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 烛龙(H,龙的阳元又烫又热) 病心坐在床榻上发呆,目光落在眼前那张破了毛边被浆洗得发白的薄被子上。 扶南国绥靖十四年夏,理城万剑门,天气不错。 病心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断断续续的掌纹。 人才有掌纹。 将手翻过来,无名指上匍伏着一只黑龙样的骨戒。 啊……她想起来了。阿阴死了。 阿阴的肉身死了,独独留下他的龙骨。 阿阴修作神官不容易,修为却总不如应龙。他原是昆仑台雪山里的烛龙,修了有九千年,化了形有了洞府,做了散仙还孤零零守着无边的雪野。 和其他成群结队的妖修不同,他连个仆役都没有,没有尊座。他也没有华服,只幻化了一场雪崩作衣氅。 她还是神的时候,是去看花儿遇见他的。对,看花。昆仑的雪莲好看,贪得美丽之物是一件极致趣事。 她见他从不冻的天池里沐浴出来,霜气凝结在肩胛,乌发明目,正仰头端详她雾腾云绕的漆黑的神驾。他的神情非常罕见,是一种孤独的虔诚,那种虔诚让他的眸子在万里雪野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便赐了他有情事。 毕竟贪得美丽之物,是一件极致趣事。做司掌天地贪嗔痴妄的上神姬,更是如此。 有情事,是缠绵的。阿阴的身体冰冷俊美,白发浅眸,匀称如玉,是风雪雕琢的颀长。他动情的时候剑眉微蹙,轻喘着浊气缭成白雾,小心翼翼地厮磨抵弄,谦卑地问她:“可以入在里面吗?”就好像他九千年诞化的龙魂元阳,会污秽了她尊贵无匹的身体般。 隐忍却色欲的神情,分明是冰雪中炼的身子,却那么滚热的分身,弯刀般危险诱人。 她促狭得很,锁紧了他精窄的腰身,轻吟着要他看自己的眼睛:“好你个昆仑烛阴,此处万里雪峰,如何修来这般粗烫的阳身……”他缓缓贯入,她却嗔道,“顶得好涨。” 他不敢看她。那是远古上神的眼睛啊,飞扬神采里可窥星辰诞生、万物玄机的眼睛。他想要避开,身下酥软的蜜径不给他机会,层迭淫软的肉海潮般裹卷上来。深处细密潮湿的肉芽甚至嵌入了微酸的铃口,不断研磨。他龙脊雷霆披靡般的震撼,无上神圣与肌肤之亲的淫靡的直顶天灵,溢出粗重喘息:“神姬赐福……” 她偏不许,丰沛的潮液顺着身下蔓延,内里湿润的深蕊致命绞吮:“你凡得这一次,抵五百年孤寂。” 是上古神灵的赏赐,若得可以延年五百载。凡人若尝一次即可遁入仙门,仙骨便得一回即可位列神班。 他孤身九千载,哪里听过她这般孟浪蛊惑。只闭目吻她的下颌,几近虔诚:“烛阴愿凭神姬差遣,直至天地终焉。” 他一闭目,昆仑台的山野就陷入风雪连绵的极夜。 或是他本为混沌之骨,或是本就于阴寒生身,行此合欢之事极巧自通,混若天成。无论是深浅抵弄或是温柔抽插,处处着在柔软。即便呼吸带着霜气,却可以朦胧他有些冰冷的眉眼。便是冰冰冷禁欲的身骨,趁极欲念难忍的眉目。病心食髓知味,执念顿生。 他到底是随她回了欲海,做了她殿前神官之一。 欲海…经那浩荡劫难,如今一片涂炭了罢? 正思索着,秋香色帷幔外面传来清朗男人的声音:“醒了?” “嗯。”病心蓦然抬头。 打起帘子的是一个劲装持剑的男子,左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笔挺,皮肤是好看的小麦色。病心打量他周身法光……稀薄得几不可察。 凡胎肉骨,却也是好看的凡胎肉骨。 男人见病心一双顾盼神飞的眸子打量着他,有些局促:“你叫什么?” “病心。” “好古怪的名字。”他似乎觉得不太吉利,却并没有说出口。男人只是颔首,将手上一柄精铁长剑放在帘子外的茶案上,粗粝的手掌在黑色武袍上擦拭两下,沏了一盏茶水,“师父从城外海岸边捡到你。”他踟蹰了半息,走上前来,将茶水递给病心:“说你体内灵气断阻,应是炼气之体。既入法门,也算有缘之人。让我照顾你几日,若你愿意,可拜入我万剑门下。” “炼气?”病心对这个词有些陌生的,虽然听过,却离她太远。她宇宙生身,与紫霄、长生二神君同出混沌之雾,生来便是上古尊神。炼气?那是人间小人儿的事情。 男子见她困惑:“不曾听说?” “听过。”病心接过他手上茶盏,抿了一口。好苦涩的味道,与常用的极巅风露差之千里。她心思微微回转,声色淡然:“此处是?” 男子听她并非门外之人,解释道:“此处乃事扶南国理城万剑门。”他补充道,“扶南国大兴灵修之道久矣,我万剑门虽弟子不繁,却也是名门。我叫谢青,是门下叁代弟子。病心姑娘是异乡人?” 病心点点头:“自远远处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莞尔,“举国兴灵修?没有玄修吗?” 谢青一愣,剑眉扬起:“病心姑娘岂会关心那邪修之法。听闻自叁十年前天上欲海之门塌陷,叁柱神之一的上神姬灰飞烟灭。如今世上玄修大多作鸟兽散,或修为跌落或避世沦为卑劣的邪修。如今,恐怕只余十之一二了。”他似是斟酌字句,“那玄修之法诡秘,崇尚修情修欲修合欢,抑或入古怪法门,岂能登大雅之堂?病心姑娘……你天人之姿,切不可沦为玄修。” “叁十年……”病心微微怔忪,人间已过叁十年。