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之花怜》 第1章 鬼生赢家花城主的洞房花烛夜!在花瓣中这样那样! 夜空中无数个光点之下,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奔向彼此,贴合在一起。 他们在上元节相遇,又在上元节重逢。千言万语,满腔情思都化为一个紧紧的拥抱。他们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 谢怜埋在花城肩上,良久才发出闷闷的声音,仔细听去,还带着颤音:“这次,不会再离开了吧……” 他当然知道花城绝对不会离开了,可总觉得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才能安心。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平静,也有足够的耐心,毕竟与八百年相比,一年的等待太过短暂。他曾经独自一人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却不知等待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人是那么的难熬,唯一令他安心的便是对这个人绝对会回来的笃定与信任。但掩藏在平静与淡然的表象之下的,是那些足以把人吞灭的思念,在见到这个人的这一刻,他的胸腔像被点燃了一团大火,瞬间熊熊燃烧,向外肆虐着蔓延,烧得他就要炸裂开来,一时不知如何宣泄,唯有收紧了双臂牢牢抱住对方。 “不会了,殿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熟悉的低沉嗓音郑重又坚定地在耳边响起。 似是为了让谢怜冷静下来又或是为了抚平离别的痛楚,花城不断抚摸着他的乌发,一下一下,极尽耐心与温柔。 明明只有一年,却给人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个拥抱是逐渐失去的惨烈过程,实在太过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如今怀里这份实实在在的触感是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谢怜无法抹平心中激荡,不禁落下泪来,洇湿了花城肩上的红衣。 良久,两人才镇静了一些,微微松开这个怀抱,望向彼此的脸。 谢怜在长明灯的灯光下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美面孔,他眼中还蕴着泪水,可他舍不得眨眼,生怕眼皮一碰,眼前的男人又消失了——他已经记不清一个人等待的黑夜中梦过多少回这样的场景了。 花城最舍不得谢怜哭,他抬手拭去谢怜眼角的一滴泪,又凑过去轻柔地用唇瓣吮去那面上的其余湿痕。他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重塑鬼身,因为他舍不得谢怜等太久,他是知道等待的滋味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没错,这世间本就如此,但这句话不适用于他,他是永远不会离开谢怜的。他有这个自信也敢于向谢怜承诺,哪怕生死两隔,身在无间地狱,他也无所畏惧。他这辈子都在证明,真正的永远是存在的。暂时的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但他知道这并不好过,无论时间长短都是对彼此的煎熬与折磨。他不断舐去谢怜颊上的湿意,轻嗅着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气息,一点点缓解心如刀割般的钝痛。 两人交颈相缠,相互碰触着确认彼此的存在。 花城带着锐意的眉目唯有在面对谢怜时才会不自觉软化,变得柔和。被这样的男人用如此柔情的眸光注视,谢怜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在这特殊的时刻无限放大,一个念头随之浮上心头。 “三郎,我们成亲吧。” 他轻声道。 …… 太苍山仙乐古国皇陵处。 谢怜身着红色喜服,与一身红衣看上去随时都能当新郎的花城立于两台棺椁之前。 方才他刚说完那句话便在内心那股莫名急迫的情绪下急匆匆拉着花城赶来此处,成亲需要的一系列准备自然是一概没有的。谢怜本也不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之人,要不是花城执意用法力为他变出一身喜服,只怕他直接穿着一身白衣便成亲了。 堂堂绝境鬼王与天界最强武神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皇陵中拜堂成了亲,没有任何旁观者见证,自然没有他人的祝福,眼前只有两个棺椁,但他们两个并不在乎。仪式很简洁,但好歹算是礼全了。完成了这一切,谢怜心中压着的石头落了地,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他们相视一笑,告别了已不在人世的国王与王后,携手离去。 从皇陵回来,两人没有回到那座小破屋,而是来到了皇极观太子峰的太子殿内。 原本供奉的神像早已在八百年前粉身碎骨,殿内现在也是一片断垣残骸,谢怜从未想过修复,他觉得没必要,只时不时前来打扫,不至于让这地方积灰。倒不是还怀念曾经风光无限的过去,只是这地方对他来说有了其他更重要的意义。 谢怜每回清扫之后都会在这里待上好一会儿,脑中回想的都是那个少年在此处为他与一群流民厮打,为他扑灭火堆,为他画下笔画稚嫩的太子悦神图的画面。他甚至还能想起那个少年是如何声嘶力竭地对他喊: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明明是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那个时候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可现在却是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记忆中。原来他不曾忘却,他一直都记在心里,连着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去,如今回想起来也多了些暖色。 而那个少年也的确做到了他曾经承诺的——他为他造了更大、更华丽的、谁都比不上的宫观。 他说过的,全部都做到了,他从未对他食言。 八百年后重回故地,那个少年已由人变鬼。他因着那份深重得不顾一切的执念留存在这个世上,只为寻找他的神明。找到他,爱他,守护他。始终不变,至死不渝。 当年的少年,如今的红衣鬼王,两者的身影仿佛打破了时空的隔绝,重合在了一起。而他唯一的神明这次不再会对他说忘掉吧,也不会只留给他一个白色的倒影和一滴冰冷的泪水。 他们花了八百年的时间重逢,然后以一对新人的身份回到了这里。即将被遗忘的神明与尚且年少的信徒,他们终究没有错过彼此,最终迎来了最美满的结局。 花城伸手一挥,殿内便多了不会过于明亮却也足够照明的烛光,定睛一看,那些还是花烛。一眨眼的功夫,这清冷的太子殿就有了新婚夜的氛围。昏暗的烛火摇曳闪动,在这样的光线下,花城的俊美丝毫不减,连平日里穿惯了的红衣在此刻也带上了喜气,俨然一位品貌非凡的新郎官。 做完这些,他眼中笑意更浓,牵起谢怜的右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殿下,我们成亲了。” 谢怜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捧上了花城的脸,凝望片刻。他看得那么认真,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脑子里。指尖慢慢沿着那张俊颜的线条来回摩挲,切切实实地感受着眼前人的真实。随后,他踮起了脚,吻住了那两片淡色的唇。 起先,他的动作还带着一点矜持,只是唇瓣相贴,落下轻柔的吻,随即分开,但接着又换着角度贴了上去,如此来回,缠绵不休。只是这般轻浅的碰触便让彼此的身体发热发烫,别离的浓烈情思与满腔的爱恋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疯狂地席卷了两人。他们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们渴望着更深入的接触。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心中叹息一声,手抵在花城肩上轻轻一推,分开了这个抵死缠绵的吻。 舌尖从对方口中退回原处,只余着一条细细的银丝尽显不舍之意地黏连在两人唇齿之间,但很快在谢怜呼出的热气中断了线。 两人的唇瓣俱是湿滑水亮,因着刚才那番激吻显得有些红肿。花城苍白的肤色看上去也有了几分生气,谢怜更是面上透粉,好看得很。 谢怜眸中湿润面泛桃色的模样,花城瞧着,心中哪里不会起了遐思,他默默把腰往后挪了挪,却不料被谢怜一把拉回,紧紧抱住。 “殿下……” “三郎,成亲后,还要洞、洞房……”最后两个字讲得磕磕绊绊又细如蚊呐,但两人靠得极近,花城怎么会听不到。 谢怜方才不管不顾抱着人便是一通亲吻,情绪发泄出去几分之后脑子清醒了一些,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之后更是羞得头也垂下去了,手上倒是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他把头埋在花城肩上,看不到花城的表情,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透着一股压抑许久终于可以释放的意味。 花城从来不会低估自己对谢怜的爱欲,所以适才一直克制,就怕一时失控伤了他。谢怜那句话一出口,像是直接在他心中炸开了一朵烟花般,怎么也抑制不住亲近的欲望了。 “哥哥,”花城抬起谢怜通红的脸,亲了好几口才勉强按住胸口翻飞的情绪,低声道,“三郎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他说得如此正经又诚挚,好似在许下什么重要的诺言,听得谢怜脑中一阵眩晕,耳朵都快冒烟了。 第2章 他说得如此正经又诚挚,好似在许下什么重要的诺言,听得谢怜脑中一阵眩晕,耳朵都快冒烟了。 待谢怜回过神来,鼻端已是溢满了阵阵花香,脸上也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拂过,余下微痒的触感。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接到了几片殷红的花瓣。放眼望去,纷纷扬扬的红色花瓣如雨般落下,眨眼间便将这空无一物的地面铺满,映在眼中艳红一片,空气中也飘溢着惑人的幽香,给人置身花海的错觉。这无人供奉的宫殿瞬间变了个模样,瞧上去也有了几分浪漫之意。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的身体从八百年前便停留在了十七岁这个青春芳华的年纪,颈处的线条透着未完全成长的少年人特有的纤细,看上去青涩又脆弱,配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再被那大红的喜服一衬,对比鲜明,碰撞出奇异的超脱性别的美。 花城喉头一紧,沉声道:“哥哥,你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穿红色。” 谢怜不解:“为何?” “太好看了,不想给其他人看了去。” 一不留神被情话糊了一脸,谢怜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连花城放在他颈间的那几根手指他都觉得烫得很。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男子脱衣服也能起到这般……诱人的效果,而且花城像是故意让他观赏似的,动作斯条慢理透着股漫不经心,这番姿态增添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看得人面颊发烫心律不稳。过程中,肌肉线条的明显变化更是看得人心跳如鼓双眼发黑,其效果真是比脱他自己衣服还要刺激。更离谱的是,他甚至觉得花城把那身红衣扔在地上的动作都透着难以言喻的性感和气势,令人不自觉地就想臣服,任他为所欲为。 花烛的光,照在花城身上像是披上一层朦胧的光芒,柔化了他那身苍白肤色的冷厉,一眼望去带了点暖色,好看得紧。随着衣物的脱落,花城上身也与他一般□□了。这是谢怜第二次亲眼目睹花城赤着上身的样子,只是第一次情形危急,并没有时间瞧个仔细,但也足够他印象深刻,如今两人关系今非昔比,也有时间好好看上一看,但这一看,便要失神了。 若是换成从前,谢怜出于对好苗子发自内心的欣赏与欢喜,只怕也要忍不住赞赏几句这漂亮的身材。可对象如果换成自己心上人,便多了些微妙的效果,看得他目眩神晕气血翻涌,心中大感不妙,简直如同真正的十七八岁年轻小伙儿受了刺激似的方寸大乱。 花城的肌肉线条是恰到好处的漂亮,该凸起的凸起,该紧缩的紧缩,一丝赘肉也无,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瘦弱,与他相比,谢怜还是略显单薄了。这副找不到一点缺憾的好身材看得谢怜目不转睛,魂儿都被吸走了,视线黏在上面竟是怎么也移不开眼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灼热又湿润的唇舌并未尝够他的滋味,转而来到......。 第3章 灼热又湿润的唇舌并未尝够他的滋味,转而来到其他部位上。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抹泪删除五千字!!! 谢怜努力撑起酸软的身子,捧住花城的脸急道:“快吐出来!” 但是晚了,花城早已吞入腹中,他还舔舔唇角,一脸的意犹未尽。 谢怜脸上轰的一下,热得都可以煎鸡蛋了,他没想到还能这样,顿时惊了。 “这可是哥哥守了八百年的好东西,怎能浪费?”花城偏要火上浇油,一句话就把谢怜劈得差点上蹿下跳,连连伸手去捂这张坏嘴,结果被抱了个满怀又揉了好几下。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就算身高差了那么一大截,这里也不至于长成这样啊! 谢怜震惊之余,对接下来的事能否顺利进行不禁产生了怀疑…… “哥哥,不要勉强自己。”花城还以为吓到他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这才凑到谢怜耳边,沿着耳廓低声道:“哥哥,我来。” 谢怜心里没个主意,乖乖应了一声好。 第4章 谢怜心里没个主意,乖乖应了一声好。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抹泪删除五千字!!! 