用特别为我麻烦什么。」 泡完了咖啡,拿了瓶饮料给白嫚妮,我们开始边吃蛋糕边聊起天。 白嫚妮说,昨天她在讲电话的人是肚子中孩子的生父。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一直忐忑不安。虽然有跟田雨霓和钱伊伊讨论过要不要把孩子拿掉。但是因为孩子大、不好拿掉,而且自己的信仰并不支持堕胎,所以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听完后我问她,生父知道这件事情吗?她回答,她有跟孩子的爸爸聊过这件事,但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更不想为这件事情负责。本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有问题,再加上这件事情关係变得更加恶化。昨天去妇產科做第一次超音波时,医生好心想邀请生父看超音波影像,她很尷尬的撒谎说:生父在外地没有办法陪她来。一出诊疗室,几个妈妈们坐在不远处对她间言间语的,让她的情绪更加起伏不定。回家后她努力的联络男方,想要把这件事讲清楚,但一直都连络不上。就在晚上好不容易连络上时,男方跟她说他要结婚了,希望女方收下一笔钱后从此不要再有任何瓜葛。最后白嫚妮决定收下钱后断绝两人关係、自己独力养大小孩。 听完她的故事,我非常气愤,追问她说男方是谁、想帮她讨公道。但是白嫚妮摇摇头说,对方身分不可一世,要我别自讨苦吃。而听白嫚妮这么说我突然好奇起来男方是谁,但几经拐骗、询问,白嫚妮始终不松口。难道真的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蓝宇勤 钥匙圈 十月一日星期日 早上一开房门就发现门把上掛了一个小纸袋,打开一看是一个钥匙圈。银製的金属铁环下方吊着一隻深蓝色为主体与白色为底的鲸鱼。鲸鱼是用塑料製成的,整体刻划的相当细腻,深沉的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微张的嘴吧中依稀可以看到用来过滤食物与海水的鲸鬚。看着这精緻的手工艺品我相当纳闷,这是谁放的?是礼物吗?我困惑地把钥匙圈放入纸袋中,拿进房间、随手放进抽屉里。 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八点多。走出房门,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煎个蛋饼当早餐。当我经过钱伊伊的房间时,发现她房门上掛有一样的小纸袋。好奇心驱使下,打开纸袋一看,也是一个钥匙圈。跟我一样的银製铁环,下方吊了一隻白色的布製狐狸。这隻狐狸做的很真,乍看之下似乎很有灵性。布料选择的是带有光泽的白色毛料,让狐狸在光影照射下还会反射光芒。略显妖媚的眼神透露着暗红色的光芒,尖利的牙齿微微露在嘴外,牙齿上的血滴设计让我有总不寒而慄的感觉。悄悄的将狐狸放回纸袋,把纸袋掛回门把上,我往厨房走去,开始准备我的早餐。 「早安,蓝宇勤。」听到问早声,我转头看了一下厨房门口,原来是白嫚妮。 「你知道这是谁给的吗?」白嫚妮手里提了一个小纸袋问。 我看了一下说:「你也收到啦!是钥匙圈吗?」 「对,是一个独角兽的钥匙环。」 我放下手边的事,手洗一洗后接过白嫚妮手中的钥匙圈,仔细观察。一样的银製金属环,下方掛着一隻白色布料製成的独角兽。整个独角兽散发着梦幻、不真实的气息,眼睛大而空无,角的部分有些许瑕疵、不是很完整,背上的毛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不是我送的。」将独角兽地还给白嫚妮后接着说:「其实我也收到一个类似的,是一条鲸鱼。」 「是喔,真奇怪。我再问问看其他人好了。」白嫚妮说完,转身离开。 「你吃早餐了吗?要一起吃吗?」 「恩,好。」 当我和白嫚妮坐在客厅吃早餐时,王霆钧身穿合身运动服,背了一个背包出现在我们面前。 「早安,有看到钱伊伊吗?」王霆钧问。 「没有。刚刚经过她房间时门是关的,也没发出什么声响。或许还在睡吧!」我回答。 「喔,是喔。」 「找她?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事啦,只是她想要运动,约我一起去。」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钱伊伊穿着显眼的萤光色系运动服和包包衝向客厅。 「没关係,慢慢来。」王霆钧说。 等到钱伊伊穿好鞋子,两人跟我们道声再见后就出门去了。眼尖的我发现,两人背包上都掛了一个新的钥匙圈。 蓝宇勤 解释 十月二日星期一 「蓝宇勤,你知道怎么会有这个吗?」田雨霓拿着一个钥匙圈问我。 「不清楚,好像很多人都有收到这个礼物。」 田雨霓收到的是一隻白色的波斯猫。与钱伊伊的狐狸一样的布料製成,毛发柔软、带有光泽。眼睛虽然透露出些许的邪气,但整体而言给人高贵慵懒的气息。 「所以是有人特地送的?」 「那是赠品。」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我跟田雨霓同时转向声音的方向,原来是陆孟幽。 「你回来了呀。」我说。 「对,昨天晚上到的。」 「你怎么会有这些赠品?」田雨霓不解地问。 「那些是朋友给的,说是一些试作品。」陆孟幽不疾不徐地说。听完解释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想说难得陆孟幽主动送大家礼物,就别再追问了。若是过于逼迫的追问整件事情原因,搞不好会毁掉陆孟幽想要跟我们示好的慾望。 到了下班时间,家里大门口被粗鲁地打开,钱伊伊衝衝忙忙的衝进家里,往房间跑去。过了段时间,钱伊伊画了一个妖艳的眼妆与性感红唇,身穿诱人的紧身裙出现在客厅。 「又要出去?」 「对呀,工作上的应酬,不要想太多。」 「喔,了解。不要弄到太晚,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啦!老太婆。」老太婆?不至于吧?听完钱伊伊这样称呼自己,我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自问。望了一下窗外,一台豪华的跑车,从驾驶座下来的是穿着时髦的中年男子。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跡,但整体依旧英姿焕发,尤其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王者气度真的是让人难以忽视。看着钱伊伊的装扮和来接她的男人让我忍不住怀疑:今晚的外出真的是单纯的工作上应酬吗? 蓝宇勤 口角 十月五日星期四 虽然昨天花了好一段时间与田雨霓讨论钱伊伊的感情问题,但是我们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结论,唯一的共识就是再度麻烦田雨霓好好跟钱伊伊聊天。 今晚家里异常安静。陆孟幽与田雨霓自从下班进入房间后就各自在房间忙、没有出过房门。而白嫚妮出门工作,王霆钧不知道在忙什么,回家换个衣服就出去了。至于钱伊伊则是异常的晚回家,大概一下班后就去约会了吧。坐在电脑前,感到有些无聊,打开摄影机的画面看一下田雨霓在忙什么。田雨霓身穿白色t恤与牛仔短裤,绑了个丸子头、带着一黑框大眼镜,认真地打着电脑。原本想看一下她在忙什么的,可惜摄影机的画质不够好,无法看清楚他在忙什么。看着认真处理资料的田雨霓,我忍不住心疼她起来:真是辛苦,下了班还得忙工作上的事。而且这样的现象不只一次,好几次打开摄影机画面都看到她与一堆文件奋战,看来保险员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晚上十一点出头,田雨霓已经洗完澡,正擦着保养品;而我则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入睡。咚咚咚── 「田雨霓,你还没睡吧?开门聊聊好吗?」钱伊伊用气愤但带些无助的口气要求田雨霓开门。由于田雨霓的房间就在我旁边,加上钱伊伊本生嗓门就不小,她在说什么根本一清二楚。但田雨霓天生讲话温文儒雅、相较平常人声音偏小声,所以我听不到她回什么。透过镜头可以看到田雨霓稍微有点慌乱的把已擦在脸上的乳状物快速且均匀的涂抹在脸上,之后往门口走去、开了门让钱伊伊进来。钱伊伊一进到房间就像个疯婆似的大发脾气,而田雨霓则坐在床边耐心的听着钱伊伊说话。过程中田雨霓不断视情况的递卫生纸和水给钱伊伊,并且适时的插话与回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钱伊伊似乎情绪渐渐恢復、稳定下来,跟田雨霓招了招手离开。看到钱伊伊回房,我也稍微整理一下东西后准备睡了。看了一下电脑时间,已经凌晨快一点了,钱伊伊这小女子也太厉害了,闹了将近两小时。 虽然超好奇钱伊伊在讲什么,但很可惜我没办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透过墙听到:女人、可恶、不要脸、要她好看等字词。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呀! 蓝宇勤 留言 十月六日星期五 一早敲了田雨霓的房门,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急着去上班,晚上又有约,所以只能星期六跟我说。无奈地送田雨霓出门,回到房间开始今天的计画。 打开荒废好几天的小说,准备把故事推向白热化的部分。打了几行内容后又马上删掉,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都很没有写作的灵感,觉得有股很烦躁很烦躁的情绪在内心酝酿。是因为钱伊伊的事情让我如此心浮气躁吗?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吗?重复了几次打了又删的过程,我决定暂缓我的写作计画。打开留言区看一下大家的评论。大部分都是正向的回应或是对故事发展的询问:很期待后续发展、加油、兇手到是谁、克莉丝汀会被杀吗、什么时候要更新......。当我看得差不多要关掉网页时,一行留言映入眼帘。一股凉意从脊椎末端往脑门串,之后头皮就开始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手臂上的细毛发因此而全数站立......「这是真实故事吧!我猜接下来那个吵杂的爱莉会死吧!」看了看留言,又查了一下我一旁的故事草拟笔记,的确爱莉接下来会死于非命,但......这人怎么会知道?我有不小心透漏任何艾莉会有不测的讯息吗?往前翻看几篇,确认自己没有刻意埋这伏笔。我纳闷的问自己:双角黑夜羽翼这网友怎么这么好运猜对了?而他所说的真实故事又是什么意思? 蓝宇勤 大吵 十月七日星期六 「蓝宇勤,你醒了吗?」一个柔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谁?」意识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揉揉眼睛往门口看去。 「是我,田雨霓。」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刷个牙待会再去找你。」 「好,待会到我房间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好。」看了一下床边的小闹鐘,才早上六点多,田雨霓怎么这么早起?今天不是假日吗?坐起身,伸个懒腰,离开床,到厕所开始洗脸刷牙。 过了十几分鐘后,我换了一套衣服去了田雨霓的房间。田雨霓的房间如以往一样整齐、乾净,空气中还带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看到床旁边的大行李箱和手拿包,我问:「你要出去吗?」 「对呀,有些事要出国几天。因为很临时决定的,又刚好要赶早上的飞机,我只好那么早打扰你。」 「你要跟我说什么?」 「是关于田雨霓的事情,在我出国的这段期间要请你多放点心,事情有点不妙。」 「什么意思?」 「这些是我朋友给我的资料和照片。我已经确定田雨霓在和老闆林耀钦交往,而且大老婆好像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大老婆谢宛芸是咏琉集团的掌上明珠,是很商场上很厉害的狠角色。除了以商业眼光独到、投资常获利着称之外,就以手段凶狠果决为名。之前有几个不识相的商场对手想要扳倒谢宛芸,但是最后反而被搞到穷途潦倒。