她柔软声音细细答道:“好,我入你万剑门下。”却是轻袅袅问道,“万法归一,世间逍遥之道,如何分得雅俗呢。若玄修是奇淫巧宗,不登大雅之堂,为何还会有仙门可遁?谢青师兄……你说呢?” 谢青有些紧张。万剑门弟子不多,他师父天虚门下独他一人。天虚闭关之前于海边捡拾来一名异国女子,端的是清艳无匹,便是眼前的病心。倏然多出一个小师妹,这样柔柔切切地问他,唤得一句“师兄”,竟然带得心跳宛如鼓擂。他轻咳一声:“这……玄修之时早已过去,我并不太清楚。” “哦?”她含情的眼眸掠过他。 “既然师妹……师妹愿意入我万剑门下。今日便早早休息。”谢青怕她的眼神,温柔妖娆得太过杀人,只往后退了一步,连连告辞:“明日师父出关,我二人正好一路前去迎接。” “嗯。”病心放下手中茶杯,见他的身影从秋香色的帘子后渐淡。 稀薄的暮日追着那男子的身影徐徐从窗外落下,好似一个弘法时代的终句,沉在病心的眼眸里。 剑神(H,仙果压在花核上) 今日竟与往日不同了。 欲海陷落,竟是天地改换,物是人非。 曾经九重天与欲海分庭抗礼的日子,似乎不复存在。 宇宙自无名混沌,诞生叁位上神。 世上凡人有灵,追逐如宇宙长生,渐有修仙之人。 看人间如今大盛灵修,他九重天已成正道法门。诸人只知天上长生君乃天地主宰,仿佛忘了她这位司掌世上贪嗔痴妄一切众生心的上古神姬了。 玄修作鸟兽散,短短叁十年,竟然沦为邪修。 倘若陆崖知道了,只怕斩仙剑出鞘,非要把九重天的殿门劈开两半不成。 陆崖是个不服管的,莫说长生君,病心时常也拦不住他。他们道貌岸然的九重天诸神,背地里说路崖是病心脚下丧心病狂乱咬人的疯狗,见面却无不战战兢兢尊一句战神大人。只因陆崖数万年造化,炼化了混沌中的一丝灵犀化作诛仙剑,能斩叁神以下万物万法。 他们怕他。他太危险。 那时人间修剑者,皆奉陆崖为祖师神官。天底下供奉他的道场、神观不计其数。如今却── 病心拢着乌黑的衣袖,随谢青走在万剑山中心的练剑台前。来往外门弟子皆向谢青问安,带着探寻的神色打量病心。病心却凝望着练剑台中央簇新的大理石神像。 如今却供奉的是九重天长生君坐下的仙官少司剑。 那厮不过五千年修为,修得一柄灭叁尸才登了九霄。想平日里万仙宴上见了陆崖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喊陆崖一声“祖师”陆崖都不带回头的。 如今竟也上了台面。 谢青见她发呆:“师妹在看什么?” 病心指了指:“少司剑。” “此乃天下修剑道者之上仙,师妹莫要直呼其名。”谢青低声道:“不可无理,总归上苍有眼的。遂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却也是九重天上的仙官。” 病心兴致怏怏看了一会儿:“不对。少司剑是左手持剑,这塑像反了。” 谢青不明所以:“天上的事,谁说得准。不过是按照传说而塑的神仙雕像,哪里得考证呢。” 考证?病心微讪,少司剑有次喝醉酒,出入九重天门时不慎右手挨到了她的裙摆。陆崖二话不说,立时拔剑挑了他的手骨仙脉,血把苍龙玉柱都溅得绯红。 少司剑的右手便再也不能持剑了。 病心那时嗔了他几句,陆崖神色恹然,却道:“他那点儿叁脚猫的道行,修什么剑。不如学烛阴修身法去,下次再遇到老子,也可以滚快点。” “好似你天上地下剑法无双一般。”病心戏谑,却又管他,“下回不可再造次了。” 陆崖眉目疏朗,却轻狂笑答:“是天下地下,能让你这浪骨艳肌的神姬最乖觉服帖。” 他没有说谎,在床上,她最是怕他的。 他做起来发狂、发狠。便是修得一副赭发金瞳、狂狷邪魅的好皮囊。尤其床笫之间,说的话戏谑又让人耳烫,是最没有规矩不过的了。还记得是万仙宴的时候,宇内诸神皆需赴宴,他便要与病心同乘一骑。 一路是秽作的手段极尽,随手取的盘中拇指大的仙果儿,便往病心的织霞留仙裙下抵。 那是剑神的手,修长粗粝又敏捷,钻得病心浑身发热,轻轻啐他:“可别弄里面,那果子汁水饱满,若是碎了弄脏了裙裾……” 他却不管病心是谁,浑不在乎尊卑贵贱,只拿下作的话贴在病心珠玉般的耳畔诘问:“若非是你这淫神的穴芯太紧,怎么会碎在里面?若是碎了……也只好令我那剑柄顶进去替你捣个稀烂,好让汁水同你这淫露一并顺着腿流出来才好。”说这话时却又带戏谑,“好让那些个假正经的看看,咱们神姬可是万仙宴上也会流水的骚东西。” 偏偏病心吃他这一套,愈如此说她愈喜欢他撒野。她是拗不过他的,言语间钗乱髻散,露出蛇般的腰身来,微嗔:“哪里学的,可是最近有妖仙爬你的床?满口的淫浪之词!” 天底下的女妖修,哪个不曾爱慕过陆崖。那是战神之躯,身上的每一寸就酝酿着雷霆般的正阳之气,贪上的每一回都是精疲力竭的纠缠。 他捏着那枚绯红的果,轻压在她花核之上。他爱极她醋时宜喜宜嗔的模样,故意挑唆:“是极。她们的确爬我的床……”又往里推送,“撩了裙摆个个儿趴好在战神殿前,扭着臀儿要我入她们发情的肉穴……就像是……” 病心微抬腰身,背后抵在他宽阔怀中,臀瓣儿磨蹭他发烫的阳身,笑着学那狐仙们的做派:“战神大人可怜奴儿罢,奴儿的骚穴湿得不行了。但请战神大人赐了阳身,罚一罚奴儿这不争气的花芯罢!” 她但凡顺了他的意,他则最是动情。陆崖做起来最是要命的,拆骨入腹般的欢好。兴致高处,又便问她“我与烛阴哪个更深?”