简直越说越不像话,谢怜听得羞耻极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抹泪删除五千字!!! 终于,他忍不住回头道:“……三郎你进来吧……” --------------------分界线-------------------- 面壁默读以下制度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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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之前谢怜哭着不要他离开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与此时的谢怜重合在了一起。虽然谢怜现在没有哭,但在那双眼眸深处花城看到了不安,那是对重要之人才会有的患得患失。那时为了安抚惊慌失措的谢怜,他在面上丝毫不显将要与他分开的不舍与难过,他生怕自己露出一点负面的情绪,谢怜会更难受,所以他竭力保持镇定,用温柔炙热充满爱恋的眼神作为离别前最后的落幕。他最不能想看到的便是谢怜痛苦的眼泪,可他还是让他哭了。 花城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轻抚谢怜的乌发,温柔却笃定地道:“好,今晚我们不分开,殿下。”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又难忘的一夜。 完。 --------------------分界线-------------------- 面壁朗诵以下制度一百遍! 网站文章审核标准 对违禁内容的审核标准简而言之为【不得含有脖子以下的亲热情节】 ※※※※※※※※※※※※※※※※※※※※ 我待耽美如初恋,晋僵锁我千百遍。 第7章 上一次他们奔向彼此,花了八百年。 这一次,即将拥抱在下一个瞬间。 夜空千灯璀璨,夜幕下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只那样拥抱着,就已胜过千言万语。 直到带着花城回到皇极观,谢怜仍是紧紧盯着花城不放,也紧紧抓着花城不放,好像只那么一眨眼一松手,花城又要变成万千银蝶,无处寻觅。 花城再次把谢怜按在怀里,揉着他的发丝,温声道:“哥哥,别怕。” 谢怜埋在花城胸前,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气息,内心仍是迟迟平静不下,不安地用头蹭着花城。 花城又吻了吻谢怜的额头,“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我也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哥哥,信我。” 谢怜眼角泪痕未干,仰头看着花城,依旧是温柔的快要将他融化的那张面容,依旧是毫不遮掩爱恋之情的那只眼睛。 谢怜抬起手,用手指描摹着花城的额头,拂过花城的眉毛,越过鼻梁,最终停在了花城的两片薄唇上。 他此时内心躁动着,喧嚣着,好像要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漫溢出来,又好像需要什么东西来将它填满。 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 “三郎……” “嗯。” 谢怜踮起脚尖吻了一下花城,和他分开一点点,道:“我不是借法力,只是单纯的想吻你。” 不由分说,谢怜又迫不及待地贴上花城的唇。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再也无法接受和花城分开,他会疯的。失去的痛苦,等待的煎熬,他永远也习惯不了,就算看起来云淡风轻,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是饱受磨难。过去的一年,过去的八百年,有花城的日子,没有花城的日子,为他而死的花城,又为他而活的花城,一一浮上心头,堆积已久的情绪终于此刻爆发,泪水夺眶而出。 “三郎,别走,好不好,别走,我受不了了。” 花城亲了亲他,“哥哥,我不走,我,快忍不住了,所以……” “别走……”不知道谢怜究竟有没有听他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三郎”“别走”。 “三郎,别走,给我……都给我……”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还有些无力地靠在花城身上,闻言又抱紧了花城。 第8章 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汗湿的脊背,沁出的汗珠便随着手指划过,形成一道水痕,就像流下的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在花城的肩上。 花城动作一滞,“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谢怜拼命摇头,泪水却不听使唤地愈加汹涌。时间对于他来说,八百年如一日,并无什么不同,却在遇到花城之后,一切都变得真实了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回到肉体凡胎,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漫长时光里无时无刻都不在承受着思念之痛,以至于终于了结了相思的瞬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能紧紧抓住那个人的手,一丝一毫也不愿再松开。 花城抬起谢怜的脸,擦掉了他脸上的泪,轻轻亲了下那有些因哽咽而更加艳红的嘴唇,柔声道:“别怕,我在,从今以后,我一直都在。” 谢怜回吻,低头蹭着花城的耳根,小声道:“还要……” 往日能将他淹没到窒息的羞耻心,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只有被这个人给予身体上极致的快乐和痛苦,才能让他一遍一遍地确认,这是真的,花城是真的。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确实有件事……”他吻了吻谢怜的发丝,笑了一声,“既然是洞房,那就是说我和哥哥已经是夫妻了。” 听到“夫妻”,谢怜呼吸一窒,面颊火热,收紧了搂着花城的手臂,细细地“嗯”了一声。 “那哥哥可听说,人间的夫妻都要喝合卺酒,作为……”他顿了顿,“结合的仪式。” “……嗯。” 虽然二人已经赤裸相见,也有了夫妻之实,但把这些话放到台面上来说,还是让他从头顶烧到了脚尖。 “所以……”花城又顿了顿,“哥哥可愿意和三郎,喝这合卺酒?” “嗯。” 可是这茫茫太苍山,孤零零的皇极观,去哪里找这合卺酒?谢怜正想着,就见花城伸手到帐外,端进来两杯酒。 “……” 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难道有人来过?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察觉?无法否认,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沉湎于情欲之中失了神智,也许是在那时候来过人,可是,当时的情景和声音岂不是…… 仿佛看出了谢怜的忧虑,花城道:“哥哥别担心,是我刚叫人送来的,自然不可能给他看见。” 说着便将精致的酒杯推到谢怜手中,二人手臂交叠,目光交织,一饮而尽。花城目光深邃,深不见底,格外摄人心魄。 谢怜双唇微抿,眼角飘红,睫羽轻颤,别有一番风韵。空了的酒杯被扔出帐外,滚落在地上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帐内人影交叠,相拥深吻。 唇齿间飘散着酒香,鼻息缠绕,仅仅一杯,谢怜就觉得飘飘欲仙,独自醉了。 良久,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唇,谢怜胸腔起伏,喘息不已,花城咬了一下那被吻的鲜红欲滴的嘴唇,沉声道:“既是夫妻,便可做夫妻之事。” “不是已经……啊……” 谢怜想说,“不是已经做过了”, 却被花城突如其来的攻势撞昏了头。 “不一样。”花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危险,却透着致命的诱惑。这话却提醒着谢怜,在还不是夫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行了夫妻之事,心底忽然升出异样的羞耻感,让他全身的皮肉都不受控制地紧绷,【和谐】更是紧紧吸咬。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三郎…… 不知今夕何夕,谢怜几度清醒,却又立刻被鬼王蛊惑着沉沦,仿佛生命于下一刻终结,而明日永远不会到来。 – – –谢怜是被惊醒的,没有任何原因,就只是突然醒了过来,茫然地睁大了双眼。 就这么愣着好一会,才找回身体的感觉。疼,是他以往没有经历过的疼,疼痛之中,却不是痛苦,而是无法言喻的满足。 天还没亮,世间的生灵还在熟睡,只有两道炙热的目光,无声地注视着他。那不是梦,否则痛不会这么真实,记忆也不会这么深刻,他记得花城都说了些什么话,危险的,诱惑的,轻佻的,暧昧的……也记得花城如何翻来覆去地抱他,在床上,在墙边,在浴桶中…… 花城抓起他的手亲了亲,柔声道:“怎么才睡下就醒了?” 他确实是精疲力尽了,那声音却依旧如恶魔的低语萦绕耳畔,挑逗着还未消散殆尽的热意情潮,谢怜咬了咬嘴唇,将脸埋进了花城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们的味道。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假意威胁道:“哥哥,你再闻,我又要忍不住了。” 怀里的人僵了一瞬,却没有放开手 第9章 花城正站在桌案前认认真真地完成他每日必修的练字,谢怜则在一旁安静地翻书,时不时探头瞄几眼,看看进度。 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墨汁,散着淡淡的清香,花城却浑然不觉,执笔的手稳稳当当,在宣纸上留下一言难尽的痕迹。耳边传来谢怜的噗嗤一笑,下巴被人温柔却强势地扳过,花城对上了那双盛满笑意的眼,他挑了挑眉,将上好的紫竹笔放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谢怜微微踮起脚,一手按着他的左肩,另一手绞起自己的袖口,仔细且耐心地拭去了花城脸上的污渍,纯白的道袍上立马绽开一朵漆黑的墨花。 从花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谢怜的长睫轻颤,薄唇微抿,温热的鼻息落在他的脸上,撩得花城心也跟着痒起来。 他眯起了眼睛,翻身将谢怜压在桌案上。宣纸铺散在桌子上,墨迹未干,这么一蹭,那歪歪扭扭勉强可辨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字样就花了,印上了谢怜的白衣。 千灯观内焚着熏香,缥缈的白烟升腾,带着些许款款柔情。花城挤进谢怜的【和谐】,不怀好意地屈膝抵着他最【和谐】。 哥哥。他低低地开口,将神明的名字在心头唤了千万遍,终是化成最为情深的哥哥二字。 花城微低着头,【和谐】。 桌案上的朱砂不知何时被打翻,几抹娇艳欲滴的红蹭上了谢怜的眼角,更添妩媚。花城心下一动,眼中的深情满得快要溢出。 他眯着眼打量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愈发欣喜,【和谐】。 明锐觉察到花城的变化,谢怜一把抓住花城的手,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三郎……” “哥哥,”花城也没有抽回手,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前倾,贴着谢怜的耳朵轻声说道,还有意无意地蹭上那柔软的耳垂。“三郎突然忆起一事,不知哥哥能否为三郎解惑。” ……这个姿势十分【和谐】,两人的距离也十分危险,尽管谢怜心感不妙,仍然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铜炉山开万鬼躁。花城顿了顿,抬手理了理谢怜的长发,那晚在这里我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 果然……谢怜偏过头露出一个十分头疼的表情,虽然他们连更加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但要让谢怜说出当晚自己主动亲了花城的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那是谢怜在紧张,他干脆闭上眼不看花城,打死不说。 花城自然知道谢怜心中有鬼,心情大好,心中压抑的恶趣味丝丝缕缕地散开,全部化为了行动。 哥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索性解了谢怜的腰带,将白衣彻底散开,修长的手指落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轻轻地画着小圈。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我隐约记得,当晚我失控之前,也是把哥哥抱进怀里的。花城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只是没有现在这么亲密。话音未落,花城明显感到自家殿下的【和谐】。他深深吸了口气。 不会是那天,我对哥哥……花城故作惶恐,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每走一步他便故意抖【和谐】。 不、不是的,是我……谢怜的大脑已经混混沌沌,全是一些荒谬缱绻的画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好在他及时从失态中恢复,马上闭嘴不言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哦?那哥哥是对我做了什么呢? 【和谐】,轻声诱哄道:哥哥只要告诉我,三郎今天就放过你,好吗? 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温柔到了极点。谢怜神志不清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不要……不要…… 殿下,信我。【和谐】,再一次哄道:告诉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和谐】的谢怜要发疯,他胡乱地点点头,终于缴械投降:我、我亲了你几下,抱、抱着你打了几个滚……啊—— 花城终于松开了手,【和谐】。 