所以钱伊伊在这样明目张胆的闹下去,我担心钱伊伊小则丢掉工作,大则被谢宛芸整到痛不欲生。」 「但看照片和钱伊伊最近喜孜孜的样子,她和林耀钦的感情应该已经相当好了吧?林耀钦搞不好会为钱伊伊跟谢宛芸离婚与她结婚。」我保持理性的提出合理怀疑。 「不可能,谢宛芸握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若加上她派系人的股份就会破五十。身为一个聪明的生意人,林耀钦不可能拿自己经济命脉开玩笑。」 「依照你这么说,像是谢宛芸这样精明的女性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老公拈花惹草?」 「其实他们是政治联姻,林耀钦看上谢宛芸的钱,谢宛芸看上林耀钦政治世家的背景,根本没有恋爱基础。所以婚前他们彼此有共识:双方可以与异性私下来往,但是这特权必须建立在不破坏婚姻关係的条件上。依照现在钱伊伊闹得轰轰烈烈的状况看来,谢宛芸一定会有所行动,我怕钱伊伊......」 「该死,你在诅咒我!」钱伊伊像发疯似的对田雨霓咒骂起来。不知道钱伊伊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外听我们之间的对话。看她那紧握到发红发紫的拳头,肯定有一段时间了。 「我没有咒骂你,现在事情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田雨霓耐下心地想与钱伊伊解释。 「最好是,现在林耀钦根本对我服服贴贴的,要什么有什么。不可能因为谢宛芸那疯婆娘而有所改变。」钱伊伊继续带有情绪的说。 「钱伊伊听我说,谢宛芸已经出招在对付你了。你星期四晚上抱怨的那些不如意的事就是谢宛芸要你知难而退的招数。」 「哼,不可能。那些只是那群老处女看我不顺眼出的烂招而已。」 「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这事实很难,但是请你听我们说的。」 「又是听你们的,我这辈子就是生来听们的吗?我是有尊严的个体,不要把我当低等的奴隶使唤、命令!」钱伊伊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大声吼叫。 「钱伊伊,我们......」 「闭嘴,我看透你们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们管。」碰,一个甩门,钱伊伊就离开了。 我跟田雨霓两人互看了将近一分鐘,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田雨霓用愧对的眼神看着我说:「很抱歉,接下来要靠你了,我必须出国一趟。」说完后田雨霓拾起行李赶往机场去了。 我拿起田雨霓桌上的资料皱起了眉头。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钱伊伊全部都知道了。 蓝宇勤 协议 十月八日星期日 为了钱伊伊的事情我跟钱奇翔约今晚见了个面,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钱奇翔并将田雨霓交给我的资料一併交给他。听完我说完整件事情后,钱奇翔呆愣地看着我。我们两个无声地互看,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奇翔首先打破沉默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怎么想的?」我把问题丢还给钱奇翔。 「监视?」钱奇翔莫名地提出一个名词。 「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资料里面含有钱伊伊通讯软体与信箱的帐号密码,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些瞭解钱伊伊的状态。虽然没办法百分之百知道所有事,但至少还是可以知道些什么。」 「这样会侵犯隐私,被钱伊伊知道可能会不妙喔。」我好心提醒钱奇翔。 「没关係,现在是非常时刻。等钱伊伊过了这关我就不会继续看了。」 「你说得算吧,反正你是他大哥。」 「那我会自己注意这些讯息,平常生活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有异常再跟我说。」 「好。」 「不过田雨霓这小妮子真有一套,竟然可以收集到这么详细的资料。是侦探还是徵信社的?」我没有多加附和什么,任由钱奇翔想像与猜测。 等到钱奇翔离开后,我坐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在睡梦中,我看到一隻白色的狐狸倒在一滩烂泥旁边。慢慢的那堆烂泥开始蔓延、扩大,狐狸纯净的毛发越来越污浊。狐狸意识到自己要深陷烂泥堆,开始往后退,想办法与烂泥拉开距离。突然之间,咻──一隻灰白色带有些残肉的手骨从烂泥中伸出,两隻手指恶狠狠地往狐狸双眼插去,手指一弯、一转,两颗带有血跡的眼珠就此落入烂泥堆中、慢慢陷入、消失。狐狸哀求、惨叫,死命地想找回自己的眼珠。前肢慌忙、无助地拍打烂泥,但依旧无法找到眼珠。此时,一堆腐烂的残肢从烂泥中伸出、死命地抓着狐狸不放,而狐狸费尽全力哀号、嘶吼,但是牠始终敌不过那群骇人的力量,被那群腐烂残肢淹没,消失在烂泥中。 呼、呼、呼,从梦中惊醒。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恶梦? 蓝宇勤 曖昧 十月九日星期一 昨晚睡觉睡到一半被男女之间的嘻闹声吵醒,起身打开门确认是我听错还是真的确有此事。静静听了一下,确实是有人在打情骂俏,话语间有些曖昧。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是钱伊伊和王霆钧!他们两人何时变得如此亲密?钱伊伊不是跟林耀钦在一起,现在怎么会跟王霆钧如此亲密的混在一起?我站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王霆钧一手环抱着钱伊伊,将她紧靠在怀里,而钱伊伊也无所顾忌地与王霆钧耳鬓廝磨。钱伊伊满脸潮红,双眼有些涣散,难道是喝醉酒了吗? 「唉唷,再来嘛!」钱伊伊大声地吆喝着。 「嘘──小声点,伊伊。会把别人吵醒的。」王霆钧轻声地在钱伊伊的耳旁提醒她。 「喔,好痒伊──」钱伊伊伸出手挡在耳朵前面,避免被王霆钧的气息侵扰。 「喜欢吗?另一边也来一些,呼──」王霆钧往钱伊伊另一隻耳朵呼气。而钱伊伊被王霆钧这一逗,不停的咯咯笑。 「好啦,回房间好不好?」王霆钧小声的讨好钱伊伊。 「回你房间。」钱伊伊像女王一样的命令着。 「遵命,我亲爱的女王。」王霆钧一把把钱伊伊抱起,往自己方向走去。 我悄悄的跟上去,躲在门外偷听两人在做什么。两人先是继续打闹一下,之后开始传来诱人的娇叹声......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发生到这个阶段了,这一定要跟钱奇翔说。 蓝宇勤 密信 十月十一日星期三 今天早上出门去买东西时与王霆钧差肩而过,间聊了几句。 「你要出门?」 「啊,对呀,去朋友家住几天。」王霆钧眼神有点游移不定,似乎在担心什么。 「喔,你站在这等人吗?」我认真看着他,看看可不可以找出他如此不安的蛛丝马跡。 「没有啦!我要走了。」王霆钧别过眼,心虚地跟我告别。 「你东西掉了!」看到地上掉了一包东西,我猜测是王霆钧的。 「喔,谢谢。」 去完超市、回到家,经过信箱顺便确认了一下有没有信。一个白色信封,没有密封的躺在信箱里。我顺道拿进家里,待会再来看是给谁的、再转交。 放完东西,走到客厅坐下看着信封。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邮票、没有邮戳、没有收件人名字,看来只有打开才知道这是要给谁的信。抽出里面的信纸,头突然一晕,一个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冒上来。信的内容是如此: 漂亮诱人的躯体没有了灵魂,任由慾望驱使飘盪。 魅惑迷人的双眼没有了柔和,任由愤怒肆虐宣洩。 我说小狐狸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世界上的人只会践踏你的尊严、嫌恶你的傲气、质疑你的贞洁。 我说小狐狸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与我一起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 看完这封信,我毫无头绪。往信封下方一看,一个熟悉的印记,这符号曾出现在陆孟幽给的信封袋上。看来真的是一系列的文创商品。 「你在看什么?」白嫚妮从楼上房间走下来,看到我问。 「从信箱拿到的信,信封上没说要给谁只好把开来看。」 「喔?那现在知道是要给谁的了吗?」 「不知道,信上也没写,可能是恶作剧的信吧!」把信纸放回信封袋,丢到垃圾桶里。 「你还好吗?流很多汗耶!」白嫚妮主动拿了卫生纸帮我把头上的汗水擦掉。 「喝个水吧!」白嫚妮把水杯递给我,我接过杯子跟她道谢。之后我们开始聊着彼此的近况,还顺道一起吃饭。 蓝宇勤 水滩 十月十三日星期五 虽然我不迷信,但看到今天是传说中的黑色星期五的时候还是稍微惊了一下,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吃完早餐,我开始着手进行一些最近接的文案工作。当我在构思文案内容时,轰隆隆──轰隆隆──窗外突然响起雷声。抬头一望窗户外,灰黑色的乌云已经完全遮盖住柔和的阳光,而雨水开始一滴一滴地滴下,唰──雨水倾盆而下,窗外的景色变得相当模糊。看着窗外的大雨,我关上窗户、皱起眉头,看来这雨不下个一时片刻是不会停的,整个心情被这雨搞得烦躁起来。 唰唰唰,门外传来布料泡水后与地板或彼此摩擦的声音,有人回来了吗?仔细一听,奇怪又没有了,是错觉吗?窗外的雨声很大声,或许是雨水声吧!我开啟我的音乐库,选了一首喜欢的歌开始拨放,藉由音乐盖过吵杂的雨水声。 砰!一个强而有力的关门声响起。天呀,吓死人了!开了门往大门一看,没有人。走回房间,从窗户一看,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楼下家大门离去、消失在磅礡的雨中。是谁?是陆孟幽回来拿东西吗?走出房间,突然脚一滑,摔在地上。 「该死,地上怎么会这么湿?」我忍不住的唸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站起并稍微搓揉一下撞到地板的部位。稍微观察了一下地上水滩的方向......是往钱伊伊的方向方向,难道是她回来了?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开了钱伊伊的房门。房间什么人都没有,没有翻动的痕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只是之前帮她戴上的项鍊已经断裂,上方的宝石、装饰品散落一地。是小偷吗?但没偷走这贵重的项鍊也太不合理了吧! 「唉唷!」门外传来了女性的哀号声,我连忙衝出去,发现县白嫚妮跌在大门口。 「天呀,你有没有怎么样?」看到白嫚妮皱着眉头的倒在地上,我紧张地询问她。 「应该是没怎样。」扶着一旁的鞋柜,白嫚妮缓缓地站起来。 「不行,你怀有身孕,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比较安心。」拿起身旁的电话叫了计程车,陪着白嫚妮到医院去。一路上白嫚妮紧盯着我看。 「怎么了?」当我发现白嫚妮的注视时,我转过头看着她问。 「没事。」白嫚妮脸为红,转过头看向窗外。 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定母子确定安康。陪白嫚妮回到家,煮了一碗热粥和几道配菜给他们后,就去清理那一滩滩水。 今天晚上,钱伊伊依旧没有回家。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因为不管之前钱伊伊再怎么生气或贪玩,也不曾无缘故的不回来这么多天。睡觉前,我再度传了个简讯给钱奇翔并祈求钱伊伊一切平安。 蓝宇勤 回礼 十月十四日星期六 早上我收到钱奇翔的简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说钱伊伊传了一封简讯给他表示:她要放弃现有感情、重新开始,请给她一段时间跟过去做个了断。公司那边她会自己去谈,而爸妈那边需要麻烦哥哥多担待了。她现在住在外婆家,不用担心。