或“麒麟这么干过你吗?” 真做了她五万年的少年郎。 谢青见病心发呆半响,问道:“师妹可是何处不适?” 病心回过神来,眼睛里映入谢青的脸。 她殿前的叁位神官,皆在欲海一难中拼死护下她最后一缕神识。如今不知人间怎么流传那时堕天之灾。略是思虑,却试探着问谢青:“我曾听说古早剑修皆拜剑神陆崖为尊神,不知如今可还有这样的仙门?” 谢青微微错愕,未料到她问这样的问题来:“师妹怎么问起这个。”他略是思索:“谁人不知当年欲海陷落,叁百玄神魂魄湮灭,邪剑陆崖跌落大境界,如今不过是渡劫期剑修了。” 渡劫? 他万年极道,竟然重回人间渡劫? 想到他因此气起来阴鸷愠怒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如此说来竟在人世间了?”病心勾唇,徐徐探问:“不知这位堕天的剑神在何处洞府修炼?” 谢青扬眉:“师妹关心那等邪修作甚!听师父说,当年欲海的余孽作鸟兽散,如今随着邪剑陆崖在北漠州月泉边避世。那处早已成魔窟,人人避而远之。”他怕病心走了岔路,又道:“玄修已是强弩之末,算不上正道。” “北漠月泉……”病心轻喃这几个字。 谢青未察觉病心的心思:“师妹我们继续走罢。今日师父出关,这会子也到了时候了。” 病心轻嗯一声跟上,回头看了一眼广场上的练剑台。熙熙攘攘的外门弟子来往热闹,年轻的男修女修个个负剑苦练,眉目之间都透露着对修得仙身登入九霄的期待。 好个人间。 天枢(配H,骚穴被小师叔打了) 这一路上,病心陆陆续续听谢青讲了些万剑山的由来。 万剑山掌门的,世称金剑道人,已是合体期修士,颇有盛名。 金剑道人如今云游在外,门中由叁名二代弟子打理。 为首是位女修,号天玑子,分神中期。门内有徒弟四人,目前暂代掌门一职。 第二位称天虚子,便是病心与谢青的师父,是一位极清心寡欲的仁师。此次闭关据说乃是已至元婴末期,将要突破分神大关,故而闭关清修。 金剑道人的第叁位弟子却更有趣,号天枢子。据谢青所说此人天赋异禀,不过百年修为却已结金丹。不过天枢子性情荒唐,师门尽视其为异类。 灵修门中的异类,不就是玄修的好璞玉吗?病心噙笑,随着谢青自荫蔽的竹林小道朝着万剑山的洞顶徐行,要去接天虚子出关。她很是好奇,一壁跟着谢青避过葱翠的竹叶,一壁问道:“师兄说得好生含糊,不知道这位天枢小师叔怎么个荒唐法?” 谢清微讪,踟蹰正不知如何回答。便听远处竹林深处传来细碎的声响── “……小师叔,您说过的,只要将开山符盗来给您,您就赏赐人家的。您瞧……人家的那处湿得不成了……” 病心微一凝神,见前方谢青慌忙停住脚步。 不远处隐隐绰绰之处,依稀可见一方石桌。便见一个衣不蔽体的俏嫩女子,歪歪斜斜伏在石桌一端,光洁细腻的一双美腿不断交迭,葱尖儿般的小手不停揉捻着涟涟水渍的身下,央求着石桌上坐着的一名男子。 但见那男子身着白色长衫,松松垮垮的慵懒坐着,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一双狭长眉眼眼带着轻薄笑意,鬓若刀裁,眸若星沉,举止间轻佻恣意而温柔,神情又有几分疏离。 好个形骸放浪的美男子! 病心忍不住细看了一眼。 男子自带几分贵气,手上摆弄着一枚玉佩,漫不经心的拨了拨伏在身下女子的长发,出声低沉:“你很乖。但何时说要赏你欢喜了?” 那女子浑不害臊,只袅袅婷婷地解了腰带,攀上男子的腿。疏影之中,依稀可见女子嫣红的密处被她自己揉得泥泞不堪,轻摆着雪白的臀肉往男子的靴面上不断厮磨:“碧雨的穴儿想小师叔许久了!平日里见小师叔天人之姿,便心生倾慕,听师弟们说……说您最不拘礼节,可求您可怜可怜吧!想来您金丹之体,与师弟们那浑乱抽插的,定不是一个滋味……” 病心饶有兴趣,还想再看,却见谢青涨红着耳根,面色凝重低声对她道:“小师妹,别……别看。” 她陡然生了戏弄之心,依依朝谢青肩上靠了靠:“那是天枢小师叔?” 病心神识犹在,天造媚骨,甫一逼近谢青,暗香流动,直令谢青心如擂鼓震鸣不已,浑身僵硬。 谢青深吸一口气,勉力回道:“是……” “那女子是?” “是天玑门下的大师姐碧雨。”谢青喉结微微有些发涩,只觉得身侧挨上来的病心说不出的柔软。 “咱们万剑山不是灵修正派吗?岂会有师门淫乱之事……”病心笑问。 “定是……小师叔桀骜不驯,荒唐惯了。”谢青既不敢看前面,又不敢看病心,整个人极不自在。偏偏竹林小道极其狭隘,二人贴在一处,便是呼吸已带着微烫。 正说着此处,却听见前面传来竹叶稀疏之声。 只见前方那叫天枢的男子信手折了一枝竹枝,玩味笑着,轻轻挑起那叫碧雨的女修下颌,好整以暇:“哦?你叁个师弟竟也填不饱你一个人?” 碧雨极是可怜,堪堪抬起头来,香舌不断舔弄着天枢手中的竹枝:“师父是不知道的,不然我哪还能呆在万剑山呢。只平日里练剑之余,与几位师弟多有切磋,一来二去便有了几回。不过是沐浴、推气之时偶有那么一两次……尝了滋味,故而才想得厉害。夜里无人,便只能使那冰冷冷的剑柄磨着花蒂,闭上眼睛却都是小师叔的样子。碧雨自知是肖想,平日里来师叔殿里问安,早就水湿了襦裤,回去自个儿用写字儿的羊毫笔插弄一番才能尽兴……” 天枢轻笑,转弄手上的竹枝,薄如蝉翼的竹叶尖儿,轻搔在碧雨水淋淋的腿缝儿间:“这样?” 