三郎……谢怜双目失焦,迷离地望着花城,费劲抬手去触碰他的脸。【和谐】。 我在。花城低头像只偷吃了鱼的猫,蹭了蹭谢怜的颈窝,哥哥那个时候只是为了把多余的法力平息才亲我的吗? 不全是。谢怜疲惫地睁开眼,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字很有分量地重重砸进花城的心里。 最初的两次,双方都还算清醒,每一次都仿佛有一个正经无比的理由,做起这种事也还算克制,仅限于唇瓣相贴。但那一天晚上,花城神志混乱,弄得自己也措手不及,唇齿缠绵过界。 也就是在那天,迷迷糊糊间,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虽说,每一次都仿佛身不由己,但其实,每一次都有情不自禁。 也许在那时,就已沦陷。 花城一手捂着脸,低低地笑了。他拨弄着谢怜汗水浸湿的长发,在他额间印下一吻,随后将人紧紧地揽入自己的怀里,不愿松开。想起之前的种种,什么金枝玉叶的贵人,什么相识多年的深交,他再一次笑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10章 谢怜不是没坐过轿子,也不是没扮过新娘,只是这一次,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四具黄金骷髅喊着“噫吁嚱”的号子,抬着华丽的幽冥鬼车稳步走在小路上。晚间的阴风掀起了垂下的金色流苏,辇内的烛光摇曳,在红帐下隐隐投下一个端坐着的剪影。 步辇两侧分立着风信慕情,一路护行,二人脸色皆是不好,风信额角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什么,慕情的白眼则是翻到天上去了。 尽管如此,二人还是认命地跟着轿子走。 当初谢怜在与君山的无心玩笑,竟一语成真。 “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了,还缺什么?” “两个陪嫁丫鬟。” 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铜炉山一战结束后,君吾该履行先前答应花城所开的条件:整个天界都要绕着鬼市走一圈,并且,还要全天庭通报血雨探花的英勇事迹,歌功颂德整整一年。 果不其然,当众神官听说这件事后,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花城帮忙是事实,君吾答应了条件也是事实,现在人家已经把该杀的杀了该灭的灭了,自己不照做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这件事太难办了。 花城早有所料似的,抱臂冷观,挑了挑眉:“做不到?可以。” “那换个条件——我要带他走。”修长的手指指向一旁兀自微笑的白衣道人,第三指上的红线抽丝般地逐渐显了形,与谢怜的那端紧密连在在了一起,似一缕明艳的缘结。 “我操了!我真的操了!!血雨探花你他妈的不要乱来!这里可是仙京!”风信闻言,额角的青筋暴起,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想起当初在万神窟所见的一尊尊神像,头皮一阵发麻,心底起了恶寒。 “阁下还是自重些,你对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思,我们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相比之下,慕情的反应要比风信平静很多,毕竟这里是仙京,但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当初被他赶出军营的小子,如今已然成了令三界畏惧的绝境鬼王,自己在万神窟内挨得那两拳仍历历在目,慕情的眼中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哦?你们两个还没资格对我说这些。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了清!”花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不善,眼中带着几分狠厉却并无杀意。唇角微扬,弯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看得谢怜心底像似漏了一拍,拍了拍脸暗道声糟糕,不由得向前上了一步。 见气氛有些不对,众神官欲言又止,血雨探花一向对这位太子殿下照顾有加,虽然不清楚他有何目的,但这个条件远比歌功颂德整整一年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不答应便是傻子!只是看南阳玄真二人的反应,这第二个选择怕是不会被考虑。 “啧。”见几人僵持不下,一旁的裴茗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说二位将军你们这是何意?人家血雨探花又不会害太子殿下,何必呢?再说,就算血雨探花阁下想要带他走,也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愿啊。现太子殿下还未表态,你俩且稍安勿躁。” 风信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还想说些什么。君吾便轻咳一声,终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他转头望向谢怜,温声道:“仙乐,你怎么看。” 先前二人已互通过心意,经过深思熟虑后谢怜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决定。他上前拉住了花城的手,温柔却坚定的答道:“我愿意。” 闻言,君吾感觉自己的脑袋要扶不住了。看见花城回握住谢怜的手,君吾轻叹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随你吧,仙乐宫会一直派人打理。若想回来,随时回来便可。” “缺什么,只管说,神武殿这边会帮你打理好。” “我看什么都不用准备了。”花城假笑着打断君吾的话,将谢怜往身边带了带,“我那鬼市可不比这上天庭差,上天庭有的,鬼市万万不会拿不出来。” “不过……”他挑了挑眉,望向一旁的风信慕情二人,话锋一转,“倒还真是缺了点东西。” “两个陪嫁丫鬟。” …… “太子殿下,你,你真的想好了?”眼看就要进入鬼市,风信终是没忍住,侧首瞟了眼辇车,道:“那小子就是个疯子,想什么是什么,万一……” “多谢关心,但是这一次,我是不会反悔的。”谢怜温声打断风信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我信他。” “可……” “你说那么多干嘛?他已经被那位血雨探花哄得团团转,跟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一样,十头象都拉不回来。”慕情在一旁凉凉地道,“你看吧,他还不领情。” “我他妈真是操了,你今天又在作什么妖?他招你惹你了?” “呵,怎么还不能说说吗?你当这个陪嫁当得很开心是不是?” “你存心找事儿是吗?行啊来啊我会怕你吗?” …… 听着外面愈演愈烈的争吵,谢怜微感头疼,正考虑要不要出面制止一下,还未掀开轿帘,一个冰冷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 “二位既然已经把人送到了,就请回吧。”花城相当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我这鬼市可没有供二位休憩之地。” “呵,你以为我们……” 话音未落,似嫌弃他们啰嗦一般,花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阵红色的烟雾便从二人身旁爆开。袅袅烟雾散尽之后,留下了两个张牙舞爪的不倒翁。黄金骷髅得到了指令,带着不倒翁迅速退下。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晚间的阴风猎猎作响,扬起垂下的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披散的黑发被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月光之下,红珊瑚泛着柔和的光泽。轿帘被缓缓挑起,花城向谢怜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的第三只手系着红线,恰与谢怜相连。 “哥哥。”花城微笑着看着谢怜,牵过他的手,将他带出了辇车。“我们走吧。” 谢怜毕竟不是女子,没必要和闺阁出嫁的女子一样盖上盖头,一件喜袍加身足矣。望着花城的侧颜,冷峻的线条化开一丝暖意,谢怜极力平复自己的语调,道:“好。” 花城牵着谢怜一路向前,穿梭在鬼市中。鬼市里的那些精精怪怪跟过了年似的,争先恐后地挤在店门,向二人点头哈腰打招呼,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的妈呀这不是大伯公吗!” “什么大伯公?现在要改口叫城主夫人啦!我就说,城主怎么一直对这位道长关照有加,原来早就心仪已久了!” “嘿嘿,城主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人搞到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啧啧啧真是般配啊。” …… 要是以往,花城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赏众鬼一个滚字。这次,他没有。 侧首看着他那金枝玉叶的贵人,唇角化开点点笑意,握紧了谢怜的手,依旧不疾不徐地牵着他向极乐坊走去。 谢怜倒是涨红了脸,像个心思被点破的小姑娘般,举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脸,低着头,尽量不去管他们。 极乐坊中的侍女打理好了一切,悉数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花城揽过谢怜的肩头,在他的鬓角落下一吻,微微蹲下穿过谢怜的腿弯,将人横抱而起。 谢怜脸上的红潮还未退下,脑袋也有些不明晰,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花城的肩头,任由花城抱着他走向墨玉榻。 半倚半靠地坐在榻上,花城捧住谢怜的脸,与其额头相抵。微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上,爱人的面容近在咫尺,谢怜笑了笑,“三郎……” “哥哥。” “我心悦你。” 视角突然翻转,谢怜被花城一把压在榻上,发簪被抽出,黑发散了开来。花城俯下身,在谢怜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虔诚的似顶领膜拜一般。 吻过他的眉眼,感受他的气息。这是他的神,他唯一的神。 思绪回到八百年前,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从城墙摔落的他。在他被说是天煞孤星最为绝望的时候拥他入怀,温声在他耳边道:“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衣带被拉开,花城的声音低低地在耳畔响起,似请求,更似蛊惑。 “殿下,可以吗?” 伸手抚过花城的面颊,谢怜点了点头,“随你。” “不后悔吗?” “不会。” 花城低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只想和他一起,万劫不复。 “哥哥,我在。” 随意披上一件单衣,扯过一旁的红绸,将他的神明裹住。抛出玲珑骰信手一丢,掷了两个六点,石门缓缓打开,花城抱着谢怜走了进去。 “哥哥,先前说过的,我会带你去看我最满意的雕像。” 门的背后是他们所熟悉的万神窟,神像上的面纱已被去掉。一排排栩栩如生的太子悦神雕像就那样展现在二人眼前。 谢怜的身体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任由花城抱着自己穿梭在壁画雕像间。他靠在花城的怀里看着一面面壁画,越往后看越睁大了眼睛。 这……这都画了些什么啊…… 谢怜终于明白,当初风信慕情两人跟见了鬼的表情和死活不让他看的原因了。 他的脸埋在花城怀里,不忍在看下去了。 “哥哥这是,害羞了?”花城停下脚步,走到壁画前,将谢怜抵在墙上。俯身含住他的红透了的耳垂,轻声道:“做都做了,哥哥难道……还怕看看吗?”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 谢怜醒来已是晌午,浑身酸痛不已。他被花城圈在怀里,【和谐】。 “哥哥醒了?”谢怜还在一动不动地挺尸望天,花城已单身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他。乌黑的眼睛笑眯眯的,煞是好看。“那就起来吧。” 将他一把捞起,仔细地替他更衣。谢怜想自己来,却被温柔地回绝。 “殿下,是嫌臣妾伺候的不够好吗?” “……???”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花城,见花城偏过头,轻轻笑了声,谢怜知道,这是他又顽皮了。 头被轻轻的扳过,右耳垂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谢怜侧首,见右耳被戴上了红珊瑚耳坠,珊瑚珠晃晃悠悠,泛着柔光,与花城束发的那粒配成了一对。 怔然半晌,谢怜回过神,和花城相视一笑。 这个人,等了他八百年。为他明灯千盏,为他花开满城。 此生若能与其相依,死而无憾。 第11章 千灯观内,灯火通明。 身着华丽悦神服的神明端坐在神台上,双腿自然垂下。白色的外服在身后平整地铺在台面上,从上往下看去,宛如一朵怒放的巨型花朵。这华服繁复精美却不显奢靡,层层叠叠地套在身上,看上去端美大气,飘然出尘。 活生生的神明坐落在这神台之上,令人不由心生膜拜之意,丝毫不敢生出一丝的不敬,仿佛连碰到一根头发丝也是亵渎。 神明最忠诚的信徒此刻却在这庄重的神殿内站在神明面前,伸手触碰神明的脸颊。 “我第一次见到殿下,便是这般模样。” 花城伸指挑过谢怜颊边一缕发丝,目光灼热地望向谢怜。 “亏你还记得这悦神武者服的样式,我自己都不记清了。” 八百多年了,这世间还有谁能知晓当年太子悦神那惊鸿一瞥,即便是谢怜自己,对那段记忆也只余下恍若虚幻般不真实的感觉了。 “殿下的模样,我一直记在心里。” 男人的话语有如宣誓般郑重,令人动容。 谢怜又想起了万神窟里那些栩栩如生的神像们,微微一顿,对上花城那专注又深邃的眼神。他抬起手细致而缓慢地在他眉眼周围来回轻抚。 在指尖拂过黑色眼罩之时动作停顿下来,似是不敢触碰却又不肯轻易离去。 