钱奇翔还备註说,他超高兴妹妹想开,但从她跑去外婆家的情形可以了解这次她伤得很重。因为从小外婆就很疼钱伊伊,每次钱伊伊有很大委屈,第一个一定是往外婆家跑。 中午时白嫚妮在厨房忙进忙出的准备我们两人的午餐。虽然我要她别这么介意这件事,毕竟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事,但是她坚持一定要好好煮一顿感谢我昨天的关心,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不禁好奇她之前的那段感情,是谁会忍心放弃这位这么棒的女孩儿呢? 「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白嫚妮伸出五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叫醒失神的我。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不想说。」说完以后白嫚妮给我一个抱歉地苦笑。 「好啦,快点趁热吃吧!」白嫚妮盛了一碗饭、递给了我。接过碗后开始吃着白嫚妮的爱心,说实话真的蛮好吃的,以后白嫚妮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昨天家里怎么会这么湿?你在大扫除吗?」白嫚你吃了几口饭菜后,开始跟我间聊了起来。我把昨天发生的古怪经过描述给白嫚妮听。 「所以是钱伊伊回来了?」 「这我不清楚,毕竟我没看到她,不敢确定。」 「恩恩,毕竟你看到的楼下背影不是钱伊伊。但我觉得不是陆孟幽耶。」 「为什么?」 「因为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呀,自从你上礼拜跟我说田雨霓要出国一阵子后,我也就没看过陆孟幽了。他们会不会一起去呀?」 「不知道,或许吧!」 「那钱伊伊和王霆钧呢?这几天好像也都没看到他们。」 「钱伊伊说他要去外婆家几天,王霆钧说他要去朋友家住几天。」 「唉──最近大家都常不在家,感觉这里冷清许多。」 「恩恩。」经白嫚妮这一提,我才特别注意到这件事情。 「你有注意到吗?钱伊伊最近变得有点怪怪的、有点难亲近。有好几次想找她聊天,她都有点尷尬或是不敢说太多,好像在防人。」 「应该是在烦恼工作上的事吧!」听到白嫚妮问的,我随意回答她后进入沉思:钱伊伊在防白嫚妮? 蓝宇勤 回来 十月十五日星期日 田雨霓传了一封讯息给我:钱伊伊还好吗?希望一切安好。我已经将房租转帐给你了,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再跟我说,或是等我过几天回去再说。看完讯息后我回她:钱伊伊现在在外婆家,她打算放弃林耀钦,全部重新开始。房租会再确认。期待你的归来,路上小心。回完讯息后我就出门买东西去,路上经过atm,顺便确认了大家房租缴交状况。除了钱伊伊外,大家都如期缴了房租。唉,看在钱伊伊处在非常时刻上就宽容几天吧! 买完东西回到家,白嫚妮已经煮好饭菜等我吃午餐。 「真不好意思,又让你请了一餐。」我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係,反正我都要煮。而且最近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就互相照顾囉!」白嫚妮露出甜甜的微笑帮我盛饭。 「谢谢。我今天早上收到田雨霓的讯息。她说她在几天后要回来了,到时候家里会再多一点人、热闹些。」白嫚妮听到我这么说,脸上很快速地闪过一失落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復甜甜微笑。 「是唷,田雨霓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呀?」 「不清楚,没说得很仔细。」说完后我们彼此陷入沉默,过了几分鐘后,我开了新话题,跟白嫚妮边吃饭边聊工作、兴趣和生活琐事,度过开心的午餐时光。 蓝宇勤 另条路 十月十六日星期一 「蓝宇勤你现在有没有空?」白嫚妮敲了敲我的房门问。 「等我一下,我快写到一个段落,你等我一下。」我稍微停下手边的工作,回应白嫚妮。 「好,那你方便的时候可以来我房间一下吗?我有东西想要问你意见。」 「好。」听到白嫚妮离开,我继续忙我快完成的工作。过了将近半小时,我写下最后一句话,按了储存键后寄出成品。伸了伸懒腰,看了一下窗外的风景,重新整理一次思绪。啊,白嫚妮!想起前不久的承诺,我往她的方向走去。 「现在方便吗?」我在白嫚妮的房外问。 「可以,请进。」白嫚妮帮我开了门,请我进去。 「你帮我听听这个如何?」说完,白嫚妮开了一个影片档,随即传来美妙的音乐。这是白嫚妮的自弹自唱影档,嗓音清新、样貌甜美、旋律优美,相当得我心。 看完整个影片后我说:「很棒,这个是要......?」 「因为我肚子越来越大,过一阵子后应该也不太方便去pub驻唱或接活动,所以想说藉由网路平台继续经营。但是我没有相关经验、担心不够好,所以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有很好的天分、长的也很漂亮,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恩恩,谢谢你。」 「就以一个观眾的角度,我会想关注你。但我觉得你还是要树立一个自己的特色、跟他人做出区隔才能做得久。」 「好的,这我会再想想。」 「如果有在经营社群的话,多跟粉丝互动,或许会帮助你找到一些方向......」我跟白嫚妮分享了一些我的心得。虽然跟她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像,但我觉得我一些靠网民生活的经验应该还是可以帮助到这女孩。 「谢谢,你真的好厉害。我以后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 不知不觉又跟白嫚妮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跟白嫚妮相处起来很舒服,她总是用带有点崇拜的眼神着我,并且会适时的吹捧我,让我男人自尊心大大满足,让我忍不住像照顾妹妹般的照顾起她。 蓝宇勤 不妙 十月十七日星期二 今天钱奇翔打电话问我钱伊伊有没有回租屋处,听到我回答他没有后他就马上掛了电话、没多说些什么。感觉钱奇翔的举止有点诡异,于是我回拨电话给他。前几通他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过了一阵子我又拨了几通,但手机响了很久,钱奇翔都没有接电话。越想越不放心,传了封简讯给他,询问他来电的理由,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传完简讯,看了看时鐘,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本来想把日记写完再去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睡意急袭脑门,我就昏睡在床上了。 在睡梦中,我置身一片黑暗中。突然眼前出现一微弱的光芒,我走向那道光,发现了一透明的窗户。往窗户里头望去,昏黄色的灯光照在深黑色的墙面上,墙面上写着熟悉的语句。念了几次我我想起来我在哪里看过这些话......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此时,房间传来玻璃的碰撞声,接着匡啷──玻璃瓶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呜呜呜......无理传来女子低泣的声音,哭声越来越大声且混杂低沉的笑声,慢慢地哭声已经消失变成奸笑,声声入耳、侵扰我的思绪,使我头疼欲裂。笑声不断往我逼近,我懦弱的闭上眼、抱着头蹲在窗户旁边,希望可以快一点从这恶梦中清醒。呼──一股冰冷的气息往我耳际吹来,全身发冷,我可以感觉到一个形体就在我身旁。一隻冰冷的手指从我的脖子往背脊摸去,使我寒毛直竖,完全不敢睁开眼。此时第二股冷风往我耳朵吹来,且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来......来找......我我......呀!」这声音虽然听起来相当恐怖,但相当熟悉。冒着恐惧我奋力的睁开眼...... 啊──,一阵惨叫,我从床上惊醒,全身湿透、一直发抖。回想起我看到的画面,穿着全身红的女人,抿着沾满鲜血的唇,眼睛里充满着怨恨看着我,那人长得好像......钱伊伊。 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于是我起床写了这篇日记,然后看着窗外,直等那柔和的曙光出现才有些睡意。 蓝宇勤 成真 十月十八日星期三 早上醒来,全身痠痛,一站起来骨头像要散了一样。硬着头皮走到浴室,开始刷牙洗脸。看了看一下镜中的自己,脸色极差、黑眼圈深、眼袋大、眼睛肿肿还佈有血丝,一定是昨晚做恶梦没睡好的关係。随手拿了一旁的乾粮吃一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超市走去。今天外面太阳很大,标准的秋老虎发威的天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儘管我走在阳光下依旧觉得有些寒冷。在卖场绕了一圈、拿了自己要的东西后到柜檯结帐。结帐店员认真地刷着我要买的东西条码,当他抬头跟我对到眼时,他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几步。 「总共是......九百......二十一元。」店员结结巴巴地抱着总价。我从钱包里拿了一千元给店员,店员快速找了钱给我。 「先生你是没睡好吗?」就在我装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店员忍不住问我。 「恩。」我点了点头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小心撞到一个黑衣男子,当我想清楚他是谁时,他迅速的捡了掉在地上的白色粉末包,就消失在人群中。而就在我快到家里时,头开始晕眩。是因为早餐随便吃、血糖低產生的晕眩感吗?我硬是撑着身体走到房间,啪地倒在床上、失去意识。 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打开画面一看,是钱奇翔的来信。打开一看,讯息很短,但相当震惊──我妹......死了!马上拨电话给钱奇翔,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憔悴无力的声音。 「你还好吗?怎么一回事。」我焦急的问。 「被一个年轻人发现死在一个出租的套房里。」钱奇翔用有点失神的声音回答我。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警察局......」 「哪一间?」听完钱奇翔跟我说完,我拿了手机、钥匙、钱包,火速地赶往他的所在地。 一到警局,我看到钱奇翔呆坐在一旁的塑胶椅上,而警员们则忙进忙出的。我关心的询问钱奇翔目前的状况,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凝视远方。拿了钱奇翔的手机,拨了电话给他的未婚妻、确定他安全被接走后我才回家。 到了家,我坐在床上陷入长思。回想昨晚梦到的红衣女子,或许那真的是钱伊伊。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蓝宇勤 告知 十月十九日星期四 「我们会来了。」田雨霓提着背包走进家内,而身后的陆孟幽则提着田雨霓桃红色的背包、手提一大袋黑色行李走进家内。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了个头后又继续回到自己的世界。 「怎么了吗?」田雨霓看了看我不解地问。 「钱伊伊死了。」坐在我旁边的白嫚妮帮我回答。 「怎么会?」钱雨霓露出相当吃惊的神情,手一松,包包掉落在地上。身旁的陆孟幽凿虽然依旧保持着扑克脸,但左边的眉毛还是稍微向上挑了一下。 「那现在调查的状况如何?是他杀吗?」田雨霓发楞几秒鐘后回过神,试图了解状况。 「我也不知道,因为钱奇翔甚么也不说。」我看着窗外回答。 「那钱奇翔还好吗?」田雨霓问。 「昨天见到他时他表情呆愣什么都没说,今天我尝试打电话关心他,但他都不回我。只有在下午时传了简讯要我帮忙打包钱伊伊的行李,他明天会来载走。」 