碧雨舒爽至极地轻哦一声,双腿之间滑下一痕淫液:“小师叔,求您……” 天枢手上竹枝却凌风一扬,啪地一声打在碧雨翘起的花蒂上。 “啊啊啊……”碧雨惊呼一声,臀肉乱颤,竟是受用至极:“还要……淫穴还要……可怜碧雨是个荡妇,日日想被小师叔操骚穴!” 天枢并不留情,竹枝运法如剑,如他金丹剑修的能耐,在风中带得呼呼之声,鞭打得碧雨花枝乱颤,青石地上积成一滩淫渍。 谢青不知门内这些晦涩之事,初次遇见偏偏唯一的小师妹病心还跟在身边,整个人已然愣在原地。二人咫尺之间,耳畔尽是大师姐碧雨吟哦之声,眼前病心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顾盼神飞的水眸怯生生地望着自己……谢青隐觉身体发热,只能掐指念起万剑诀来。 病心笑得不行,却觉他可爱。 便听那头碧雨浪叫之声渐激,宛如一只雌兽般伏在地上,抬着小穴拼命追随着竹枝,口中呓声:“好痛……啊啊……好舒服,骚蒂又被小师叔打到了……好美啊……”。又见那腿间花户早已红肿,娇颤着不断翕合。 天枢似并无半分动情,却是不耐地抽打竹枝,击击鞭中碧雨酥软之处,另一只手已是懒懒撑颌。 病心只看他击竹之手,便知他剑法精妙,隐有风动。剑修虽多,能得造化的却极少。此人不过百年修为,举止之间山风自然而随,能带动天地吞吐……隐有当年陆崖的天资。 再看碧雨浑身战栗,早已不成句,只发出猫儿似的浪吟,迷乱地摆头:“啊……唔……小师叔操我……啊……小师叔快操人家……碧雨的骚芯不成了,要死了……” 天枢顺手一送,只将竹枝贯入碧雨的花穴之内。碧雨腰肢猛然一弓,娇呼戛然而止,便被送至绝潮,从那竹枝旁侧四溢出满地水渍,软软昏死过去。 天枢澹然斜睨一眼,只将手中玉佩纳入袖中,褪下身上雪白鹤氅搭在碧雨身上,拂袖而去。 炼血 “师兄……”病心扯了扯谢青的衣袖,“小师叔走了。” 谢青这才敢朝竹林中看过去,长舒一口气:“那……我们快走吧。还是不要惹事为妙。” 病心看了一眼远处昏在青石地上的碧雨:“大师姐就躺那儿?” 谢青哪里敢上前,只唤病心赶紧离开此地,眼睛只看着自己脚下的武靴:“师父出关要紧。”又煞有介事道,“碧雨大师姐已是筑基末期,与你我二人天差地别,想来无碍。” 病心点点头,方随他一起离开:“方才小师叔说的开山符是什么东西?” “是开门下山的玉符。”谢青还在紧张方才之事,慌乱答了,“师祖金剑道人云游在外,因此我们万剑山封山修炼,天玑一门为首掌管下山的开山符。”却道,“今日之事兹事体大,师妹只当没看见。” 天枢叫那丫头偷了开山符,是想下山?病心百转思虑,浅笑:“那师兄也没看见?” 谢青轻咳一声:“这是自然。” 没看见你万剑门号称灵修正宗,却有女修青天白日与师叔求欢。修仙之人亦是人,哪里能斩七情六欲。病心清眸微转,勾起嘴角:“都听师兄的。” 二人脚程加快,略走了半个时辰,直至落日时分,才到山顶洞府。 甫至山顶,暮日西下,苍翠连绵的山脉尽头出现一面黑漆漆的山洞,隐隐有血腥之气徐徐传来。 谢青暗道:“不好!”拂袖便冲入洞府之内。 病心趋步跟上,之间洞窟之内一片漆黑,地上斑斑血迹,深处一方打坐的石台上隐约倒着一个白发男子,身上月白色的衣袍已被口中鲜血染红。 “师父──”谢青急呼,上前扶起男子,伸手探他鼻息。 这便是天虚子?浑身光芒暗淡,怎么也不像突破了分神期的修士。半死不活躺在那处宛如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病心习惯性伸手点他眉间灵犀,想赐他一缕神息,却觉自己温热的手指按在天虚子冰冷的额头上,没有半分神迹。 “师妹这是做什么?” 病心微怔,讪讪收回手。 是了,她现在是肉身凡人,一无是处的凡人。那种无力感忽然裹挟上她的心口,有些闷闷的。 天虚子浑身冰冷,分明是突破境界失败,不知陷入了何处心魔。病心顺着谢青的手轻轻一探,果然气绝。她略是沉吟:“师兄如今是什么境界。” 谢青尚且陷在天虚子气绝的悲痛之中:“筑基初期……” “师兄莫急,按我说的做。”病心拨开天虚子散乱的额发,“屏息凝神,引气运行小周天。切莫急躁,因势利导。” 谢青本有疑窦,见病心神色沉静、眸光淡然,别无其他选择,只得依言打坐起来。 “以气周转,推入经脉。”病心推起天虚子,引导谢青以自身丹气推入天虚子体内,“师兄闭目,听我指引。血气融通,缓释胎息……”沉吟少卿,她问,“师兄此时可能识察师父体内灵气?” 谢青闭目,额角汗流不止,吐息徐徐:“勉强能识……师父气脉断绝……体内有一金丹内沉,似还有灵气萦绕。” “那就好。”病心抬起天虚子左手,咬破其手指,将血渍抹在天虚子与谢青唇上。 谢青骤觉不妥:“师妹……” “师兄需心无旁骛,救师父要紧。”病心沉声,“师兄也不想师父金丹碎裂,神散魂消罢?” 谢青喉结微动,只得闭目凝神。 病心继道:“灵气顺金丹笼络围绕,血行逆转,坎离闭合,神光下沉……收!” 谢青顺着病心指引,猛然收回灵气,竟一口污血喷出,浑身冷汗湿浸:“这!” 还未等他问明,却听天虚子一声轻咳,似回转了呼吸。 “这是什么古怪法门?”谢青又惊又喜,连忙扶住天虚子,“莫不是那等──” 病心并不瞒他:“不过是寻常的炼血之术。” “炼血术?”谢青急道,“便是那炼化他人血骨,增长自己修为的邪修之术!