那里因缺了一颗眼珠子而少了该有的起伏,平平的一片,只是看着,心口就像是被剜去一块肉似的疼痛。 “殿下。” 摩挲眼罩的那只手被另一只大手覆住并轻柔地牵引至眼罩下方的唇边,被温柔地啄吻手心。 谢怜下意识想收回手,可花城那副虔诚又珍重的神情又让他硬生生忍住这股痒意,任由他继续在上面不断落下羽毛般的轻吻。可他终究是怕痒的,想笑又强行忍住,脸上便不自觉地显出几分隐忍与难耐。 本该高高在上端庄沉稳的神明却流露出这样的情态,看上去多了几丝人气,又带着难以言表的吸引力,引得人想看更多其他不一样的神情。 落在手心的啄吻变成了湿吻。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这可比方才那番碰触刺激多了,不止手心,谢怜觉得整颗心都跟着痒起来了,更因在这庄严肃穆的宫观内如此不成体统,心里升起做错事的微妙禁忌感,这让他越发忍不了了。 谢怜想抽回手,不料却被握紧了,他不想太用力扯只能另一只手去推花城的肩膀,急道:“痒,别闹。” 花城干脆两只手都抓住,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眼神看着谢怜:“殿下……” 谢怜看懂了这眼神,脸刷的染上一层红晕,有些不可置信:“在这里?” 虽说自花城化蝶归来,两人早已把该做的都做了,但谢怜还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宫观内做这等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最出格的也是两人在皇极观的初次,可一想到那次谢怜的脸烧得更红了,有些不自在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花城在谢怜千依百顺的纵容下,甜头尝多了胆子渐大,自然不会轻易让他逃离。他直接手臂一揽,把人捞到眼前只余一拳之隔。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删除1万字!!!!!! 第12章 金枝是你,玉叶也是你,那个贵人,从来都是你。 哥哥,成亲吧。 谢怜从仙京回到菩荠观时已是深夜,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仍未平复,花城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八百年的老脸竟莫名的烧了起来。 那只伸出欲推门的手悬停在了半空,谢怜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想到花城那位心心念的贵人竟是自己时,谢怜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再一想,自己竟与自己争风吃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微妙了起来。 心念一动,谢怜警觉地转过身,身后的道路不知何时被弥漫的妖气淹没,极目远望,那道路的尽头,影影绰绰地显出了一个极为高大的黑影。 “噫吁戱,噫吁戱。” 熟悉的号子颇有节奏地传来,那庞大的黑影缓缓从迷雾中走出,现了真形。四具黄金骷髅抬着瑰丽的步辇不紧不慢地行进,金色华盖下垂着的精致流苏与飘逸的纱幔随着他们的步伐悠悠地晃动。 银蝶欢快地从步辇周围飞过,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最终三三两两轻飘飘地落在谢怜的身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了纱幔,下一秒,一抹妖艳的红色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衣红胜枫,肤白若雪,披散的黑发在右侧束了一个极细的小辫,尾部缀着红珊瑚珠。漆黑如墨的左眼似载满了星光,满含笑意地望着他。 是花城。 “哥哥,上来吧。” 银蝶似有些不舍地飞离谢怜的肩头,回到了辇中,与花城护腕上的银纹融在了一起。花城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向谢怜伸出了一只手。 鬼使神差地,谢怜将手放在了花城的掌心。 鬼王的手掌冰冷,此刻轻轻地握着谢怜的手,却使他无端感到烫人。谢怜微微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下一秒便被拉了上去,跌进花城的怀中,恰好坐在了他的腿上。 “三......三郎。”一向冷静的太子殿下也会有慌乱的时候,虽说这已不是俩人第一次拥抱,但却是在花城吐露心声后最亲密的举动。谢怜试着推了推花城,却被后者搂得更紧。不得已,谢怜说出了一个最为劣质的理由,“我......我有点饿......”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头顶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腰间的力道小了几分。一口气还未松到底,鼻尖便传来淡淡的桂花香气,谢怜略带疑惑地对上了那只含笑的眸。 “哥哥,吃吧。”花城一手揽着谢怜的腰肢,一手随意地从案上的盘中拈了一块桂花糕,递到谢怜的唇边。 他想伸手去接,花城偏不如他的意,笑盈盈地举着桂花糕。 谢怜一时语塞,却不忍拂了他的意,张口咬了一半。这桂花糕香甜可口,入口即化,是他贵为太子时最爱吃的,不知花城又是如何得知。 他还准备把剩下的糕点吃掉,却在看见花城的动作后惊讶的睁大了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那剩下半块桂花糕,很自然地进了花城的口。 谢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脸到底红成了什么样,他低下头不敢再看花城,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衣袍。 下颌被不轻不重地抬起,微冷的拇指蹭过谢怜的唇角,拂去唇边的碎屑。谢怜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花城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哥哥,我心悦你。” 花城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一路往下,吻过他的眉眼,停留在柔软的唇瓣上。舌尖扫过柔软,含住一片唇瓣细细厮磨吮舔。谢怜的唇被吻的发麻,花城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与他的灵舌交缠在了一起。未来得及吞咽的津液顺着漂亮的线条流下,连空气都被晕染了旖旎的颜色。 谢怜的呼吸愈发急促,松开攥紧衣服的手,攀上了花城的肩头,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得到心上人的回应,花城挑了挑眉。 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许久,四片唇瓣相分离。两人皆喘着粗气,花城极尽温柔地抹去挂在谢怜唇角的银丝,收手时却被捉住。谢怜两只手握住花城,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我......我也是!” “三郎......于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三郎,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很喜欢三郎,想......和你在一起......”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一阵闷笑从身后传来,花城一边【和谐】一边调戏道:“哥哥可是害羞了?” 谢怜不语,红彤彤的耳根已做了无声的回答。 “哥哥,三郎有一惑,希望哥哥能解答。” “哥哥那位十分信赖的深交,到底是何人?……有没有和哥哥这样过?”花城在他身后,谢怜看不到此刻他的表情。但他觉得,花城说这话时,一是挑了挑眉,微眯着眼。 见谢怜沉默,花城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爽,【和谐】。 谢怜回神,突然萌生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故意拖慢了语气,道:“……有。”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世间敢这么对我的、只有一个……” “我信赖的人……一直是你,从来都是你……”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三郎,我爱你。” 花城愣了愣,回神后便在唇角晕开了一抹笑意,挥手扫下床帐。 “我也爱你。” 在那段不顺心的日子里,谢怜时常想,如果有人见到他在烂泥地里打滚,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还能爱着他就好了。 当时他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现在,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当年神武大街的惊鸿一瞥,只一眼,他便记了自己百年。真是何其有幸,此生无憾! 鬼市的夜,还很长。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到无期。 第13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两枚精致的玲珑骰,便是一切的开端。 谢怜带着花城再次登上太苍山时,心态是大不一样。 八百年前的红枫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郁郁葱葱。当年的名胜之地,早已被岁月洗刷殆尽,湮没于时光的长河之中了。 丛生的杂草中,存留着一口枯井。二人十指交握,坚定地走向那口井。在井口边相视一笑,毫不犹豫地抬脚跳了下去。 穿过层层幻想,通过华丽的大殿,谢怜与花城来到了安放仙乐国主与王后的墓室。 花城感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他轻轻用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让谢怜安心。 谢怜朝他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母后。” “我来看你们了。”谢怜沉声道,“其实,我一直想带一个人过来给你们看看……” “三郎对我很好,我很高兴……”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是孤单一人了……因为,三郎会陪着我……” “国主陛下,王后陛下。”花城挺直了腰板,一改以往的漫不经心,上前一步一字一句认真道:“自神武大街为殿下所救,便已沦陷。” “追寻八百年,殿下是我放在心尖上珍视的贵人,我花城,再不会,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刻誓于心,永志不忘。” 花城少有的认真样子看得谢怜呼吸一滞,他一手握拳放在了心口,感受到了自己心脏那剧烈的跳动。另一只手则攥紧了身下的衣襟,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花城又陪着谢怜和国主王后说了会儿话后,二人便携手而出。正当晌午,太阳升得老高,刺眼的金光带着灼热的温度洒向世间。 谢怜抬手遮住了眼睛,忽然想到花城此刻应该更加难受,随即摘了背上的斗笠,踮起脚尖扣在花城头上。 二人再次相视而笑,此情尽在不言中。 天界的事总算告一段落,谢怜也做出了决定,答应了花城成亲的请求。 此事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上天庭的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神官可高兴,与鬼界联姻,那血雨探花就能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鬼王,不再找他们麻烦——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想法。 再比如,风信和慕情,听说此事后一个气得只会骂娘,一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过他们过了几天倒也接受了,除了谢怜的师父,曾经的仙乐国师,梅念卿。 “殿下啊,你怎么……怎么就找了个绝境鬼王当对象呢!” “我不是说你眼光不好,挺好的,大姑娘小姑娘都喜欢这款,但是,绝境鬼王可是凶得很啊,一旦被这种人缠上身你就永远别想甩掉。” “我告诉你啊,我一看这血雨探花,就知道他的命凶得是九曲十八弯,一山还比一山高……” “你看着绝境鬼王不好惹吧!他从那么小就冤上你了,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呐!八百年都暗暗觊觎你啊,可怕,太可怕了!” “还有上次救急来的那个巨型神像,也是他的手笔吧?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可怕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殿下,你这样会很吃亏的!听我一句劝,咱别嫁了……” “师父!”谢怜从太苍山与花城分别后,独自上了仙京。花城回到鬼市忙着筹办婚事,谢怜则是上去安心修养几天。但是他一上去,就被梅念卿叫了过去,婆婆妈妈地念叨了一堆。这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了梅念卿与花城初次见面的景象,谢怜头疼,慌忙打住。“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我心意已决,绝不改变。” “况且……我已经带三郎见过父皇母后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梅念卿怔了好一会儿,才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这都见父母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看着谢怜无比真诚的眼神,梅念卿扶额,倒吸了一口冷气,“罢了……殿下您开心就好。” “嗯……我是挺高兴的……”谢怜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梅念卿只觉得胸闷,这种小媳妇儿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自家养的多好的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那白菜居然还是自愿的!