「是吗......看来只好明天问本人了。」田雨霓轻擦眼角的眼泪往房间走去,一旁的陆孟幽什么也没说的提着田雨霓的行李往他的房间走去。 「你们吃过了吗?还有一些......他们回房间了?」刚去厨房热了剩下晚餐的白嫚妮走到客厅问。 「恩。」我默默地回答白嫚妮。 「那我去问一下他们。」说完白嫚妮就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窗外的繁华街景,暗自感叹生命的无常。不管拥有多少,住在都市还是乡村、吃着山珍美食还是粗茶淡饭,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可以掌握生死,时机来了什么也不能避免...... 「蓝宇勤我要跟你说一件事。」白嫚妮突然走回来,坐在我旁边用小小的声音跟我说。 「嗯?」 「我刚刚听到白嫚妮和陆孟幽的悄悄话。白嫚妮问陆孟幽说:『是他杀的吗?』,陆孟幽回答:『不确定,但有可能。』后来他们看到我靠近后,就沉默不语,用还有事情要忙为理由各自回房间了。这感觉好奇怪,他们好像知道伊些什么。」 听了白嫚妮的转述,我没做任何评论。心里暗想:或许吧,毕竟田雨霓不知道哪里收集来钱伊伊那么多讯息,她可能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没告诉我们。 蓝宇勤 始末 十月二十日星期五 叮咚──,听到门铃声,我从客厅的沙发站起身,走到对讲机处按了开门键。过了几分鐘,钱奇翔爬到二楼来到我已为他开啟的大门前。钱奇翔的下巴留了些许的胡渣、眼神有点涣散,整个人少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现在看起来相当落魄憔悴,看来钱伊伊的死早成他相当大的打击。 「先坐一下吧!待会大家会帮忙你搬,不用急。」我把钱奇翔带到客厅的沙发椅旁请他坐下,田雨霓和白嫚妮端了水果和茶请钱奇翔吃。而陆孟幽则莫不吭声的站在角落。 「先吃些东西吧!」白嫚妮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给钱奇翔。钱奇翔接过叉子,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苹果说:「大家都知道了吧?」 「对,我们都知道了,很遗憾听到这消息。」坐在旁边单人椅上的田雨霓回答。听到田雨霓的回答,钱奇翔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的咬了第二口苹果。 「那现在调查状况如何?知道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了吗?有甚么事情我们帮得上忙的吗?」我忍不住问了沉默不语的钱奇翔。 「没有,现在只能靠警方的调查结果了。」说完,钱奇翔叹了很长一口气后接着说:「我太大意了,如果当初没有相信钱伊伊是去外婆家就好了。」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星期二我打了一通电话询问钱伊伊的下落吧!因为当天钱伊伊的公司打电话问我说有没看到钱伊伊,说她天旷班又联络不上人。于是我打了电话到外婆家找人,结果外婆说钱伊伊最近根本没有来过。」 「什么?那不然她到底去哪里?」我忍不住追问。 「我也不知道。等到我再次听到钱伊伊的下落时就已经......」钱奇翔忍不住的掉下泪来。坐在一旁的白嫚妮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星期三下午警察打了电话给我,通知我去认尸。当时我还以为是警察搞错了,但当我看到尸体时,我整个人傻住、跌坐在地上,因为那就真的是钱伊伊。她身穿着她最爱的红色长洋装,脸上画了一个精緻的妆容的躺在我面前,就像平常一样的她。要不是她肚子上的骇人伤口与脖子上深红色的血痕,我根本不会相信我的妹妹死了。警察跟我说当天中午过后他们接到一个男子仓皇的报案电话。原本他只是想找朋友,而在经过案发地点时他听到手机声,一个好奇心驱使下就推门进去,进而发现钱伊伊。由于那通关键电话是我拨的,他们就马上回拨、联络我。」钱奇翔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这几天警察有问我钱伊伊的交友状况和近期消息,我把田雨霓给的资料和我们的一些观察给了警方,希望会有帮助、快点找到真兇。」 「所以已经确定是他杀?」田雨霓听完后问。 「现在在凶器上发现两个不同人的指纹,一个已经被证明是钱伊伊本身的,另一个还在调查中。警方还不敢断定是自杀还他杀。但我个人认为一定是他杀。我不相信钱伊伊是会选择自杀的人,况且根据你的调查,有这么多人想对伊伊不利......所以一定是他杀」钱奇翔坚定的看着田雨霓说。 「嗯嗯…但最后还是得看警方怎么说。已经快十点了,要不要开始搬了?还是你今晚打算睡着这?」我看了看手錶问。 「赶快搬吧,我不放心放我女朋友有人在家。」说完后,钱奇翔和我们四人开始搬着以打包完的钱伊伊行李。 蓝宇勤 再现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 昨晚送走钱奇翔后,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透明窗户再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往里头望去,跟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黑色墙面、白色文字、破碎酒瓶、红衣死尸。仔细看了一下死尸,真的是钱伊伊,精緻妆容、红色长洋装、腹部插着一破碎的红酒瓶。钱伊伊眼睛瞪得老大,任由腹部的鲜血直流。就在我想为什么又会梦到这个时,钱伊伊的头慢慢的一点、一点转过来,眼睛直视着我,脸露怨恨,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闭的,好像在说些什么似的。当我想拉开窗户、听听看她在说什么时,钱伊伊拿起一旁的玻璃碎片往脖子猛然一划,唰──脖子上的主动脉瞬间被割破,依稀之间还可以看到被割破的气管。大量的鲜血像喷泉似的从脖子涌出,溅的床单与地上到处都是。看到这恐怖的画面,我瞬间惊醒,坐在床上喘着大气。这是单纯太担心钱伊伊的事情,还是钱伊伊要传达些什么? 晚上时我打电话给钱奇翔。 「你可以跟我说一下钱伊伊往生的房间长怎么样吗?」当钱奇翔一接起电话时,我劈头就问。 「怎......怎么了?这么急?」钱奇翔被我的直接吓到,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最近有梦到一个梦,感觉有点真实、想确认一下。」听到我的话,钱奇翔稍微停顿了一下,开始描述房间的样貌。经过对证,除了房间实际墙壁顏色是白色且上面没有字外,其他都雷同......这样的巧合到底是要表示什么? 「我了解了,那警方那有什么新消息吗?」我问。 「警方已经过滤出一张有杀害钱伊伊动机的名单。现在还在侦讯中,说有进一步消息会再通知我。」 「所以警方已经确认是他杀了?」 「现在是以他杀的方向去侦办,毕竟凶器上有除了伊伊以外的指纹。那指纹的主人或许是兇嫌或关键角色。」 「再跟你确认一件事,凶器是什么?」 「红酒瓶。你怎么了?一职跟我确认这些?」 「没有,只是我梦到......」我说了一次梦境给钱奇翔听。虽然听完他不是很相信我所说的事是真的,但很感谢我的关心。 「你有感觉好一点吗?」 「是有,已经渐渐接受钱伊伊去世的消息,虽然想到还是会很难过。」 「那你爸爸妈妈那边呢?老人家们还好吗?」 「称不上好,也都在试着适应与接受事实。」接着我跟钱奇翔又间聊一些琐事才掛上电话。 经过这一确认,我相信这梦与钱伊伊的死亡有着密切的关係,或许钱伊伊是想藉着梦传达些什么。 蓝宇勤 嫌疑人 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二 今天法会结束,钱奇翔约我吃宵夜,两人点完餐后坐在店里最角落的位子,等店员送餐上来。 「事情调查的如何了?」我首先打破沉默问。 「昨天警方有跟我联络说已经过滤出嫌疑人,但还需要一些时间确认真兇。」 「是喔......有谁?我们认识吗?」 「现在总共有三个人。第一个是一位名叫林伟强的游民,他声称自己见过钱伊伊并且杀了她。但是警方对于他的供词保持高度怀疑,因为他自己来投案时神智不是清晰,似乎有吸食强力胶的习惯,所以不确定说词的真实性。而另一位则是谢宛芸,因为钱伊伊的陈尸地点就是谢宛芸名下的房子,而且谢宛芸真的有教唆钱伊伊的几位同事给钱伊伊难堪、赶走她,警方认为她有很高的行兇动机。」钱奇翔停下来,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豆浆,并吃了几口铁板麵。 「第三位则是叶皓昇。钱伊伊对于他的拋弃与嫌恶怀恨在心,当钱伊伊得势之后对他百般刁难,甚至在林耀钦面前一直说他的间话,让叶皓昇最后工作不保。后来叶皓昇从同事那得知自己是被钱伊伊陷害才丢掉工作的,就愤而扬言要杀了她。在钱伊伊死亡的前几天,两人还曾经在夜店里巧遇,发生过激烈口角。」 「了解,这样听起来谢宛芸与叶皓昇都蛮有可能杀害钱伊伊的,而那个游民就有点诡异了。」 「是呀,但是那游民对现场描述蛮鉅细靡遗的,警方还是不敢轻忽他有可能行兇的可能性。」 「是吗......那红酒瓶上的指纹有跟谁吻合吗?」 「很遗憾三人都不符合。警方也为这件事情感到疑惑。」 「好吧,希望能快点搞清楚整件事情。」我边祈祷边把剩下还没吃完的小笼包吃完。 蓝宇勤 他杀?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三 这几天睡觉我依旧都会梦到钱伊伊在一间都是黑墙的房间内拿着玻璃碎片割喉自尽。昨晚我也一样梦到这恐怖的画面,但不一样的是我这次没再被吓醒,而是强忍住恐惧、勇敢面对接下来的事件...... 看着钱伊伊拿起一旁的玻璃碎片,猛然往自己脖子割下去的那一剎那,我闭上了眼睛、蹲在墙角,试图撑过那段惊悚画面,看看可不可以了解得更多死亡内幕。过了两三分鐘,一阵冰凉的感绝从我的背部传来,一隻冰冷的手在我的背部轻抚。我猛然睁开眼睛,钱伊伊的脸即刻出现在我的面前,与我隔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我吓得往后跌坐下去。钱伊伊浑身是血的站在面前,动也不动、也没说什么,我花了好一段时间,勇敢的直视她。 「你是不是有想要跟我说什么?不然我为什么会一直梦到你?」听我这么一问,钱伊伊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要她一动嘴,鲜红的血液就会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而且不管她很努力地说的大声一点,发出的声音都依旧细微、听不清楚。 「你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钱伊伊依旧用着细碎而不清的声音回应我。 「林伟强、谢宛芸、叶皓昇,哪一个是杀死你的人?」钱伊伊很勉强的摇了摇头。难道这三个人都不是兇手? 钱伊伊慢慢地往我飘近,穿过我旁边的墙,指着一个房间角落,什么也没说。难道是跟兇嫌有关的线索?我努力地往那个角落探去,但由于是视线死角,什么都看不到。 早上起床后,我打了电话给钱奇翔,把梦里的一切描述给他听,并且询问他警方有没有在案发房间里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钱奇翔回我,他会跟警方确认一下再跟我说。 蓝宇勤 自杀?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四 「蓝宇勤,钱伊伊应该是自杀没错。」田雨霓下完班、一进家门就跟我宣布这件震撼消息。 「为什么?」 「因为这个,钱伊伊看到这个一定受不了。」钱伊伊拿给我一张白色的纸张......是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爱滋病阳性!再次确认病患的名字,是钱伊伊没错。怎么会呢? 「但钱伊伊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自杀吗?」我怀疑的问。 「依照她火爆衝动的个性是有可能的,再加上这个应该就有可能。」田雨霓给我几段对话内容。其中一篇是王霆钧用非常低级的手法甩掉钱伊伊,不但宣告他是爱滋病带原者的事实,还恐吓钱伊伊以后的生活也註定跟他一样黑暗、悲惨。另一篇则是林耀钦说要分手的消息,语带尖刺、用词刻薄,完全没有留任何情面。