师妹怎会此等下作之法?” “的确如此。”病心不疾不徐,“师父突破境界失败,肉身血气阻塞,气息断绝,若不炼化他体内血阻,体内金丹消散也只能看天命。师兄不过是将师父体内污糟之血炼入自身,保住师父肉身,又不损自身修为。我不过曾在书上见过此法,却称不上师兄一声下作的。” 谢青被病心哄着修了邪法,心中虽恼,却的确见天虚子有了气息。又见病心肤白如雪,乌发如瀑,美貌不可方物。若不是她想出此法,只怕天虚子性命堪忧。一时只觉自己出言不逊唐突了病心,十分懊恼:“是师兄不好,师妹莫要生气。” 病心并不在意,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师父大难不死,需要修养,师兄还是快带师父下山修养才是。” 到底谢青是个端正之人,病心并不怪他。端正的人有端正的趣致,邪佞的人有邪佞的巧妙。禁欲者高潮,放浪者求饶,她都喜欢看。 谢青并不知病心神仙妃子般的皮囊下的恶劣腹诽,一路背着天虚子急急下山,又寻来温养灵草作熬汤制药,足足七日才将天虚子的精神吊了回来。 天虚子突破分神失败,跌落至金丹初阶,恰逢陷落心魔血气逆转,才昏死在洞窟之内。如今见好了,却还需卧床数日,待精神好些,才唤来一双徒弟在榻前。 这是病心第一回正儿八经看这拣回自己便宜的师父,瞧着是温润慎独之人,白发漆眸,果然是修仙的坯子。按规矩是要行跪叩大礼的,病心怕他金丹之躯承受不起,省得一个天雷落下来,故而不提此茬。天虚子也不勉强。 病心端了一盏温茶坐在床榻一侧柔柔奉上,算是拜师:“师父喝茶。” 天虚子薄唇狭目,很是清瘦。他略啜一口,淡淡颔首:“听谢青说,是你救了为师。想来那日海边捡你起来,见你眉目之间似有仙缘,故而带回山内,还是一桩因果福报。” 他说话温温和和如四月风剪杨柳,病心依言点头:“是师父再造之恩。” “不知心儿用的何种办法,替为师解了此次心魔之灾?”天虚子撑身,微微座起。 病心看了一眼谢青。 “师妹略懂医术……”谢青略略沉吟,替她遮掩,“机缘巧合,歪打正着。” 病心眯眸:“正是如此。” 天虚子并不细究:“是为师无能,如今受伤在榻,无法指教你修剑之法。当日带你回来,也是见你身体灵气阻塞,如此便先随你师兄修行。待为师病愈,定替你想想法子,重铸体内灵根。” “多谢师父关怀。”病心点头,寻来一个软枕垫在天虚子身后。 “不知心儿家中可还有亲友?”天虚子问。 “无有父母,还有两位兄长。”一个掌宇宙法度,一个司万物生灵。 天虚子又问:“如今几岁了?” “如今十八岁。”一岁一混沌。 天虚子还想问什么,却听门外丹童唤道:“──天枢子来看您了。” 下山 病心替天虚子温了茶水,又学着谢青的模样与天枢见了礼:“小师叔。” 天枢仍是懒懒散散,进了屋内,唤榻上人一句师兄,撩袍坐下,徐徐:“听闻师兄负伤,今日带了几味调息灵气的草药灵果,望师兄早日大安。” 这男子很好看,病心默然打量着他。他丰神俊朗,鲜衣剑眉,将有些阴沉的内室整个照亮。 天虚子轻咳一声:“师弟有心了。与你介绍一下──”他伸手朝着病心招了招,“这是近日收的小徒,病心。” 天枢斜睨一眼过来,见是个低头垂目的少女,眸中似有思虑,随手拨了一枚玉扳指抛给病心,声带着笑意:“当作是小丫头的见面礼了。” 病心曾经的尊号包括但不限于“混沌诞生、创世叁柱神、欲海古尊神、上神姬”,被叫“小丫头”还是第一回。她尽量不显得嫌弃这个称呼,顺手接过,见是一枚随主手型变化大小的玉戒,通体流光,甚是好奇。 这便是人间用的法宝? 天虚子解释道:“此隐法戒乃隐山玉石所制,不仅有平心静气之效,亦能在危机之时碎玉隐匿身型气息。是你小师叔的爱物。” “多谢小师叔。”病心伸手戴上尾指,怪是纤细精致。 原先……欲海昌盛之时,九重天送来珠玑宝器作为礼信的不在少数。什么神光流离坠、紫霞飞云镯的,她都不稀罕,丢在宝器库里堆灰罢了。至于戒指,也有十方神官金仙门争相奉送,她也不爱戴的。本是陆崖不许她戴,还说“戴那劳什子在手上,还怎么自亵给我看?”诸如此类促狭之语,更说“如要使那些彩宝,我看西瞑的暖石最好,闻说遇水则震,正好收拾你。” 天枢见她望着手上戒指发呆,以为她喜欢坏了,并不经意,只颔首哂道:“若喜欢这些,下回令人再送些给你。” 天虚子摇头:“莫要宠坏了。” “我门下无有徒弟,便宠师兄的也好。何况若论法宝灵器,自然是师兄更多。”天枢顺势转了话头,微微眯眸:“此次前来,倒想借师兄一件法宝。” “但说无妨。” 天枢澹笑,徐道:“想借师兄的天袖岛卷。” 病心偏了偏头,低声问谢青:“那是什么物事?” 谢青附耳,被病心的发香袭得有些耳红:“是可以纳在袖内的一幅绘卷,能唤出一座弹丸小岛,岛能随水自流,上有亭台楼阁。” “能渡江海吗?” 谢青点头:“能,与舟舫无异。” 这厮果然想跑!万剑山别说海滨,湖泊都没有,哪里用得上这些物事。他果然要下山去,病心心中拿定主意,细细去打量天枢。 见他衣带宽松,神色清明,与那日竹林一见并无两样,颇有纨绔之态。 相较之下天虚子清正温和,更似兄长之态,自袖中寻出巴掌大一卷精致画轴:“你自拿去便是。只如今万剑山正是图志之时,望你也莫要成日饮酒,多多收心才好。” 天枢应下,朝天虚子作揖才离。 