真是……唉,一言难尽。 最后,梅念卿拍了拍他的肩,愈发语重心长的道:“殿下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一定,一定,要做上面那个!” 谢怜:“???” “师师师师父!”谢怜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烧的通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说了别说了!哈哈哈哈哈这种事怎么能在这里说呢谁上谁下都无所谓不是吗哈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了师父您留步哈哈哈……” 于是,谢怜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走在仙京的小道上,谢怜用力拍了拍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发现迎面走来了裴茗。 “太子殿下好啊。”裴茗向他打了个招呼,笑道,“刚和你那位血雨探花分别啊?” “啊……”谢怜刚想和裴茗打个招呼,听到这话,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裴将军如何得知?” 裴茗笑而不语,目光落在谢怜暴露在外的颈间。 谢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那个泛红的吻痕映入眼帘时,他忽然很想咬舌自尽。 “嗨,正常,正常。”裴茗哈哈道,转移了话题,“听说太子殿下近日有喜事,裴某先提前恭喜了!” “……多谢。”谢怜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了国师的叮嘱,犹豫半晌,开口道:“裴将军留步,可否……咳,借一步说话?” 裴茗一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谢怜,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好说,好说。”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仙乐宫,裴茗笑嘻嘻地往谢怜怀里塞了一本册子,故弄玄虚地道:“殿下可以先看看这册子,晚点我再给你搞点龙阳方面的……” “我跟你说啊,这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嘛……” “来来来我告诉你,这闺房之事……” 裴茗无视掉谢怜烧得发烫的俊脸,自顾自地讲解了一大堆,末了,还拍了拍谢怜的肩说不急不急,还有几天时间,足够了。 谢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裴茗请出门的,又是怎样一本正经翻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春宫图册的。 总之,他剩下的几天时间里,几乎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仙乐宫中。 有时他累了,也会从怀里摸出两粒玲珑骰,仔细端详。 “如果你想见我,不管掷出几点都能见到我。” 花城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谢怜想了想,还是将骰子收了起来。 在成亲之前,他们还是不要见面。谢怜心道,熄了灯,翻身上床。 黑暗之中,一只小小的银蝶扑腾了两下翅膀,也隐去了光亮。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千万银蝶与千盏明灯护送着四具黄金骷髅抬着的幽冥鬼车上了仙京。 漫天的血雨如期而至,在空中化成无数大红花瓣纷然飘落。花城撑着一把红伞,在这血色花雨中悄然落地。 无视众神官吃惊的神情,花城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走向谢怜,向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白皙修长,第三指上系着一道红线,仿佛一缕明艳的缘结。 谢怜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两人十指相扣,一同走进了步辇。 谢怜忽然想起了当时在那与君山上的一幕。 他错把花城认为了鬼新郎,自己扮了回新嫁娘。 不过,这次是真的了。 不得不提,缘这种东西,真得妙不可言。 花城搂着谢怜的腰,将他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在光滑的额头轻烙上一吻。 “殿下……” “后悔么?” “三郎这是什么话?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谢怜抚着花城的眉眼,那黑亮的眸子盈着幸福的色彩,唇角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哥哥……遇上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花城靠近了谢怜,在他耳边轻声道。 谢怜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花城如此真心地笑过了,这一笑便勾走了魂。 大红的帷幔轻摇,映出淡淡一个吻。 步辇停在了极乐坊门前,四具骷髅已经退下。花城将谢怜拦腰抱起,步履平稳地下了辇,朝里屋走去。 他抱着谢怜穿梭在悬着的红色帷幔的大殿中,走到那张墨玉榻前停下。将人放在榻上,花城还未起身,便被勾住了脖子。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他听见了骰子发出的声音,思绪不知又飞到了哪里,眼前渐渐浮现出了红云一般的纱帐。 那红纱幔只分开了浅浅一线,从这个角度谢怜刚好能看到幕后之人。红衣胜枫,肤白若雪,左眸明明如星,低吟浅笑——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花城的真容。 “你是要比大,还是要比小?” “怎么样?是不是大了一点?” “是大了一点……” 当初那双手覆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摇着黑木赌盅,花城笑着看他。 如今那双手却【和谐】,花城依旧是笑着看他。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这一次,他放在心上疼的金枝玉叶的贵人,终于彻底的属于他了。 昨夜贪欢的后果就是,二人接近第二天晌午才双双苏醒。好在花城虽贵为城主,但鬼市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起早起晚也为所谓。 谢怜睁开双眼时,花城正侧卧支着脑袋看他。见他醒了,对他微微一笑:“早。” 谢怜迷迷糊糊地望着花城,还在想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床|上。他准备起身时,【和谐】使他想起二人已经成亲圆房了。谢怜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花城已经坐起身,将手放在谢怜的【和谐】。不知是怎么了,谢怜突然在床上滚来滚去,发出哈哈的大笑。 “哈哈哈哈……三、三郎……哈哈……好痒” “啊怕了怕了哈哈哈哈哈我投降哈哈哈……” “不要了哈哈哈……” 谢怜笑得辛苦,捂住了肚子,蜷缩成一团。 花城无奈地收回手,怕谢怜笑岔气,又放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打,为他顺气。 一缕缕蚕丝鬼鬼祟祟地从床上爬行,绕着谢怜的手腕缓缓流动,将他双手捆了起来。 虽是捆绑着谢怜,但它们的力度非常温柔,一点儿也不想伤着他。 花城的【和谐】:“哥哥不配合我,只能委屈你了。”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花城一本正经地道,下一秒却低头在那优美的曲线上亲了一口。 像是被登徒浪子欺负一般,谢怜抬起脚踢了踢身旁的花城,嗔道:“没正经,流氓。” “哦?”花城挑眉,笑得很是危险,“哥哥觉得,这就流氓了?” 谢怜本能察觉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城像个玩心大起的孩子,【和谐】。 “三、三郎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停!停下哈哈哈……” …… 两人又在【和谐】。 “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精致的玲珑骰在地上转了个圈,极乐坊中开了一扇石门,花城带着谢怜走了进去。 似火的枫叶在空中打着转,悠悠然落下,浮在温暖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落叶铺了满地,金色的阳光浅浅地打在地上,在凌乱铺散的红衣白衫上投下了些许斑驳的碎影。 温泉升起了袅袅的白雾,隐约可见两个【和谐】,黑发在水中丝丝缕缕地散开。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接下来,定是无休止的抵死缠绵。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此生,幸甚。 第14章 谢怜从仙京回到鬼市,第一件事当然是和花城团聚,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见了。 走在鬼市大街上,想起第一次来这里那般鸡飞狗跳的盛况,不禁将手抵在唇边,轻轻笑了。 “大伯……谢道长回来啦,城主想死您啦!” “就是的嘎,城主在鬼赌坊等着您呐!” 鬼赌坊? 那便是谢怜第一次见到花城真容的地方,那次在鬼赌坊摇骰子,被花城哄的团团转,又好笑又无奈,三郎真的很顽皮。 一路上,鬼市众鬼嘻嘻闹闹,你一言我一语,天南海北胡说八道,簇拥着谢怜到了鬼赌坊。 还是一样的形形色色的赌徒,还是一派热闹妖异的场景。 红纱掩映之后,也还是那个无时无刻不想看到的身影。 那身影走进红色纱幔,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温柔而充满力量。 谢怜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只听对面那人轻笑道:“这位神仙哥哥,为何来这妖魔鬼怪群聚乱舞之地?” 谢怜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三郎莫不是又在玩什么小游戏,便顺着他的话道:“我见此地热闹非凡,忍不住进来瞧瞧。” 花城道:“哦?结果如何?” 谢怜道:“结果看到一个顽皮的孩子,趁着大人不在家,不好好学习写字,尽玩花样去了。” 花城哈哈一笑,稍一用力,将谢怜拉进纱幔之后,转而揽住他的腰身,禁锢在胸前。 花城无辜又委屈道:“哥哥不在,如何能安心练字?” 谢怜心道,我在的时候,你更不会安心练字了…… 便道:“你总是有理。” 花城笑道:“久别重逢,哥哥就只想说这个吗?” 谢怜确实觉得刚一见面就质问他不是很好,但也不能放任花城总是这样“玩物丧志”。 “三郎想说什么?” 花城不答反道:“不如咱们来赌一把,哥哥赢了,三郎就乖乖练字,三郎赢了,咱们就做些别的。” 谢怜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三郎赢啦。” 花城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哥哥现在法力已经完全恢复,谁输谁赢很难说。” 谢怜心想,也罢,输了就输了,就当是谢怜离开花城这一日的补偿。 “那好。” 花城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盅,这种黑陶盅在赌场随处可见,但谢怜却毫不怀疑,这只陶盅就是他第一次来鬼赌坊和花城摇的那只。 “哥哥先来。” 谢怜接过陶盅,不由自主想起那日花城是如何教自己摇骰子,骰子点数如何在自己手中越来越大,再次握上这只精巧的黑陶盅,只觉得心里异常温热。 摇过两三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陶盅。 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和花城那次摇出的点数一模一样。 花城挑眉道:“哥哥好生厉害。” 谢怜也没想到能摇出这么大,有些惊讶,也有些窃喜,倒不是说他有多想让花城练字,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让他措手不及。 转而又想,三郎运气一直都极好,摇大摇小皆是随心所欲,他若是想赢,两个六点又有何难。 谁知花城接过骰子,却放到了一边,道:“我认输,哥哥你赢了。” 谢怜:“?” 花城道:“哥哥赢了,我练字,不过,有件事,想听听哥哥怎么解释。” “什么事?” 花城用手指绕着谢怜的头发,怨道:“哥哥离开这一天一夜,可曾与三郎通灵?” 没有。 不是谢怜不想和花城通灵说说话,实在是那口令太难于启齿,不到万不得已,谢怜还真没有用它找过花城,这一点花城也一定是清楚的。 他想,自己不找花城,花城自然会来找他,谁知一直也没等到花城的通灵。 就这么纠结再三,辗转反侧,别别扭扭地熬了一天一夜。 他也不知道没见花城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哥哥?” “嗯?” …… “那个,三郎,不也是,没和我通灵……” 谢怜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好像自己在纠结究竟谁先和谁说话一样,小气的不行。 花城无辜道:“三郎不知哥哥在天上忙些什么,哪敢随意打扰。” 这话说出去必然是没人相信的,花城何时在意过上天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抢人就抢人,想敲钟就敲钟,哪里是“随意打扰”的程度。 说来说去,不管谁输谁赢,最终要做些什么,还是花城说了算的。 这样想方设法哄他上当的花城,可爱得让人拿他没办法,谢怜捧上花城的脸,踮起脚就亲了上去。 浅浅亲了一会儿,刚要分开,忽觉腰间一紧,却是花城搂紧了他,谢怜便以一个脚尖点地的半悬空姿势,紧贴在花城身上。 二人脸离得极近,任谁动一下,都能再次贴上对方的唇。 花城笑道:“哥哥是在补偿我么?” 