最后一篇则是来自谢宛芸的讯息,虽然轻描淡写,但针针刺入钱伊伊极度在意的点。看完这些讯息我似乎能意会到为什么田雨霓会有这样的推论了。 「可是警方也有找到一些嫌疑人,说有可能是他杀的。」 「你知道有谁吗?」 「一个声称杀钱伊伊的游民林伟强,另一个则是谢宛芸,此外叶皓昇也有可能。」 「这些人动机虽大,但是不可能杀人。」田雨霓很坚定的说。 「怎么说?」 「林伟强应该是因为生活痛苦,所以才向警方谎称他杀人。而谢宛芸不可能靠杀人解决事情,这对她来说太得不偿失了,况且她介意的东西都得回掌控权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跟钱伊伊计较什么。至于叶皓昇更不可能,因为他是一个只敢嘴巴说说但什么事也都做不到的人。」 「嗯嗯。」听田雨霓这么一分析好像真的蛮有道理的,但突然要接受钱伊伊是自杀,还是有点困难。 「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跟钱奇翔怎么没看过钱伊伊跟他们有这些对话?」 「因为她似乎有意识到我们骇入她的通讯系统,所以有建立一个新帐号。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嗯嗯,我知道了。但一瞬间还是蛮难接受的。」听完这一连串的消息,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相信我,钱伊伊绝对是自杀的!」田雨霓用坚定的神情看着我。 真的是自杀吗?那钱伊伊一直指着角落又是什么意思? 蓝宇勤 自白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五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不敢相信钱奇翔说的。 钱奇翔吐了一口气说:「我说,兇手是王霆钧。」 「警方跟你说的?」 「对,今天下午王霆钧的挚友到警察局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说:星期二的深夜王霆钧满手是血的敲我的门。我将王霆钧带入房内做简单清洗,并煮了一碗泡麵给他吃。询问王霆钧发生什么事情时,王霆钧突然双眼一翻,整个人开始抽蓄起来。过了几秒鐘后王霆钧停止抽蓄,但用一个极为阴狠的眼神看着我,并且用女人的声音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然后晕了过去。一开始虽然有被吓到,但后来看王霆钧也没什么异状就没当一回事。隔天起床后问王霆钧发生什么事也不回,就默默地看着角落发呆。基于友谊我没有赶他走、也没再逼问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白天就傻傻地坐在那看着角落,到了晚上他都会重演一次第一天到我家时的戏码,并用女人的声音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除此之外,他也不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越来越消瘦。就在昨天晚上,我睡觉睡到一半突然惊醒,看了一下睡在旁边的王霆钧,发现他一下用男生声音一下用女生的声音说话。男声一直说他没有杀她、叫她放过他,但女声则说她的死都是你的导致的,你一定要付出代价。我觉得不太对劲,而且相当害怕。就在此时,王霆钧站了起来走到桌上拿起剪刀往自己身上插去。看到这景象我吓得想起身夺下剪刀,但此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好像有什么力量压在我的身上。后来我用吃奶的力气才挣脱后夺下剪刀,而王霆钧才保住一命。经过昨晚这件事,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后来又看到钱伊伊被杀的报导,觉得可能有相关,才来说明。」 「那他怎么知道这跟钱伊伊有关?」 「王霆钧有介绍钱伊伊给他认识。他听得出来每晚跟王霆钧纠缠的女生声音就是钱伊伊的声音。」 「但是警方一向都不太相信这种灵异事件,而且这也不能当杀人证据吧?」 「是不行,所以现在警方要先约谈王霆钧,设法找更多证据。不过我觉得他就是兇手,一定要找到证据将之绳之以法,为伊伊伸张正义。」 「嗯嗯。」听到警方那有新的进展我很开心,但是田雨霓坚持是自杀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 「对了,我要你问警察的事情有答案了吗?」 「你说角落的事吧?我问了,警察说什么也没有。」 「喔,是唷。」那钱伊伊在梦里一直指着角落是什么意思? 蓝宇勤 预言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六 这阵子为了钱伊伊的事都没睡好,为了好睡一点,昨晚睡前还特别吃了安眠药。今天一睁开眼睛,已经中午,看来真的是累坏了。出了房门,看到白嫚妮一个人双手环抱双脚,缩在客厅沙发一角动也不动。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好奇地问。 「这阵子我一直梦到一个噩梦,我......」白嫚妮低着头边说边玩弄自己的手指。 「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太好。」我关心的问。 「是这样的......」白嫚妮讲了一次她的梦境......竟然是跟我这阵子梦到得情景一模一样!而且她也提到钱伊伊最后1直指着一个角落沉默不语。 「你有看到她在指什么吗?」希望她有看到,这样就可以解决我近来的疑惑。 「前几天因为太害怕,常常从梦中惊醒,所以根本没机会看到。但是昨天我终于看到了......」 「是什么?」我忍不住询问。白嫚妮像是回想到什么恐怖、不敢面对的场面。双手将自己环抱得更紧,还一边抽蓄的掉着眼泪。 我轻轻拍她的背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逼你回想。那是什么不重要、不要想了。」 过了几分鐘白嫚妮稍微冷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是......是王霆钧......的头。」听到白嫚妮说的,我倒抽了一口气。看来昨天钱奇翔说的事情搞不好是真的,王霆钧杀了钱伊伊,而钱伊伊要找他报仇、置他于死地。王霆钧会不会又遭遇不测?安抚完白嫚妮后我打了电话给钱奇翔,但是没有人接电话。 蓝宇勤 消失 十月二十九日星期日 「蓝宇勤,王霆钧有回你那吗?」一大早钱奇翔就打电话来询问我。 「没有耶,怎么了吗?」 「他现在不见了,找不到他。」钱奇翔激动的说。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他朋友家?」我不解地问。 「那晚他不是用剪刀自残吗?因为伤势不轻,他朋友在去警察局前先将他送医治疗,所以理论上他应该在医院,但是警方去了医院发现他根本不在医院。」 「有问医生或护士吗?」 「问了,他们说早上帮他上药时都还在,中午左右还有一男一女去探病。之后为什么王霆钧会失踪,他们完全不知情。」 「有调监视摄影机看吗?」我开始想任何可能可以查到他踪跡的方法。 「警察有在查,但是医院刚好有几台摄影机在维修中,所以可能没有太多建设性的帮助。」 「那探病的是谁?会不会把他接走了?」 「医院的护理人员只是稍微跟他们对到眼,没有太深的印象。男的好像是穿黑衣、戴一顶鸭舌帽、长得挺高的,女的则带了一副太阳眼镜与穿一件小洋装。」 「是吗?希望快点找到人,这样才知道到底那晚发生什么事。」 「对呀,一定要快点将王霆钧绳之以法,像他这种......」钱奇翔大肆的责骂王霆钧,真的是完全认定他就是杀自己妹妹的兇手。 「我回来了!早安。」田雨霓开了家里大门,看到我马上和我问好。看了看田雨霓手上刚摘下的太阳眼镜,我愣了一下。女的带了一副太阳眼镜与穿一件小洋装......田雨霓手上拿了一副太阳眼镜,而且她很常穿洋装出门。稍微撇头一看,陆孟幽拿着包包走出房门。 陆孟幽经过田雨霓身旁,对着她说:「走了。」男的好像是穿黑衣、戴一顶鸭舌帽、长得挺高的......这跟陆孟幽现在的打扮一模一样。那一男一女就是陆孟幽和田雨霓吗?如果是,他们去找王霆钧是要做什么?王霆钧消失与他们有关吗? 「嗨,蓝宇勤、蓝宇勤你有听到吗?」钱奇翔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声地呼喊我的名字。 「有,你说......」我边听着钱奇翔讲着事情边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宇勤 新对象 十月三十日星期一 这一两天我再也没梦到钱伊伊,不知道是不是復仇成功了?还是想开了呢?如果是復仇成功的话,王霆钧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管如何没梦到钱伊伊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今早看到白嫚妮也展现难得的好气色,相信她也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不用被噩梦搞的作息大乱、身心饱受煎熬。 下午我和白嫚妮看了一下她自建的频道与粉丝专页,并与她讨论之后的策略和要改进的地方。经过这一次的深谈,我真的越来越佩服她。有想法与理想,态度谦和有礼,谈话内容有深度又不失幽默,常常被她逗得大笑和听到一些我没思考过的观点。在和她聊天和听她分享新作品时,我发现我完全无法停止对她的注视,她全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自信光芒,才气完全崭露无遗。这些现象让我不禁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回到房间,我拿出这本日记本从头看了一次。虽然我一开始真的是因为爱上田雨霓而开始写这篇日记,但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好像没有像当初一样痴迷于田雨霓的一举一动,反而纪录起越来越多的生活琐事。而且现在看到田雨霓似乎也没有像当初一样的悸动,看到她与陆孟幽互动也不会特别吃醋,更不会一定要知道她的生活大小事。或许对她的感觉真的已经平淡许多、降为朋友的友谊等级了吧。 这个晚上花了好一段时间釐清自己的感情状态,最后我做了一个结论:田雨霓已成为过去,现在白嫚妮是我的新追求对象! 蓝宇勤 釐清 十月三十一日星期二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敲了敲白嫚妮的门,邀请她与我共进早餐。我们俩开心地边吃早餐边间聊。 「钱伊伊的事情解决了吗?」白嫚妮喝了一口温牛奶后问。 「还没。现在警方和钱奇翔都认为凶手是王霆钧,但田雨霓跟我说钱伊伊是自杀,也不知道哪一方说的才是真的。」 「是喔......那有和王霆钧本人谈过吗?」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上礼拜要去找他时,人就消失不见了,现在还在调查他的行踪。」 「那还真的是挺困扰的。希望可以赶快找到人、釐清案情。」 「对呀。」继续吃着三明治,我们之间陷入沉默。 「那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过了几分鐘后白嫚妮再度打破沉默。 「啊?」被白嫚妮突然这一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考了几分鐘后,我说:「依照目前所拥有的证据和线索,我还是比较相信王霆钧杀了钱伊伊。但是田雨霓的判断又还蛮有道理的,而且就以往我拜託她帮忙收集的资料都蛮完整正确的,所以我不太敢不相信她。」 「那她是怎么排除王霆钧是杀人兇手可能性的?」听完白嫚妮所说的,我愣住了。的确我那时候没有跟田雨霓说王霆钧可能是嫌疑犯这件事。 「谢谢你,你破解我一个盲点。」 「是唷?什么盲点?」白嫚妮不解地看着我,不知道帮到我什么。 「当时田雨霓跟我说钱伊伊是自杀时,我们根本没有讨论到王霆钧这个可能性。所以搞不好她知道王霆钧的事情后就会改变主意,认为这是一个他杀案件。」 下午我传了讯息约大家明晚小聚一下,让最近紧绷的大家放松一下,并打算顺便跟田雨霓他们说一下王霆钧的事。 蓝宇勤 拜访 十一月二日星期四 今天下午一位身穿蓝色格纹衬衫、白色合身长裤的蓄鬍型男跑来按了我的门铃。透过对讲机确认完身份后请他上来。他是王霆钧的朋友,也就是去警察局自白的那一位。 