病心眸光闪烁,笑吟:“我送送小师叔。” 天虚子的寝居极是清净,门外有叁两掩映月光的横竹,回廊曲款,垂挂着素色轻纱。庭院里唯独两个丹童正在洒扫,便再无旁人。 病心背着手追上两步,笑盈盈送天枢出了门,二人行在偏僻花径之中。 “自回去服侍你师父罢。你师父鲜少收徒,定会待你极好。”天枢信步揣手,微勾薄唇,略抬下颌令病心不送。 病心背着手,趋步跟在天枢身后:“师父沉静宽宥,的确是仁师。”却微微偏头,烂漫问道,“小师叔借来天袖岛卷,不知作什么趣事?” 天枢只看她十八年纪,玄衣墨裙,娇俏可人,只作晚辈打发。他答她两句,带着几分慵懒:“不过观赏。” “哦?”病心好奇偏头,“那日同小师叔跪地乞欢求爱的大师姐,衣衫残褪时奉上的开山符,也是观赏之用?” 天枢脚步一滞。 “自是我初入万剑山什么都不明白。不知万剑山的师父师叔们,都是拿上竹枝作鞭这般疼徒侄的?”病心嘴角微翘,“还是只有小师叔处是这个规矩。” 天枢猛然回头:“那日竹中藏的人是你!” 他转头看清,皎洁月光之下,一身墨衣的少女肤白如雪,窈窕身姿极其妩媚,呵气之间兰香氤氲,言语分明狡黠至极。便是妖兽化形,也断然没有这分勾魂摄魄。 病心逼近一步,烟视媚行,轻声附在天枢耳畔:“小师叔要悄悄下山,带上徒侄可好?” 天枢心中警觉,并不避她,只一把揽住病心腰身,两叁云步,瞬息之间将她带进无人的树影密处。他左右四看无人,声音低哑:“你什么意思?” 她腰身柔的水做的般,却乖乖伏在他宽阔肩头,丹唇却如蛇信般吐语:“小师叔不同意,病心只好将大师姐之事告诉师父。那时病心下不去,小师叔也下不去。” 天枢一改慵懒神态,拂袖捏住病心下颌,杀气凌厉:“你区区练气,我若杀你,易如反掌。” “大师姐痴缠烂打,您本已极不耐烦。可她衣不蔽体昏睡荒野,小师叔尚且不忍,留下大氅为其遮蔽。”病心沁满了月色的双眸对上天枢轻佻的眼睛,“何况我呢,只想下山,搭上小师叔这条顺风船。” 天枢蹙眉,掌中灵气凝结:“你下山做什么。” 病心并不骗他:“有人烧了我家、打了我,还杀了我家中之人,我去寻仇。” 天枢微怔,掌间灵气渐消,杀气收敛。他微微怔忪:“你一介女流,如何寻仇?” 病心见他似有动容,反来问他:“小师叔下山又做什么?” “……寻仇。” 病心反笑:“那我们正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小师叔何处去呀?” “北漠州。” “您说这是不是巧极。”病心眯起眼睛,妩媚得不像话,“我也欲往那里去,因有故人在。小师叔背离万剑山,往那儿去,莫不是要堕入邪修?” “灵修、玄修皆能遁入仙门。若玄修能似传说中剑神陆崖一般炼化混沌,为何还要循规蹈矩。”天枢谈起此事,剑眉微蹙,“若无通天之力,岂能肆意斩仇。” 他说起这话来,虽有肃色,却轻狂至极。夜风撩动天枢乌黑额发,只见他神光明明灭灭。 “小师叔让我想起一个故人。”病心抬手,勾住他腰间玉带,“带我走吧,我很乖的。” 他几乎无法拒绝她。似乎无法拒绝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 “明日子时,练剑台。”天枢轻轻避开她的脸,似乎思虑着什么。 病心得巧卖乖,收回手来,笑得人畜无害:“听小师叔的。” 鬼沼 病心要走。没打算给谢青与天虚子知道。 半月相处,于她而言,不过一弹指。 不过,人间的时间好似格外漫长。 翌日天黑。万剑山阴翳得有些深沉,似乎风也停止了骚动。病心没有行囊,只戴了两枚戒指,清水擦了擦脸颊,披了件儿采药用的兜帽,便趁外寂静寻出门去。 做人好麻烦,不能乘灵骑也不能御腾云。不能招手云雨挥手星辰,却也有些意思。 甚至平白有了两分紧张。 脚程快些,便近了练剑台,今夜无星无月,空旷的广场没有声息。病心顺着树荫下暗处靠近,远见台前有一男子鲜衣束发,负剑而立,身型修长,是天枢不假。 “小师叔果然等我。”病心取下兜帽,噙笑上前。 天枢竖指在唇前:“嘘。”他领着病心朝山门处去,“一会儿我驱符开门,你莫出声,省得惊动外门弟子。”又问,“可会闭气之法?” 只有别人躲她的,她何曾躲过别人。病心摇摇头。 天枢颇是无奈,驻步抖开披风将病心纳了进去,声音沉沉:“闭上眼睛。” 病心省得。她一手搭在天枢肩头,一手环住他腰身,打了个呵欠闭起眼睛。 耳畔响起吟咒之声,似觉风声渐动,树叶婆娑。少顷身形渐轻,隐听呼啸之声。旋即,似有光芒在眼前掠过。 病心睁开眼睛,正见万剑山如罩的透明灵界在二人身后如琉璃碎裂,天枢双手持诀,御剑而飞出天际。墨盘似的黑夜在二人身后层层剥落开去,万剑山越去越远。 “咱们出山了?”病心问道。 天枢点头。 病心隐觉天枢御剑飞行姿态轻盈,运气流畅,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材,不禁反复打量。 此人天生仙骨,又有几分贵胄的慵懒之气。若着紫着朱,更说不得有多风流好看。难怪谢青说他是个荒唐的,看起来的确像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贵公子。 “看什么。”天枢眯眸,侧首问她。 病心不答,只问:“小师叔,咱们先往何处去?” 