谢怜看着花城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那只眼睛,鬼使神差道:“一半是补偿你。” 花城道:“另一半呢?” “……”谢怜小声道,“补偿我。” 下一刻,花城将他搂得更紧,另一手捏了他下颌,谢怜半强迫半自愿地张开了口,承受预料之中的深吻。 无论多少次,谢怜都招架不住花城霸道又温柔的吻,几乎是立刻晕头转向,神魂颠倒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哥哥若是不想被人听到,咱们换个地方如何?去哪里哥哥说了算。” 说着,花城又拿出了那个黑色陶盅,放在谢怜手中。 谢怜还是不甚清醒,随手摇了两下。 两个六点! “哥哥果然厉害!”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周边光线有些昏暗,但仍能看到那一尊尊熟悉的雕像,正是到了万神窟。 背后那面墙壁,爬满了白丝,正是当时被花城想方设法遮住的壁画。 谢怜喘着气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城笑道:“去哪里是哥哥决定的,既然来了,说明哥哥是很喜欢这里的,是吗?” “我,我没有,要来这里……”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花城看着谢怜上气不接下气地笑,挑了挑眉,道:“它们没有动,只是哥哥蹭到他们了。” “那就,哈哈哈,那就让它们不要在这里了……” “这可是殿下说的。” “快……哈哈哈哈……” 花城驱走了白丝,谢怜喘了好一会才缓过了劲。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那背影仿佛在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接着是一尊背着斗笠,衣着朴素的雕像,退了两步,捂着脸转身就跑了。一名梳着马尾的少年笑眯眯的紧随其后。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他们……唔……都、都看到了……” 花城笑道:“他们都是你和我呀,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哼嗯……不好……” “不如哥哥也看回去,就公平了。” 说罢,将谢怜放倒在地上的白丝之上,这白丝依旧柔软,却不再搔他的痒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花城抱着谢怜,一下一下地亲吻他。 “哥哥当真很厉害。” 第15章 笑着将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的花城从身上推了下去,热意情潮尚未褪去,谢怜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道:“对了,三郎,万神窟……” 花城的手臂又搭上了他的胸口,一边不知在玩弄些什么,一边懒洋洋地道:“嗯?万神窟怎么了。” 谢怜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铜炉爆发,万神窟里那么多神像会不会有事?” 若是如此,那便太可惜了。毕竟那里面每一尊神像都是花城的心血之作,他都很喜欢。花城道:“不会。我早就设了界,哪怕是整个铜炉都塌了那石窟也不会有事。” 谢怜兴头上来了,道:“是吗,太好了,那一定没事了。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花城似乎凝滞了片刻,但随即便笑道:“好啊。哥哥想看便去看,有什么不可以?” 谢怜兴致更高,道:“那就明天吧。反正铜炉已经开放了,可以随时进去。” 花城挑起一边眉,道:“ 明天吗?好吧。” 他没表示反对,也不多说,但下一刻又翻了上来。 谢怜眼看着花城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向自己慢慢逼近,异于平时会在此刻略微害臊的太子殿下,谢怜因能去万神窟的事情心情颇好,竟主动伸出了手,将那修长白皙的双臂往花城脖子上一勾,微微仰头,吻上了花城。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一触即放,但随即嫌不够般又在花城唇上亲了一口。 极少被如此对待的城主微微诧异,但花城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随即加深了这个吻。霸道蛮横地用舌撬开谢怜本就没有紧闭的牙关,花城的吻与平日有所不同,他啃咬般地品尝着谢怜柔软的唇瓣,肆意地扫过谢怜口中的每一处,将那口中甜蜜的津液占为己有。谢怜的气息逐渐不稳,但他越大口呼吸越给了花城进攻的机会。 “三…三郎……” “恩?哥哥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 “那就是舒服了?”花城恶趣味道,“哥哥喜欢就好。” “三郎…你别闹…你今日,怎有些不同?” “恩,每日都更爱哥哥了一些,自然有些不同。” 尽管知道花城又在耍花枪,谢怜还是不自觉地脸红了,微微别过头去。看着自家的太子殿下这副模样,花城实在是无法再忍耐。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哥哥,想要吗?” 谢怜可谓是满脸通红,羞于对花城此问作任何回复,索性不说话。 花城见他此状,有些见招拆招:“殿下?” 这句“殿下”可算是叫到谢怜的心坎儿里,回忆不可控制地向他涌来——温柔乡那时陪伴在他身旁不知所措的小小士兵,半跪着在他面前永远从令如流的黑衣人,破旧不堪的道观内那渺小的唯一信徒…还有那一句“殿下”…… 令谢怜着魔般的低沉嗓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殿下……让我,取悦你,好吗?”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原本是可以一觉安安稳稳睡到天明的,但过了一个时辰不到,谢怜沉睡中感觉身旁一轻,睁开双眼一瞄,人已不见了。 谢怜一怔,睡意尽散,一下子坐了起来。 随便清理了一下,他慢吞吞下了榻,推门出去,心道:“三郎去哪儿了?” 睡到半夜忽然失踪,这可是头一遭。他在极乐坊绕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想起极乐坊内有一间屋子是传送所用,过去一看,果然,那屋子的门被人打开过。 他记得上次门上的阵法不是这么画的。而此刻,门上新阵的朱砂还尚未干。谢怜不假思索便推门进去。再出来时,门外已不是极乐坊,而是漆黑一片。 谢怜关了门,托起一团掌心焰,照亮四周。看到眼前的景色,他不禁一愣。 这缩地千里阵通往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阴森森的巨大石窟。 万神窟! 第16章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哗啦啦地响个不停。花城把披风搭在谢怜头上,半推半护地将人带进庙中,反手关上了门。他甩了甩头,冰凉的雨水四下飞溅,谢怜笑着拿衣袖挡,然后扯了自己的袖口,再轻柔地拭去对方眼睫挂着的水珠。 原本花城是不必淋这一趟的,奈何他们今天说好,谁都不准动用法力,像平常伴侣一样,在人间好好游一遭,若是谁先用了法,就必须无条件听从对方的安排。可惜天公不作美,晴朗的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很快就落了雨。 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护着头分分离去。这天虽说可以跑到人家屋檐下躲雨,但总归是不自在。幸好前方不远处有间庙宇,花城挑眉一笑,牵着谢怜的手就往那处跑。 脸上的雨水被擦拭干净,花城的手马上就不老实起来,将谢怜压在门板上,用结实的手臂圈出一小方天地。 他蹭着谢怜的额头,似讨好一般试探。二人的鼻息加速了庙内温度的回升,倒感觉没有先前那么冷了。 【和谐】抵住谢怜,叫他无法逃避,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谢怜心知肚明,却不想就着门办事。他【和谐】,小声道:别、别在这儿。 花城啄着他的脸颊,点了点头。于是二人推推搡搡地来到神台前,谢怜心中默念着罪过,不知将会给哪一位仙官留下阴影,一抬头,神色忽然间变得极其古怪,令人哭笑不得。 之前他和花城沉浸在彼此的柔情中,并未仔细观察这庙宇。哪想他俩竟然误打误撞,跑到自己的观,干这种事情。 一神一鬼,一金一红两座神像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莫名让谢怜感到羞耻。这两尊神仙还雕的极为精巧,与本尊的容貌竟有九分相似。 见谢怜萌生了退意,花城挑了挑眉,托着下巴点评了一翻:哥哥这尊像雕得的确巧妙,但着实比不上万神窟的那些。 谢怜笑笑,刚准备说三郎这是变着法儿地夸自己,还未出声,就被对方翻身压在神台。 就算是万神窟的那些神像,也远不如哥哥本尊。 脑子里旳弦断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谢怜飞速摇了摇头,呼吸急促地对花城道:不行、不能被看到……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好不狼狈。外面的风很冷,姑娘关上门,将自己湿润的发拧干,才抬头看清这庙内供奉的是何人。 破烂仙人和红衣鬼王的神像摆放在一起,金灿灿的光晃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嘘——此时,神像背后的一小方天地中,花城悄悄地和谢怜咬耳朵,他抚摸着【和谐】,低声道:哥哥千万别出声,我们现在可没有隐去身形,万一被发现…… 不动用法力可没法通灵,谢怜被花城撩拨地难受,又不敢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声音,只好拼命忍着,死死捂着嘴巴。他的衣衫已尽数滑落,花城却依旧穿戴的整整齐齐,气定神闲地【和谐】。谢怜恶狠狠地瞪了花城一眼,将声音压制最低:知道还不收敛,快起来…… 不要,花城揽住谢怜【和谐】,轻轻眨了眨眼,我要和哥哥偷|情。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神台上的供品好像有些凌乱,姑娘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归位,突然渐进的脚步吓得谢怜一个激灵,【和谐】。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破烂仙人、红衣鬼王在上,信女婚配三载,夫妻和睦……姑娘动听的声音在观内响起,掩盖了神像后那【和谐】。 谢怜的眼泪顺着俊秀的脸庞落下,张着嘴低低喘气儿,无暇顾他。花城倒将祈愿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和谐】,说:哥哥,你看,你的信徒想要个孩子……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花城乖巧地点头答应,但到底会不会履行,就要看太子殿下的态度了。 至于那天闯入庙观中的姑娘,祈愿没多久就有了喜脉,据说还有可能是龙凤胎。想必是当天那位红衣鬼王心情十分愉悦,这才赐予了她双倍的好运。 这位姑娘也不会知道,她所在的那座庙观,又上演了怎样的渎神丰色戏。 第17章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片片银杏被染上了金黄的色彩,微风一吹,层层叠叠,似浪翻滚,宛如置身金色的海洋。 细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地上,投下些许斑驳的树影。山腰的凉亭内坐着一名俊朗的白衣道人,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划过纸面发出哗啦啦的轻响,红晕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脸颊。 “哥哥在看什么”肩上不知何时贴上来了一个脑袋,花城呼出的热气喷薄在谢怜耳畔,将字句咬得很是暧昧,“我能一起看看吗 被抓了包的谢怜一个激灵,似受惊而炸了毛的小猫,书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花城见状,轻笑一声,便要弯腰去捡。 “我,那....我不是....谢怜急忙握住花城的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这是一本《春山恨》。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干的事也干了。只是每次胡来的时候,花城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受一点点委屈。所以每次当他抱着自己去清理的时候,谢怜总觉得没有能够让花城尽兴,实在是过意不去。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从哪搞到了一本小册子,描写的是田力子又欠好,还很贴心的配了图片解说。自小泡在皇极观清修的他从来没想过户方事竟还有如此多种【和谐】之法,看的他眼花缭乱,没翻几页便面红耳赤。 “三、三郎,.....只是一本无趣的话本罢了。”还未说完,见花城顿了身形,谢怜暗道不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册子大开,【和谐】之交富有极大冲击力的画面就那样呈现在二人眼前。” 谢怜突然很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花城捡起册子倒扣在石桌上,揽了爱人的月西女,不怀好意地贴着他的耳侧,也不戳穿,笑道:“是很无趣,不如三郎带哥哥去做点有趣的 “我.......唔。”剩下的话语被揉碎在一个炽热的吻中,花城拦腰横抱起谢怜,将玲珑骰信手一丢,跨入了石门。 ...... 华丽的太子悦神服铺开在千灯观内的玉石地板上,白皙的肌肤染上了诱人的粉色。观内焚着熏香,连空中都弥漫着旖旎淫靡之气。冰凉的指尖触到了那垂下的三千墨发,将它们握在手心,花城手执一柄木梳,轻柔的打理着谢怜的长发。 时光好似倒流回了八百年后他们的初见,只不过地点由菩荠观变为了千灯观,张扬自信的红衣少年换成了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那带有试探性的敌意也在岁月的洗礼下化为了满腔爱意。 花城虔诚地为他带上金冠,又取了一对红珊瑚耳坠,小心翼翼地为谢怜戴上。这对耳坠比八百年前的更加精致,金色的枫叶下吊着泛着柔光的红珠,轻轻一摇,便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十分悦耳动听。