「这是王霆钧留在我家的东西,他的家人说过几天后会来这把他的东西搬走,要我把东西拿来这里好方便他们一起搬。」说完就将身上的背包递给我。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的确有接到一个男子的电话说过几天会来收拾王霆钧的东西。 我接过包包向他道谢并且客套的跟他间聊一下,几分鐘后他就以还有事为由离开了。 拿着王霆钧的包包上楼,就在进门时,我不小心勾到地上的脚踏垫,唰──彻底摔了一个大跤、背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稍微揉了揉摔到的地方,好险没有什么事。收一收掉出来的东西,发现一没密封的信封袋。这信封袋上什么也没写,而且好像有特别魔力似的吸引着我打开。 「发生什么事吗?我刚刚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白嫚妮从我背后冒出。 「没什么,就突然跌倒而已。」我边回答边把那信封藏到背后。 「你怎么会来王霆钧的房间?」白嫚妮不解的看着我。 「他朋友刚刚把他的东西送来,说他的家人想要一起搬。我只是把它拿来房间放而已。」 「什么东西掉了?」白嫚妮拿起掉落的信纸,并将它打开。 「精实健壮的躯体没有了灵魂,任由金钱驱使飘盪。睿智聪颖的脑袋失去掌控权,任由虚无力量控制。我说小金刚呀,来到我的怀抱吧,世界上的人只会滥用你的天赋、嫌恶你的聪颖、践踏你的付出。我说小金刚呀,来到我的怀抱吧,与我一起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这是什么?」白嫚妮唸完纸上的字、困惑的问我。 「借我看一下。」拿过信纸一看,果然有一样的符号。这是什么意思?是巧合吗? 「你在看什么?」白嫚妮把头凑了过来问。 「没什么?只是想看一下在写什么。」说完我就把信纸摺好放回信封袋里,再把它放到王霆钧的背包里。白嫚妮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欣赏了一下王霆钧的房间。当她走到王霆钧的桌前,整个人愣住、呆站在那好几分鐘。 「怎么了?」走向前看了白嫚妮一下。她惊吓到嘴巴有点合不起来。 「你看这个。」她递给我一张纸条....... 王八霆钧: 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你这个浑蛋骗子,男子汉敢做敢当,敢来骗我就要敢跟我当面说清楚。我接下来几天会在我们之前幽会的套房里等到你出现,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你得爱滋和受谢宛芸委託欺骗我是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出现,不然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钱伊伊 「嗯嗯,这我知道。田雨霓前阵子有给我看类似的对话。都是过去式了,别放在心上。」我边安慰白嫚妮边把她带离王霆钧的房间。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王霆钧是谢宛芸出钱派来整钱伊伊的事还是今天才知道。 蓝宇勤 转变 十一月三日星期五 虽然钱伊伊的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大家都恢復往常的生活,为自己的工作与梦想努力,偶尔聚聚欢笑。但我相信大家没有像表面一样和谐平静,钱伊伊和王霆钧的死将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疙瘩,毕竟这件事情的真相太过震撼,而且我们还一次失去两个友人。 今天我如往常坐在电脑桌前打着小说,看了看原本的写作计划,突然之间,一个灵感乍现,决定改变原始计画。我将克莉丝汀的设定从原先为外表坚强、但实际上是个有悲惨过去的刺蝟型女孩,转成表里如一的聪明强悍女子。不但利用很多细节凸显出她的强处,更加深她黑暗面的塑造,打算将她设计成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我相信这种戏剧化的转变一定会让读者大为吃惊,刚好前面有为克莉丝汀这人物埋了相当多的伏笔,且都很适合这个新的发展设定,不用担心会有不合理的地方。至于有哪些人要死呢?就让全部人都遭受不幸吧…...反正本来就希望写一个哀伤的故事。构思完整篇小说的新发展路线后,我进入疯狂的写作境界,住在四楼的老奶奶看护贝蒂将会死于非命,隔壁邻居工程师瑞克再次被捲入这一连串死亡的案件,成为犯案嫌疑人。最后约瑟夫本人还为了抓到这一连串杀人事件的真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设计成诱饵、引诱犯人犯罪。 洋洋洒洒的写着小说,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深夜。就在我写到一个段落、准备收工时,画面突然一黑,看着只剩下黑画面的萤幕,冒起了心急的冷汗。今天的心血会不会就这样付之一炬?啪!黑画面维持了三到五秒鐘,刚刚的页面再度出现在萤幕上,游标原封不动地落在几秒鐘前才刚打上去的句号后面。是电脑中毒还是暂时性当机?我快速储存档案,避免再次的事情发生。话说这台电脑也跟我好一阵子了,如果再持续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要考虑换掉、买一台新电脑了。 蓝宇勤 在一起 十一月六日星期一 看着满满的一行接着一行的文字,内心充满满满的成就感──我终于写完了!我将小说状态从连载中转为已完结,一股激动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很开心完成一部还不错的作品,而且有很多喜欢与追踪的读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对于这本书就这样结束很不甘心的小小情绪正在酝酿,很想吶喊:难道结局就这样?故事真的结束了吗?但是最后克莉丝汀都出乎大家意料的成为兇手,而且约瑟夫也将她绳之以法,让多起杀人案有了结果,好像也没什么缺陷和要修改的地方了。关上电脑,决定好好吃一餐,庆祝自己完成人生一大杰作。 今天晚上我帮自己烤了上等的牛排和开了瓶珍藏的顶级红酒。端了晚餐和甜点走到后阳台,我打算边看着美丽的夜景,边享受难得的悠间时光。 「原来你在这里。」白嫚妮走到我身旁说。 「嗯嗯,你看今天的夜空很漂亮吧!」我指了指天空,要白嫚妮看看美丽的夜空。 「真的很美,好难得在城市里还可以看到如此漂亮的星空。」白嫚妮往我指的方向看后,忍不住发出讚叹。 「是阿,还好我们这里比较靠山边,没有像市中心一样光害那么严重......对了,你喝红酒吗?这是我珍藏好久的红酒唷。」 「很感谢你,但是孕妇不太能喝含酒精类的饮料。」 「是喔。不然这里有一些起士蛋糕,拿去吃吧!」 「谢谢你。」白嫚妮接过盘子开始边吃着蛋糕边称讚着起士蛋糕的浓郁香气和绵密口感,看到她如此喜欢这个蛋糕,我非常高兴。 「这红酒很不简单耶!你怎么今天会突然开这瓶红酒?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白嫚妮边研究着红酒瓶边问我。 「今天我写完我一直在努力的那篇小说,自认写得还不错,于是就开了酒、庆祝一下。」 「是喔,恭喜你。这样你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了。」 「什么意思?」 白嫚妮看了一旁桌子上的餐具和碗盘说:「上礼拜你常写东西写到忘记吃东西,所以我很是担心。而现在写完了,终于有时间好好吃东西了。」经白嫚妮这么一说,我回想起上周末忙碌的情形,当时真的是完全投入小说写作而忽略三餐得重要,白嫚妮还煮了乌龙麵给我...... 「你上礼拜六帮我拿吃完乌龙麵的碗去洗时说了什么?」回想起那碗乌龙麵,我忍不住联想到那句若有似无的告白,想确定是否为真。 听到我这一问,白嫚妮红着脸、有点结巴的说:「没......没有什么啦!」说完后,赶紧聊起其他东西,很明显的意图转移话题。看着她的行为举止我已经很清楚她在想什么,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一会儿,我们陷入沉默看着天上的星空。藉着喝了酒、壮了些胆,悄悄的牵起她的手。一开始她有点害羞得收了一下手,但没有躲开的意思。过了几分鐘后,她完全松开手,悄悄地把我的手给握住。她的手很小、很柔嫩细滑,这温暖的触觉让我相当沉醉。这一晚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但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每一天都可已像今晚一样甜蜜。 蓝宇勤 心结 十一月七日星期二 今天早上看到门边放了一封信,一打开发现是白嫚妮写给我的信。内容是这样的...... 蓝宇勤: 晚上结束后,我开心到睡不着觉。 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很难说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也很难说明白为什么会喜欢你,但可以确定的是从第一次遇见你就很有好感。认真地听我的表演、不吝嗇地给我鼓励、好心收留与帮助,贴心的关怀......自从修女去世后就没有人如此待我,就连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都没有像你这么好。但是为了避免往后可能会有心里疙瘩,我决定在我们深入交往前解释清楚,而听完后你要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在我来到城市的两个星期后,我遇到孩子的爸。他是一个知名的创作型才子,很会写歌、也很会唱歌,只要说出名字,你一定会说你知道他。为了不必要的争执与造谣的可能,我选择不说他是谁,希望你能谅解。后来有快要一年的时间,我都在他身边写歌和作曲,期待有一天会有机会降临,也可以成为创作型歌手。 但是梦想真的是梦想,最后不但没有得到发光发热的机会,反而还爱上他、怀了他的孩子。当我向他告白时,他不但嫌恶的看着我,说他根本没这个意思,还说我是自作多情的花痴,之前会发生那些种种,纯粹是为了让我可以写爱情歌曲写得更有感觉一点而製造出的幻觉。听到他的真心话我非常难过,收了行李与自创歌曲手稿,准备离开伤心的地方。而当我要跨出他的房间时,他将我拦下,要我把词曲留下,真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不让我保留。 过没多久那些词曲全变成他最新专辑里的歌曲,而且因为这些歌,他的知名度变得更高。而我不但失了身、失了心,还什么钱也没赚得住在狭小阴暗的房子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多加赘述,大部分你都知道了。 现在他已经彻底成为我的过去式,没有任何来往。我极力地和这段过去切割,但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一不能切割掉的。如此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 白嫚妮 看完这封信,我坐在书桌上拿了信纸写: 白嫚妮: 很谢谢你愿意分享这些给我,要鼓起勇气说这一些真的是很不容易。 我并没有因为看完这些而动摇内心的想法,请你放心;相反的我更加佩服与想要珍惜你。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尽我所能地照顾与保护你和宝宝。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务必跟我说,让我可以成为你的支柱、为你解决一切。 永远爱你的蓝宇勤 看了看写完的纸条,觉得有些彆扭。看来真的是太久没有谈恋爱,这种甜言蜜语还真的写不太出来,真要写还真的是有点卡卡的。将信放入信封后,拿到楼上白嫚妮房间的门口,从门缝下塞入。虽然不是写得很优美动人,但我的诚心诚意应该可以感受到吧! 蓝宇勤 不符 十一月八日星期三 今天打开写小说的频道,看了一下大家的读后想法。 大部分的人对于小说的转折相当吃惊,但也都表示这种转变很巧妙,还蛮喜欢的。就当我看留言看得差不多时,萤幕又突然一黑,难道又故障了吗?我盯着萤幕几秒鐘,想说这次或许会跟上次一样,几秒鐘后有恢復正常。但过了三十秒鐘,萤幕一样停留在黑画面、一动也不动。