天枢应她:“我二人先御剑往万剑山下,此处连绵一百里鬼沼,鬼沼上方瘴气蔽日。此处需得小心,明日天亮便至理城。那时可在城中盘桓几日,再去海滨。由海上行天袖岛卷可往北漠州。” 病心往身下看去,果见连绵不绝的黑色湿地,妖气冲天。心中暗庆幸好拐了天枢这位金丹剑修同行,否则凭自己如今肉身,绝对寸步难行。 正想此处,忽觉身下传来一声嘶哑兽鸣。陡然间,一股恶息掀天而起,直逼空中两人而来。 天枢眼疾手快,拂袖收剑,一手抱住病心,二人急急下落。 病心定睛,这才看清一脉漆黑的长身正在下方湿地中扭曲穿行,目之所及,仿佛七丈余长:“是妖兽,似乎是蟒……” 天枢剑光暗灭,搂着病心徐徐落入黑沼之中,应她:“莫怕,小师叔能打。” 他说这话时飞扬神采,玉树之姿,眉眼风流。 病心灵犀一跳,心动不止。 陆崖随她数万年,每次率诸仙伐异,临走时都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欲海陷落那日,是九重天之主长生君骗她饮下度厄饮,封了她的神骨,灭了她的法祭。她枉以为长生君与她同从混沌生身,同是上古叁柱神,论不上兄妹手足,总没有血海深仇。可他……满口生德天道,说谎的时候眼睛都没眨! 那时,欲海天塌地陷,一片血色,万物分崩离析随着病心坠落。阿阴以身作咒,麒麟魂飞魄散,才留她一缕神识在虚空中渐渐消弭。 殿外便是九重天的叁百仙官,叫嚣要诛她最后的神识。 陆崖身中十七支寒骨箭,鲜血淋漓,负斩仙剑在殿前,对着空空荡荡逐渐崩坏的整个欲海轻道:“别怕,老子能打。” 那是她醒来前记得最后的画面。 “小心。”天枢唤她。 病心回过神来,二人落在林中一处清澈泉眼旁。目之所及,四周皆是灰暗灌木,雾障深深,极是不祥。天枢将病心护在身后,一手持剑,一手捏了光诀四处查探。 黑暗之中,似有一条巨大的黑影拔地而起,烟尘四散,便见是条四层楼高般红鳞毒蟒腾身扑来。 “小师叔,左边!” 天枢应声抬手,口诵剑来,手中银剑散作叁道夺目白光,冲着毒蟒七寸斩下。 谁知那毒蟒已修出灵智,扭转之间堪堪避过,渗着青色毒液的蟒牙一口咬在了天枢肩膀,骤然捅了个对穿。 天枢虽有金丹,肉身不腐,却难抵这等巨兽,一时血流沁红了衣裳。他拂袖收剑,屏气凝神,叁道白芒立时散作九道:“九剑归心!”便见九道白芒合作一缕剑气,铮鸣嗡嗡不止。 泉眼水流亦被这剑气震慑,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波纹。 病心堪堪低头,躲在天枢身后。 只见那毒蟒一击未得,转身甩尾又来。潮湿的黑瘴席卷而来,似听嘶嘶蛇信愈发靠近。天枢一手护住病心,并指如剑。毒蟒巨口掀开一刹,天枢怒喝一声“剑去!”身后剑气破势而出!正是好妙的剑法,刹那之间极巧斩入蛇口之中,正将七寸断破! 毒蟒悲鸣一声,极其痛苦地扭转巨身。却见鳞片尽碎,逐渐遁作一条小蛇仓皇而逃。 天枢略舒一口气,心口紧弦一松,才察觉自己肩膀血流不止。 病心伸手捂他伤口:“小叔叔可还好?” “无事……”天枢抵剑回鞘,歪身坐在泉眼旁一块青石上,自解了上衣来看。 病心见他半边身子尽被鲜血染透,便褪了兜帽在泉眼之中拧湿,准备将血擦净好检查伤势。 粗糙的兜帽乃事纤麻织就,打湿了泉水贴在天枢身上倒衬托得他肌肤温热细腻,是极精健的。修仙之人根骨清奇,何况天枢乃是修剑道,身型颀长而匀称,窄腰宽肩,甚是俊美。 病心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称神界第一美男的麒麟她也睡得再熟不过,但也不得不暗道天枢资质绝佳,果然有仙缘。 不过,这血擦干净了,却显出不妙来。病心细看了看天枢肩膀:“小师叔,你可有修过身法?” 天枢黯然摇头:“未曾。” “你这伤口已然愈合,肌理之下隐有红纹流窜。”她伸手沾了沾伤口闭合处残留的一丝蛇涎,轻嗅之下隐有暗香,“那蟒有毒,却不似烈毒。如此快速愈合伤口,更兼暗香……” 天枢隐觉不妥,呼吸渐沉。病心手上纤麻擦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在发烫。 病心微微挑眉,轻咳一声:“以前我在家时,家中神……仆人偶尔带回来坊间的话本故事,读给我听。”陆崖最爱这些故事,时常拿来惹她。她没想到有这么巧的,“这个桥段最是俗套,偏都爱看。小师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仿佛中了淫毒……” 淫毒(H,花芯被磨到流水) 她本是不了解这些的。蛇性淫乱,其毒最凶,这还是从青丘那儿知道的。 青丘本是狐仙之族女君,与她很是投缘。飞升之后便来了欲海作仙官,平日两人聊聊天上地下哪个神官活儿狠,哪位仙君腰身好,一来二去便以姐妹相称起来。 青丘事阴阳交媾,又修合欢,男仙君都尊她一声青丘菩萨。病心时常笑她:“哪里是菩萨,怕是夺命的妖女榨人精气的鬼”。 青丘就道:“神姬姐姐莫要取笑,我是没有姐姐的媚骨神身,惹得郎君们魂牵梦绕。只得用那蛇毒、淫果的,骗些仙官们的阳元来尝了。” 是了是了,那时青丘小瓶子里装的,就是这等青色的蛇毒。 眼前天枢呼气已带白霜,浑身热得厉害,眼角因情起而发红,勉力拂袖,声音已然喑哑:“你……快走!” 