纯金的流苏项圈扣在那白皙的玉颈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你是我的神,唯一的神” 这是他的神,他爱了八百多年的神。 “我在。”谢怜像是猜到了花城的心思,将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脊背,柔声道,“ 我在的。 思绪飘回到了八百年前太子峰上的皇极观,破败的神庙里即将被遗忘的神明和尚且年少的信徒。 殿下!你听到了吗在我心中,你是神!你是唯一的神,你是真正的神!你听到了吗 ! 忘掉吧。 不会的!我不会忘的,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的! ! !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神武大街那惊鸿一瞥,他当真记了百年。 “三郎啊.... 太子抚上了鬼王苍白的面容,淡淡一笑,“谢谢你。 谢谢你还爱着我。 我也有段日子过得不顺心,那时候就常想,如果有人见到我这样在烂泥地里打滚、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还能爱着我就好了。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给别人看。 但是现在,他找到这个人了。 他就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心头的层层阴霾,一直默默守护着他,陪他共度难关。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两人双双倒在略微冰凉的玉石板上,墨发铺散了一地。 良久,花城支起身子,带出一条晶莹剔透的细线。抹去残存在二人唇角的水光,花城笑得不怀好意,“ 看来方才哥哥的确学了很多东西。’ “我、我没有!我只是.....”谢怜突然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了脸不再看他。 身体突然间腾空,谢怜下意识地放手去抓花城的肩头,只听花城在自己耳畔低笑,“放心,殿下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听了这句话,谢怜的心像是漏了一拍,咚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又回到了心思被挑明的那个晚上。 花城将谢怜放在了千灯观写字的桌案上,也许是花城早有准备,桌上空空如也,笔墨纸砚也早就不见了踪迹。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被冷不丁扒了衣的鬼王愣在那里,半晌才回了神。他撩起身下贵人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一字一句地道,“哥哥,你,你学坏了。” “这可不好,是要受惩罚的。”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好像书上的东西挺实用。谢怜如是想到,但下一秒他就立刻后悔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将花城垂下的乱发拨至耳后,谢怜笑道: “我看,我也别做什么太子悦神了。 “今日,就算做一次太子悦鬼又如何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鬼市的夜,还很长。 第18章 谢怜总算知道师父梅念卿所说绝境鬼王可是很凶的”是什么意思了。 在某些方面,花城真的是凶得可怕。比如说,现在------ 夜晚的露水较重,青草上沾了不少晶莹的露珠,懦湿了谢怜的白衣。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染了□□的眼睛看向绚烂的星空,谢怜发现,即便是满天的星辰,也远不及花城左眸晕染开的半分星光。 肩头突然一涌,花城竟是在那自生生的肩膀上落了一咬痕。 那埋首于谢怜颈间的脑袋抬了起来,盯着自己的眼睛幽怨道: “哥哥,你不专心。 “我.....”地上的草丛已被□□得不成样子,被挤出来的青草汁散发着淡谈的清香。谢怜刚开口,就听见花城笑道:“ 怕不是三郎这副模样哥哥看腻了吧” “怎么会!三郎怎么看也不....话还没说完,谢怜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花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成年形态,而是..... 他与谢怜在八百年后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衣红胜枫肤白若雪,双眸明亮如星,俊美异常。神色间带着几分野气,黑发松松束着,略有些束歪了,看上去极为随意。 他慢条斯理地去了衣衫,叠好垫在谢怜的月西女下。这野外不抵床上,花城虽然喜欢在外面感受一下别样的风情,却不想让谢怜太过难受。 看着花城这副形态,谢怜的心突然一空,波由未的生出了几分羞耻感----即便是幕天席地欢好时也不曾像这般强烈。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拉拢自己的衣衫,终止这场荒谬的□□,却被花城一把握住了手脆,压制在耳侧。 少年形态的花城手劲儿依旧不容小觑,谢怜看见他轻轻俯下身,吻着自己的指节。谢怜清楚地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随后清脆的少年嗓音如流水般响起:“哥哥,那我们,继续吧...”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第19章 这次祭天游不太顺利,只绕了皇城三圈,还从城墙掉了个小孩儿下来。结果导致被国师痛骂了一顿。 他本想问问那小孩儿的情况,现在却不得不作罢,反正他们也会回来的,不急。 悦神服华丽归华丽,可在休息时穿着却十分难受,因为它实在太繁琐厚重了,谢怜现在不想再穿,可慕情不在,只能由他自己动手脱去了。 谢怜把长发散了,脱外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珊瑚珠耳坠取掉,这样更方便。他已经取了一只,取另一只的时候谢怜捏了捏什么都没有的耳垂,道:“奇怪。 另外一只呢难道是在祭天游的时候掉了 谢怜摸着耳垂转身,想出去看看风信慕情回来了没有,可这转身,更奇怪的事出现了。 原本紧闭的门现在大开着,门口还倚着个人,那人肤白若雪,一身红衣胜枫。他斜斜地靠着门,黑发披散,右侧辫了束细小的辫子,谢怜的目光停在了那里。 辫子的末端系着一颗红光流转的珊瑚珠,谢怜疑惑道:“阁下,这珊瑚珠......” 谢怜忽然止住声,那人的右眼被一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余下的左眼却亮如星辰,正直勾勾地盯着谢怜,隐隐地有一种狂热隐埋在这漆黑的眸中。 那人跨过门槛,一点不自然都没有,就这么悠悠然然地走到了谢怜身边,眉目含笑道:“殿下。 “...”谢怜道,“ 阁下是” 那人笑眯眯,“慕情他临时有事,近侍的任务就暂时交给我了。我叫花城,殿下可以叫我三郎。” “三...” 谢怜叫到一半又停住,总觉得这个称呼莫名亲昵,还是改口道:“花城.” 这人明明来历不明,说是替代慕情做近侍,可他的容貌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近侍。 可...... 可谢怜就是对这人没有恶意的猜忌之心,只是隐隐觉得好奇。 “那请花城帮我换衣吧,太热了,我实在不想穿了。”谢怜道。 花城的唇角微扬,低声道:“是,殿下。” 悦神服的外服雪白纯净,质地极好,华丽而不显奢靡,却也是整套悦神服里最有分量的,脱去它,谢怜就可以喘口气了。 花城的手伸向谢怜腰间,双手轻轻扣在腰带扣的位置,食指一挑,腰带自然而然地松开。谢怜蓦地脸一红。 花城明明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可谢怜就是觉得哪里气氛不对,和慕情帮他换衣的感觉完全不同。拾眼见花城一脸正经地将腰带去下,端正地折好放在一边,神情板正。谢怜心里羞愧,只心道自己今天也许是太累了。 除去腰带,外服与中衣就显得松松垮垮的。花城的手触及到谢怜的月勾凶口,想把上面系着的绳结解开。被花城的手触到月勾凶口时,尽管隔着衣物,谢怜的心却狂跳了起来。还好,还好,花城只触到了右边,应该察觉不到他左边狂跳的心脏。 花城解绳结的手一顿,像是察觉到什么,目光狡黠地对上谢怜的眼睛。他什么都没说,手下继续,把结解开。花城的手正要移去左边,谢怜忍无可忍地抓住了花城的手腕,“这,这里我来解。” 花城轻笑,“好。那我继续帮殿下除去外服。” 花城转到谢怜身后,谢怜松了一口气,还没松完,一口气又倒吸了回去。花城的双手绕过谢怜的肩,手指拉着脖颈处的领口,往两边轻轻拉开。花城离谢怜极近,温热的吐息洒在谢怜的后脖颈上,呼吸节奏平稳,却烫得谢怜几乎战栗。 谢怜忍受着这酷刑般的折磨,感受到花城一 点一点褪去了外服,就像某种保护壳却被人温柔却残酷地剥去,谢怜几乎想将那保护壳重新穿上,热就热罢。 花城都快脱下外袍了,谢怜的一个绳结却还没解开,花城笑道:“殿下莫不是累了还是我帮你解吧。” 谢怜的手迟迟不肯从绳结上离开,花城也不恼,就这样握住了谢怜的手,引导谢怜将那绳结解开。花城的手冰冰凉凉的,唤醒了谢怜的一丝神志。他清醒地察觉到,也许是因为要帮他解绳结的缘故,花城的胸膛正紧紧地靠着他的后背。 谢怜真想抱头尖叫。 谢怜呼吸急促,花城却不动作了,保持着握住谢怜手的动作,唇覆到谢怜泛红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点诱惑哄骗的味道,“哥哥,你这么紧张,是记起我是谁了吗” 谢怜脑中还在崩着的弦一下子断了。 “什么......?你,你究竟是谁?” 花城的唇在谢怜的耳畔为亲吻摩挲,声音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哥哥......就算变成悦神舞者,【和谐】却还记得我呢......” 谢怜心道不好,像一只落入圈套的白兔想要挣脱而出,花城将他箍住,剩下的手继续脱着谢怜的外服,外服滑到手腕处时终于挂不住了,凄慘地滑落在地。 谢怜现在失去了保护壳,身后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花城。 花城的唇吻到谢怜的脖颈后侧,一个纯粹的亲吻落在了那里,谢怜觉得那里一定留下了痕迹。花城紧咬着那块地不放手,像品尝一颗甜美的糖果,就在那里亲吻舔舐。 谢怜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己明明武艺高强,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像一 条瘫软的面条,浑身使不上力。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谢怜睁大了眼。 他看得清花城的眼中是带着爱意的,可是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个人。 见谢怜不专心,花城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哥哥, 在想什么 “哥哥,我猜你在想我是谁。不如哥哥你亲自看看我是谁好了。” 谢怜躺在床上没什么动作,花城微微起身,将系在腰间的银色弯刀解了远远丢开,谢怜被弯刀狠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把刀可能会有点疼。 花城解了自己的腰带,艳红的外袍也被他慢条斯理地尽数脱去,花城的发丝长而乌黑 ,如泼墨一般,随著花城脱衣的动作而飘动,时而遮住花城的半侧脸颊,时而发尖轻触到谢怜的皮肤。 妖冶邪气,诡谲艳丽。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快感的余韵还留存着,谢怜喘得快平静下来了,道:“为什么我会回到这个时期,我还没有记忆” 花城吻着谢怜的发旋,轻声道:“这是梦里 。” 谢怜想起了什么,道:“那香炉” “嗯。” 隔日,谢怜在花城怀里醒来,花城也醒了。谢怜想了想,提议道:“那香炉要不还是送回去吧。” 花城道:“等着他们来取吧,还蛮有意思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时候的哥哥了。 花城那时的确吃了太多苦,谢怜心下一疼,捧着他吻,道:”嗯,那就留着吧。” 第20章 谢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待眼睛聚焦完毕,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侯靠着树干睡着了。 身体酸痛不已,像是散架一般,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飞速闪现,记忆的拼图却总是缺失了一角,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 嫩绿的枝叶在轻柔的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揉着迷茫的双眼,微微抬首,与半跪着的红衣男子打了个照面。 他歪头打量着这个带有异族风情的陌生人,黑发末端缀着的红珠极为惹眼。谢怜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他还是摆出防御的突态,誓惕道“ 你是谁 殿下,你不认识我了”花城垂眸,将神情不情不楚地隐藏,伸手去拨谢怜额前的碎发。 不知是否为错觉,仅仅是那么一瞬,谢怜捕扼到了对方唇角那抹抑不住的笑意。 “我是你夫君。” “???”谢拎像是被滚滚天雷劈了一 般,一把打开花城的手,像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拢了扰自己微乱的衣衫,朝旁边悄悄揶了揶。 开玩笑的吧他可是太子殿下!怎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男人 ! 而且,修他此道,需戒淫戒酒,这戒一破,他还能有法力吗?...... 谢怜突然心下一沉,是的,他方才试了下,果真没法力了。他自幼在皇极观禁欲清修,守身如玉十七载,不想却这般莫名其妙的破了身。他怒视面前的花城,刚想骂他几句顺使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男人挨成猪头,心头忽然一软。 某些记忆如同离弦之箭,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现,逐渐凝成一副完整的画面。时光倒流,定格在了谢怜留信而别的那一刻 “你是......