手往下伸,打算长按主机电源键、让它重新开机。此时萤幕的右上角出现一个光点,我仔细一看......好像是一道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光芒,就好像是站在隧道入口遥望遥远的隧道出口亮光的感觉。过了三秒鐘,萤幕又再次回到正常的画面。要换一台新的吗?但是整套换下来不便宜,还是送去检查看看好了,但是电脑送修没有电脑用还蛮麻烦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结后,我还是决定暂缓计画,再看一下状况吧。 准备关掉网页,突然刷新过的留言区出现了新的留言。 双角黑夜羽翼:这故事剧情错了,克莉丝汀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又是这个网友,又来留奇怪、令人不解的留言。我在他的流言下方接着留言说:克莉丝汀虽然看似被害者,但是她其实是个善于偽装的杀人魔。仔细推敲一下,你会发现小说中有许多细节都有透露这一点唷!过了几分鐘,双角黑夜羽翼又回说:我相当了解你的观点,但你完全违背事实。看到双角黑夜羽翼的回话,我相当不解,马上反问他:什么事实?但之后双角黑夜羽翼就再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发表相关意见了。 双角黑夜羽翼是因为身为相当投入剧情的读者,结局出乎预料才来留言、表达看法吗?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蓝宇勤 预告 十一月九日星期四 小说与之前接的工作都已经告一个段落,今天我又开始在网路上搜寻自己有兴趣的案子。此时白嫚妮走进房间,手上拿了一封全白的信封袋。 「这是不是要给王霆钧的?跟你之前拿的一模一样。」白嫚妮边说边把信封袋递给我。 「但是他家人已经把东西搬走,而且又没留联络方式,要是是他的......等一下这个是......」我拿出信封袋里的信纸一看,一样的风格、一样的笔跡、一样的图腾,一样让人头晕目眩的不舒服感受。 「你从哪里拿的?」我有点严肃地问白嫚妮。 「楼下信箱,怎么了吗?」白嫚妮不解地问。应该要怎么跟白嫚妮说?这封信似乎是衝着她来的。 纯洁阳光的躯体没有了平静,任由仇恨驱使飘盪。 绝美空灵的双眼没有了理智,任由失序心智操纵。 我说独角兽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世界上的人只会践踏你的梦想、嫌恶你的正派、质疑你的真心。 我说独角兽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与我一起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 当时收到一个自称给小狐狸的信不久后,钱伊伊自杀。暴毙而死的王霆钧的遗物中也发现给小金刚的讯息。而这次是独角兽,那白嫚妮会不会......等一下这会不会只是刚好的巧合而已?还是真的是死亡预告?但是有人可以这么准确预测谁近期会死亡吗?或许是杀人预告?但是之前两位都是自杀,而非他杀呀。 「蓝宇勤怎么了?」白嫚妮伸出五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应该怎么跟你说呢?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已经有两个案例了,我担心......」将我的推测说给白嫚妮听,白嫚妮听完承诺她会多注意和小心一点。 「为了以防这是有意人士操纵,你这阵子先不要出门,有什么事我帮你代劳。」我担心的抱着她说。 「嗯。」白嫚妮也抱着我,并亲拍我的背,像是要安抚我的焦躁不安。 「但是这个图到底有什么意思?上次王霆钧的信事似乎也有。」白嫚妮松开我并指着信上的图腾问。 「这我不清楚。应该是单纯的信纸装饰吧!」 「是喔,但是我看国田雨霓的腰上有一样的刺青耶!」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说。 「当我看到时,我有问田雨霓怎么会有这个刺青,田雨霓没有回答我,还刻意闪躲问题。」 难道这件事情与田雨霓有关? 蓝宇勤 梦魘 十一月十一日星期六 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吓了一跳。白嫚妮突然出现在我床边,紧握着我的手,拧着眉睡着。我悄悄的松开她的手,想把她抱到我床上、让她躺着睡得舒服些,但是我越是要松开,她的手握得越紧,几乎要握出红印。看到这个状态,我还是忍下心叫醒她。 「蓝宇勤,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迷糊中醒来的白嫚妮一看到我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我说。 「怎么了?」看着白嫚妮不同以往的行径,我忍不住问。 「我昨晚做了一整晚的恶梦,完全没有睡好。不管我怎么祷告,每当我再次入睡时,相同的梦境就会重复出现,直到我到你房间,握着你的手我才比较好睡。」 「什么噩梦?」 「我梦到我在一个全白的婴儿產房,那个房间里全都是可爱、刚生下的小孩,眼睛张不太开,哭声宏亮、充满朝气。我从离我最近的小婴儿开始关心起,看了看他们的名字、摸摸他们的头、抱抱他们。当我快接近角落时,我看到一个保温箱里放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婴,母亲的栏位写了我的名字。我走向前看着我的小孩,很是欢喜。突然之间,原本响亮的婴儿哭声开始变得低沉、转成相当阴沉的笑声。之后那笑声的音调又开始逐渐往上升,越升越高,当我觉得极度刺耳、忍不住摀住耳朵时,唰──一把尖锐无比的刀从我的宝贝身上穿出,婴儿表情瞪大,鲜红色的血液从胸腔冒出,我崩溃的大叫,试图将我的宝宝抱起、远离兇刀。但是当我低下身时,一个痛感瞬间袭击我整个身体,我的腹部出现一道血痕,红色的液体从那道血痕中留出,之后我就从梦中惊醒......」 听完白嫚妮的梦魘,我心疼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的说:「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无形的压力才让你梦到如此的梦境。接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安心的再睡一下吧!」帮白嫚妮盖上棉被,轻摸她的头、哄她入睡。 蓝宇勤 死亡 十一月十二日星期日 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那一个场景、那一把刀。 今天我看了看空空的冰箱,决定上超市买东西。自从白嫚妮前晚做了那可怕的噩梦后,心神状况就不是很好。我开口邀请她一起去採买、走走路,想说这样或许能协助她转换一下心情,而且最近发生太多事,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我也比较放心。可是她没有答应,因为她觉得不是很舒服,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所以我只好一个人上街。在出门前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地检查一次门窗,确定都有锁上才安心出门。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超市,迅速的拿了所需的东西、结完帐、赶回家,尽可能的压缩我不再白嫚妮身边的时间。 当我一回到家,我看到家里的大门处于半掩的状态,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底涌上,衝进客厅......虽然没看到白嫚妮,但一切正常、什么异状也没有。一路检查过餐厅、厨房、阳台,都是一样的情形。爬上二楼,来到白嫚妮的房间......我整个人傻住、完全不能动弹。白嫚妮趴卧在床边,坐卧在血泊之中。周遭相当凌乱,像是刚刚跟人发生打斗与拉扯过。白嫚妮的肚子上有明显的的血痕和刺伤的痕跡,而沾血的短刀格外刺眼的平躺在桌子不远的地板上。衝到白嫚妮身边,摸了一下脖子处的脉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可以依稀的感觉到跳动。火速地叫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希望白嫚妮会没事,能平安度过这次的劫难。 蓝宇勤 平安 十一月十三日星期一 经过一夜的抢救,白嫚妮已经惊险脱困,虽然伤口很深、失血量大,但是由于被发现的早,还是保住了性命。至于腹中的小男婴则因为直接被利刃刺中心脏,当场就已经死亡。医生叮嚀我,现在白嫚妮最需要的是平静的养伤,在她清醒后除了要避免施展大动作和下床之外,暂时不要透漏小孩子的状况,避免白嫚妮情绪过于激动而有自残或是伤口裂开的情形发生。坐在白嫚妮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显示器平稳地记录着她的心跳呼吸状况,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我相当懊悔那天出门买东西。若是没有出门,或许白嫚妮和她肚子里的小孩就不会经歷这可怕的事件了。 下午,我趁医生和护士在帮白嫚妮帮她做检查和换药时去了一趟警局。我跟警方从头述说一次当天的事发经过和可疑行兇人士,当然名单包括田雨霓和陆孟幽。过程中我拿出那一封怪异的预言信,解释这件事情与田雨霓与陆孟幽的关连性,并将我在田雨霓房间的调查和推论说了一次。警察半信半疑地接过信纸,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所说的,但还是装了个样,研究一下信纸、放进资料袋中。 结束后回到医院病房,白嫚妮依旧双眼紧闭、还没清醒。我有点紧张的跑去找了护士小姐询问白嫚妮的状况。护士小姐笑笑地跟我说:「先生您不用着急,这个是需要时间的。通常经过这种重大事件的病人大部分都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復意识。在此之前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在病人康復前自己先倒下了。」听完护士小姐的话我到厕所洗了脸,果然在镜中的人面容憔悴、脸色蜡黄、黑眼圈深、眼球上布满血丝、下巴也长出参差的鬍渣。于是我回家好好的打点了自己一下,在上床睡觉前吃了几粒安眠药,确保自己从明天开始可以用最好的状态照顾白嫚妮。 蓝宇勤 清醒 十一月十四日星期二 今天一早我接到办案刑警的电话...... 「蓝先生我想请问你一下,这一两天你有看到田雨霓小姐或跟她连络吗?」 「没有,她这阵子出国了。怎么了吗?」 「了解。我们现在正对你所陈述的事情作调查,如果有与她联系上请务必通知我们。」 「你们是有进一步的消息吗?」我忍不住地询问。 「蓝先生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中,不方便多加透漏。此外,刚刚已经确认昨天早上田雨霓已经入境归国,若有看到她再麻烦您。」办案的刑警说完就掛上电话。 田雨霓已经回来了?那意思是说不久后我们就即将见面,要怎么跟她说这件事情?要摊牌吗? 我边思考着这复杂的问题边下楼确认信箱信件。除了一些帐单和广告之外,还有一个包裹。打开一看,这个针孔摄影机好熟悉,跟我之前偷安装在田雨霓房间的那一台一模一样。但是自从上次偷潜入田雨霓房间后,我就已经把它放在抽屉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拿着这包裹走进房间,打开抽屉1看,原本放针孔摄影机的地方空无一物。奇怪......是同一台吗?就在我怀疑不已时,电话响起。 「蓝先生,白小姐已经清醒,您现在方便来一下医院吗?」电话那头传来护士小姐气喘吁吁的声音。 「真的吗?我马上过去。」开心地掛上电话,开了车直奔医院。 蓝宇勤 发疯 十1月十五日星期三 昨天去医院发现白嫚妮的状况非常不好,我整整的被折腾一个晚上。 白嫚妮一醒来,整个人呈现呆滞状态,异常的安静、什么也没说没问。护士小姐在医生诊断完后打了电话给我,好心告诉我这好消息。到了病房、亲眼看到清醒状态的白嫚妮,我好是开心,忍不住跟她说起话来。但是她什么话也没有回,只是静静的直视前方,不时会全身会抽动一下。