三郎哥哥” “是我。”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各,在听到谢怜这声哥哥时,花城的左眼似乎要烧起来,猫一般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在心头搭了一下。 “我怎么......”又记不得了一些事了。 花城上前将人拉起,带到不远处的河边替他清洗着脸。“抱歉,是我不好。” “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出去会那妖怪的。”花城把谢怜揽在怀里,亲吻他的发顶。“那怪物狡猾得很,你一不小心被它咬中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不过,都过去了。” “另外,殿下。”花城轻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朝谢怜眨了眨眼。“ 我说过你很快就会见到花城的,现在,你见到了。” 第21章 花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山老林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熟悉的极乐坊,而是黑压压的天空,令人十分不舒服。 他缓缓起身,环顾了四周,脸色忽然沉了几分。 不远处就是一处破败的太子庙——那是八百年前他化形的地方。 百剑穿心,厉鬼化形。 那是花城,此生难解的心结。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八百年前,但他能感觉到,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也不像是梦境,应该是自己被施了某种法术。 放眼三界,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对鬼王施法;谢怜的法力有限,就算他可以随心所欲,花城也觉得,自家殿下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的。 那问题就只能出在那个诡异的香炉上了。 话其实也说来不长,尽管谢怜定居在了鬼市,不愁吃穿,却仍改不了喜欢没事去人间收收破烂的习惯。为此,花城主很是头疼,却并不阻拦,一般情况下,他也会化个俊美的少年郎,陪谢怜去人间转转。 这不,昨天谢怜独自收破烂回来,兴高采烈地拉住花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铜铸香炉,献宝似的递给花城。 “哥哥,你若喜欢,我便差人为你定制,你要多少有多少。”花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揽过谢怜,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不用这么辛苦。” “不用啦,我真的只是觉得它很好看而已。”谢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仍抱着香炉,看着那器身上颇像法印的花纹,小声道:“反正我每天也比较闲......诶?三郎你看这个香炉——唔!” 手中的香炉已经被花城抽走,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意丢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花城一手揽着谢怜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上去。 牙关被撬开,灵舌闯入,细细描绘着谢怜口腔内的每一寸软肉。花城贪婪地攫取他口中的空气,直到谢怜呼吸不畅才放手。 “哥哥,再好看能有我好看吗?”花城笑得很是危险,将谢怜拦腰抱起,【和谐】,一边道:“是三郎疏忽了,哥哥既然闲得无聊,那就和三郎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后来自然是红烛摇曳,被浪翻滚。 于是,就到了开头的那副景象。 破败的太子殿已是一片焦黑的废墟,刺鼻的焦糊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刺痛着花城的每一条神经。 疼!疼!疼! 亲眼看见所爱之人被人践踏□□,却什么也不能做。 胸腔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喉间一甜,淡淡的腥味从口中弥漫开来。花城不知什么时候握紧了拳,指甲似乎要嵌入肉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一声低低的冷笑响起,那焦黑的废墟突然从内部爆开,化为一堆齑粉,随风而散了。 有些东西,本就不该留存于世。 花城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转身直奔仙乐皇城旧址。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旧国的仙乐皇城,也已是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废墟的尽头,立着一名诡异的白衣人。 一身丧服,白袍大袖,一段白绫挽在袖上,随风飘曳。脸上扣着一张哭笑面具,将一切都隐匿在了面具之下。 正是谢怜。 花城的红衣被风吹拂的猎猎作响,与这一片死气沉沉显得格格不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谢怜,单膝跪下,缓缓开口道:“殿下……” “你叫的是谁?” “我叫的是你,太子殿下。” “我不是。” “你是,你的声音和身形,你的一切,我永远不会认错。” “呵,谁给你的自信。我说了,我不是!” 白绫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凶猛毒蛇,猛地向花城击去。花城毫不畏惧,抬手便轻松抓住了那白绫,盯紧了谢怜那覆着面具的脸。 在察觉到花城通过白绫给他灌输了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后,谢怜斟酌了片刻,便放下了手,那白绫也迅速退了回去,像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很忌惮。 “你叫什么名字?”谢怜冷冷地开口。 “花城。”花城顿了顿,又道:“或者您也可以叫我——三郎。” “……”谢怜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最终是向他伸出了手,“追随我,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谢怜看见花城缓缓勾起了唇角,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随后,手背上传来了温热柔弱的触感。 花城吻了吻他的手背,握着手不肯松开,那只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谢怜甚至从中读出了几分不怀好意。 “哥哥。”成年的花城声线沉稳,煞是好听。这一声哥哥又像是触动了谢怜心中那个最为柔软的地方,让他微微愣了神。 “我最想要的,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 “你找死——”冰凉的手指钳住了鬼王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谢怜冷笑,凑近了一字一句对花城道:“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我信。”红衣鬼王不怒反笑,眼中似乎化开一潭的暖意。他伸手覆上了那只捏住自己的手,轻轻掰开,握住【和谐】。 【和谐】,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柔和地注视着谢怜。 不知为何,眼前的人如此对他,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因受冒犯而反感,反而莫名还有点小小的高兴——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压下去了。 “哥哥……”花城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将人拥入怀中,一手搂着谢怜的月要,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长发,像抚摸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既然你不想听我叫殿下,我就不叫。” 花城的唇贴在谢怜柔软的耳朵上,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蹭过那饱满的耳垂。 “你去哪我就跟在哪儿,永远不会离开。” “……”谢怜无声地推开花城,扭头就走。 花城立在原地,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能从那发烫的耳根感觉到,哭笑面具下的那张脸,已经是羞得通红。 “还不快跟上?”谢怜心烦意燥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话又匆匆离去。 一阵冷风拂过,将花城的黑发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他望着前面的白衣人,渐渐敛了笑容,也跟了上去。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 他不在乎谢怜的选择是什么,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谢怜。 无论是拯救苍生也好,毁灭苍生也罢,他只想陪在谢怜的身边。 “去探查郎儿湾这一带,寻找最适合设阵作法的地点。” 花城抱臂倚在他们临时选定的一处破庙的墙壁上,他知道,谢怜要准备发动人免疫了。 “你怎么还不去?”谢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对上花城就这样心浮气躁,而更令他费解的是,他居然不想对花城出手。倒不是出于对花城太强的忌惮,而是因为谢怜总觉得,他对这个人其实并不讨厌,相反感到一丝安心。 “郎儿湾的街头,最适宜发动人免疫。”花城的指尖托着一只小小的银蝶,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扑闪着翅膀的银蝶,而是落在了谢怜身上。“它告诉我的。” “你很奇怪。”谢怜缓步走到花城面前,抬头望着他,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花城故意拖长了音调,还带上了几分暧昧的尾音,“你的人。” “呵。”谢怜缓缓地抬手,摘下脸上的哭笑面具,薄唇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道:“你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他就像是无间绽放的罂粟,美丽却令人窒息。 “我贪得无厌,”花城俯身,吻了吻谢怜的额头,垂下的发丝扫过白皙的面颊,弄得谢怜有些痒痒。“想要你的全部。”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谢怜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反手抽出背后的芳心就往花城身上刺去! …… 谢怜此刻又怎会是绝境鬼王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花城轻松地制住。 “我操了!”谢怜突然破口大骂,由于花城生怕弄疼他,并没有使太大的劲儿,能够压住谢怜动弹不得就足矣。可正因如此,更加激怒了谢怜,他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花城的束缚。“你他妈的放开——唔……” 两人唇瓣相接,【和谐】。 谢怜也不甘示弱,伸手环住花城的脖子,狠狠地吻回去,像是在争夺主导权。两人激吻良久,口中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流下,泛着晶莹的水光。谢怜离开花城的时候,还泄愤般地在他的下唇重重咬了一口。 “看、看什么!”谢怜不自在地扭过头,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抱着花城的脖子就啃上去了。当时就感觉是条件反射一般……等等,为什么要觉得是条件反射?!难道是自己禁谷欠久了就忍不住了么?? 越想越生自己气的谢怜把气头全部撒在花城身上,愤愤地嘟囔:“没见过啊。” 回应他的是花城的轻笑:“还真没见过哥哥这个样子。”话音还未落,花城自知失言,又补上了一句,“不管哥哥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风光无限的是你,跌入尘埃的也是你,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我什么样子,关你屁事。”谢怜转过身恶狠狠地道,随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味太重,又将语气软了下来,但依旧没有回头。“刚才还打我,现在又说喜欢我,没诚意。”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沉声道:“哥哥,刚才可是你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花城侧首吻着谢怜的耳朵,轻轻在他的耳边吐着气:“诚意嘛……我做给你看。” 温柔的吻辗转至【和谐】。 先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甚至看不出任何痕迹。但花城在扫过那片暴露在外的肌肤时,脸色仍然沉了几分。 “抱歉,殿下……”花城将谢怜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铺着的干净草席上,“委屈你了。” 花城垂首吻了吻谢怜的眼睛,“乖,疼的话就说。”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放下香炉,绝境鬼王的唇角微微上扬,将这铜器找了个地方安置下来。 哥哥这次,可真是捡了个厉害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