我猜想应该是刚清醒需要一点时间习惯现在的状态,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刚入睡的白嫚妮突然发出尖叫声,口中喃喃自语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看到如此异常的现象,我有点担心的摇了摇她、试图让她从梦境中清醒。而当她张开眼的那一剎那,明显可以发觉那眼神相当陌生,怨念、悔恨、悲愤......各种可以想到的负面情绪构筑成那骇人的眼神,之后白嫚妮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阴冷微笑对我说:「我的孩子呢?」 「我我我......」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跟她解释孩子这件事的我一直结结巴巴的重复一个单词。白嫚妮看到我这模样,笑容裂的更开,用着更低沉的声音问:「我的孩子呢?」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呆愣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此时白嫚妮表情转为极为气愤与狰狞地大吼:「我的孩子呢?」说完伸出双手往我脖子抓来。她的力气超出我想像的大,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无法抵过她的力道。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会伤害到她,只是轻我她的手腕、试图搬开她的双手,但是那像是要夺我命的双手死命地掐紧我的脖子,完全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后来我逐渐加大我的力气,但我始终无罚移动那双手半步。就在我快要窒息时,迷糊之间按到病床旁的服务铃,护士小姐听到服务铃响、跑了进来。而当护士小姐一跨进病房时,白嫚妮瞬间瘫软了下来,整个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咳了好几声,大口呼吸好几下,久久无法说话。 「怎么了吗?你的脖子怎么了?」护士小姐看到我脖子上明显的红手印不解地问。我喝了几口病床旁桌子上的水,把刚刚的状况描述给护士小姐听。听完她有些无法理解,但还是很尽责地把现象记录下来、说会跟医生回报。 当护士小姐离开后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同样的戏码又再度上演一次。经过几次相似情形折腾,护士小姐找来了医生,先是打了镇定剂和一些安眠的药物,让白嫚妮平静下来。然后把我带到了病房外面跟我说,这现象有点特殊,有可能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但是详细的状况还是要经过诊断与检查才能确定。麻烦我这段时间来探病时多小心与谅解病人情绪上的不稳定,他们会尽快找出原因、帮她治疗。 蓝宇勤 兇嫌 十一月十七日星期五 今天被叫去警察局协助调查案件,知道了更多事情。 昨天接到我的报案后,警察循着地图在那两个叉叉处找到田雨霓被肢解的肢体与头部。虽然在看影片时,我已经吓到不能自我,但实际听到警察向我宣布与证实这件事时我还是一度差一点坐不稳。 现场除了尸体外还另外发现两样物品:波丝猫的钥匙圈与信。白色的波丝猫被紧握在田雨霓沾满鲜血的手中,原本漂亮精緻的波丝猫身上沾满黑红色的乾涸血渍。而信纸则被平放在尸体旁边的角落,上面有着我熟悉的文字与图案...... 聪明沉静的脑袋多了怜悯,任由软弱主宰自我。 制式武装的面容有了柔软,任由情绪随意起伏。 我说波丝猫呀,回到我的怀抱吧, 世界上的人只会误用你的智慧、嫌恶你的贵气、质疑你的真诚。 我说波丝猫呀,回到我的怀抱吧, 与我继续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 除了现场的搜索与附近摄像头的比对,警员们还用电脑绘製出歹徒的可能样貌。 身高约一百八十出头,体型高挑精壮,全身穿着黑色劲装。头戴黑帽、揹着一黑色大提袋,脚穿黑色军靴。看完这个模拟结果,我第一个直觉联想就是陆孟幽。但是陆孟幽有可能杀田雨霓吗?而当陆孟幽的形象一勾出,我一股脑地将前几次不解的黑衣人士全都连在一起,撞白嫚妮的黑色身影、在医院看到的神秘黑衣人、卖场上看到的不明人士......这些都是陆孟幽吗?那杀白嫚妮和她小孩的人也是他吗? 蓝宇勤 事实 十一月十八日星期六 为了了解事情陆孟幽是不是牵涉这些案件,我再次潜入陆孟幽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比我上次进来时还要更少。翻了翻仅存的几个物件,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东西有减少是表示陆孟幽有回来过吗?我回房间写了一封信,赌他会看到。 陆孟幽: 最近发生很多事,希望可以找你好好谈谈。如果方便,明天早上九点在客厅见。 蓝宇勤 写完信从门缝下往里面塞,假装我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一样。 回到房间后我看到之前随意搁在柜子上的信封袋,那是田雨霓说要给我的房租钱。打开信封袋一看,除了钞票以外,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蓝宇勤: 这阵子的混乱都是因我而起的,很抱歉带来这一连串的困扰与伤害。而我这次出国就是为了与过去做一个了断,避免再让我珍爱的朋友连累、受到伤害。 我从小就在一个黑道组织学习并从事走私军火、毒品、洗钱等等,总之各种你可以想像到的非法交易我都相当了解。当我越长越大我就越来越想要脱离这个非法集团,但是迫于我涉入太深,根本难以脱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成功逃离组织,而从小跟我一起在组织长大的陆孟幽也在不久后追随我的脚步、离开组织。说实话我一向都蛮信任陆孟幽的,毕竟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友,每次需要支柱或帮忙时,他都会毫不考虑地在身旁支持我,因此我养成了有任何消息或想法都会与他讨论的习惯。 为了让我回归组织,组织里的人不断迫害我重视的人,他们相信我会因此示弱。过程中我有几次试图反抗与反整他们,但是他们总是提前发现我的目的与手法,提前做好防范,让我无法得逞。随着我的反抗越来越激烈,他们就用更激进的手法迫使我妥协。 我花了好一段时间冷静、理性的推敲消息走漏的原因,最后我不得不下「陆孟幽就是出卖我的人」的结论。经过调查与当面询问后,我发现我们组织的老大其实长久以来都有意识到我的叛逆倾向,在我逃离成功后就派我最信任的同伴暗中观察与监视我,为了让我做出他们所希望的决定,陆孟幽还拿你们与我的生命安全当作赌注,威胁我就范。 若这次谈判成功,我会在两个礼拜内安全回来,如果没有就表示我失败了。届时请你和白嫚妮好好保护自己,祝平安。 註:还有请千万记得不要相信陆孟幽说的任何话,我担心他会为了伤害到你们而说谎骗你们。 白嫚妮 看完这封信,我更加确定我要跟陆孟幽谈清楚。打开电脑,萤幕右下角出现一个讯息...... 双角黑夜羽翼:好,明天九点不见不散。 蓝宇勤 质询 十一月十九日星期日 早上九点陆孟幽准时地坐在客厅,等着我的出现。 「你就是双角黑夜羽翼吗?」我看着陆孟幽问。 「嗯。」陆孟幽冷冷地回答。 「你为什么可以预测我小说的走向并评断结局的对错?」 「那小说不是你依照这栋房子里的发生的事写的吗?若违反事实就需要订正呀!」陆孟幽露出一个觉得我的问题很蠢的邪笑。我冷静的对照了一下......除了一开始有意识地将约瑟夫隐射成自己、田雨霓是克莉丝汀、陆孟幽是工程师瑞克之外,接下来的角色皆是我随灵感规划出来的角色,怎么会是依照这房子的一切写的? 「不可能,那是我自己靠灵感创作出来的小说,根本不是从生活改写的。」 「喔?是吗?」陆孟幽点了一根菸,吸了一口,朝我吐出一团烟雾后说:「那钱伊伊为什么会在跟她有相似火爆性格的艾莉死后跟着自杀?为什么像罗伯特1样风流、干些小奸小恶的王霆钧也追随着罗伯特的死亡脚步?象徵贝蒂的白嫚妮也遭受不幸,而你当初最爱的克莉丝汀现在也死了吧?」陆孟幽再吸了一口菸,眼带趣味的看着我。好像真的都吻合......这也太刚好了吧! 看到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陆孟幽幽幽地说:「他们都是因为你的故事而死的唷......」 「什么意思?」我紧握着双拳,整个人激动到全身发抖。 「我的双胞胎哥哥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为了成全你希望的剧情发展,他就追随你的脚步把他们一个个杀死了。」 「骗人,田雨霓说你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我忍不住把昨天发现的事实大喊出来。 「哈哈哈......」陆孟幽大笑,笑得极度狂妄夸张。 「没想到这女人死之前还想摆我一道,她还说什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陆孟幽问。 「她她她......」我犹豫着要不要全盘托出。 「算了,猜也猜得到她会要写什么。大概就是交待一下她的过去,然后说自己洗心革面的事情博取你的同情罢了!实际上还不是继续帮组织调查、洗钱、做非法交易。她之所以一直以来可以过得那么好还不是靠老大的援助,还不定时的打电话回去报告撒娇......这种人死到临头还来反咬人一口,我呸──。」听陆孟幽这一说我脑袋都昏了,完全不知道谁是谁非,此时陆孟幽递给我一封信,一样的白色无字信封、短而简单的话语、一个熟悉不已的图腾。 「这是要给你的,好好享受吧!先走了。」陆孟幽起身拿了掛在沙发椅背上的黑色外套与一旁印有组织图腾的行李袋,离开在我的视线范围。 蓝宇勤 断讯 黄子军往后翻了一页,没有任何纪录,日记就在十一月十九日画下了句点。就当他闔上笔记本、将之放到一旁准备开始花时间整理、消化与连结一件又一件的事件时,一张白色的信纸从笔记本掉了出来,黄子军打开一看,内容是这样写的: 清晰明确的逻辑没有了脉络,任由自我在虚实间摆盪。 渴望安抚的内心没有了港湾,任由灵魂在汪洋中漂泊。 我说小鲸鱼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世界上的人只会践踏你的好心、藐视你的才气、滥用你的付出。 我说小鲸鱼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与我一起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 右下角有一个蓝宇勤一直写到的图腾。两个由虚线构成的同心圆间画有一个倒掛的五芒星......反倒的星星是撒旦教的象徵,莫非过程中神奇的预知能力和莫名的不适感不只跟日记中所提到的黑暗组织有关,还跟宗教魔力有关吗?还是说组织的标志跟撒旦教符号相似只是个巧合呢?这个图腾的代表意义再请林愷去查一下好了。至于钱伊伊自杀案件、王霆钧暴毙事件、白嫚妮被行刺事件、几天前的田雨霓分尸案与蓝宇勤生亡事件这些看似独立的案件要变成一个独立的专案重啟调查,而且就现在状况看来唯有抓到陆孟幽才能彻底釐清这一连串的案件。 黄子军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头绪,拟定接下来的办案方针与侦办计画,此时林愷急急忙忙的跑进办公室。 「报告长官,刚刚接到新的报案电话,有一位男子被刀砍死在废弃仓库里,全身被綑绑,死前还经歷过长时间的凌虐。这是现场发现的纸条与死者的照片,现在......」黄子军接过相片一看,脸色整个沉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林愷继续认真的报告着......信纸上写着: 沉默阴冷的气质有了温度,失去专业与沉着。 健壮矫捷的身手有了破绽,失去优势与武器。 我说小黑熊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世界上的人只会怀疑你的为人、藐视你的存在、滥用你的才能。 我说小黑熊呀,来到我的怀抱吧, 与我一起放肆喧闹、尽情发洩,我才是懂你的人。 而另一张照片明确的指出死者就是陆孟幽,但是左脸颊上应该要有的淡粉色刀疤的地方竟然了无痕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