病心回头看看浓雾障气,又看看眼前男人:“小师叔若金丹内焚,仔细走火入魔。那时候,谁也别活。”何况如今她不过凡胎肉骨,进入毒沼生死难料,略一思忖:“泉眼水流清澈寒冷,小师叔不若进入水中运气调息,或会有所化解。” 天枢已耐至极限,推开病心,转身便扑通一声投入冰冷的泉水之中。 “小师叔──”病心追上两步朝泉眼之中探看,只见漆黑的月色之下,水流渐渐荡漾开几圈涟漪,深不见底,哪里还看得见人。 稍待了五息,却还没见天枢起来,唯独看见一件轻衣徐徐浮上水面。 病心暗说不妙,伸手往水里捞人:“小师叔?” 却见水中猛然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将病心拽入水中。 冰冷的泉水中贴上来男人赤裸而发热的身体。还不待她看清,只觉得唇齿被蛮不讲理地撬开。 天枢的嘴唇是柔软而温热的,舌尖却霸道又灵巧,强取豪夺般篡取她的味道。 “唔……”病心略是闷哼一声。 她声音细弱而甜腻,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好似要化在水中一般。分明说十八年岁,腰却如蛇般细,玉白的胸脯软得要命。天枢情欲染得双眼发红,整个脑子里只叫嚣着一个念头。 操她。 修长的双手不由分说地探进被水洇湿的衣裙,她双腿细滑的触感就像是丝绸。 病心骤被吓了一跳,不想这淫毒如此猛烈。又觉背后男人火热的物事又硬又烫,弯刀般地抵在臀缝儿间,越是拗挣,越是陷进去。 寒冷的水温却熄不了他的燥热,依稀可以看见天枢宽阔的肩头水珠蒸起了白雾。 “小师叔……”病心唤他一声。 这一声让他似乎回闪了零星的清明,他的嗓音低哑又危险,似极力在寻找最后一丝理智,“……给我一剑,快走……” 他忍耐欲望的样子太好看。宽阔的胸膛和颀长的脖颈因情欲而紧绷,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匀称的肩背,呵出暧昧的白烟。那泉水荡着细微的波纹,不断漾在他精致的喉结上,在晦暗的月光下反射出色情的光泽,瞧着极是可怜。 病心耳畔是他低沉的哀求,心中一软,索性依了他:“小师叔的剑可是抵在人家腿芯里,这剑柄好热……” 她话楚楚可怜,懵懂无辜又甚是淫乱。天枢听来,披靡雷霆般的撩拨,脑中一片炸响。他伸手握住顶在病心腿间的阳身,往上顶入柔软的肉缝,双指挑开宛如蜜桃般多汁的肉唇。 那饱胀的阳首刮蹭顶弄着敏感的花蒂,天枢自背后衔住病心的耳垂:“叫师叔。” “师叔……”病心受用,软嗔了一声,“嘶……师叔的剑柄很粗,蹭得那花蒂很痒……。” 天枢分明能察觉到身下秘出溢出的淫液,粘腻又温热,渐渐化开在冰冷的泉水之中。他俯身咬住病心的脖颈,抬起她玲珑的腰身,略一着力,将她按在泉眼旁一块儿冰冷的青石上。 病心甫被压下身子,胸口红软的乳首摩擦在粗糙的石台上,微微生疼。她还未来得及起身,身后的天枢却反桎住她的手腕:“莫要乱动……怕弄疼你。” 她的秘处极美,两瓣花唇带着湿漉漉的泉水还淅淅沥沥地往石台上滴落着,嫣红的缝隙溢出涟涟的淫液,在月光下一览无余。 天枢的理智终是崩塌如山倒。 先入的是阳首,吻在狭细的花隙上。身下的小人儿香软娇小,那处却紧致得销魂。方顶入一寸,便挤出淅淅沥沥许多浪液,惹来她一阵娇吟。旋即便觉紧密的蜜肉旋拥而上,将整个阳身不断朝里吸吞。那销魂处层迭温软,竟方一挨着,就要逼他缴械般受用。 “小师叔,慢些……涨……” 他慢不得,这般滋味贪也不够,一贯到底。 哪知再更深处,却更是滚热,隐能察觉深处花蕊正一股股溢出情液,浇在铃口之上。天枢小腹微酸,险些失守,连忙扣住病心肩膀,将她微微抬起。 谁知她上身微抬,腰肢儿却沉了下去,正将那花芯死死吻住了阳端,湿热的快慰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啊啊……”病心被他插至深处,教他顶得身子发软,只剩绵绵呻吟,“嗯……唔……” 她叫起来动情,像猫在挠心。 天枢轻吁一口浊气,退至穴口,屏息两顺,方褪下两分被浪推至巅峰的情欲。他伸手顺了顺病心湿漉漉的尾发,方才缓缓挺身入她。 他极有技巧的,先则是九下浅弄,骤才腰腹发力,顶到深密之中。后又叁浅一深,循序而进,直弄得病心琼液四溢,浑身微颤。 雪白的臀瓣儿随着操弄不断战栗,肉浪紧贴着天枢精健的小腹,显得极其淫靡。 他伸手抚弄着病心耳后的碎发,只觉得这宝贝似的小东西怎么都操不够:“这处如何?”他顶弄着蜜穴内细嫩的软肉,又旋弄研磨着深处的花蕊,“还是这处?” 病心最怕那等斯文的旋磨,酥软的花芯受不住这样操弄,扭着腰肢央他:“内里被小师叔弄得好酸,小师叔别磨了,插下穴儿罢……” 他轻笑一声,翻过她娇小的身子,欺身而上。 _________________ 首-发:po18.vip「po18uip」 炉鼎(H,小师叔泄欲的淫器) 他使坏得很,便是那么硬生生插在肉穴之内,抱着她身子面对过来。 小穴被那硬热的阳身旋了一周,每个角度都被顶得发软,好似所有淫肉都被刮搔了一遍似的。病心轻吟一声,水葱般的指甲掐入天枢的臂上,嘤咛一声竟泻出好些淫液,从二人交合之处徐徐流下。 天枢整个分身被淫液浸过,只觉体内金丹隐隐发热,灵气缓缓流转。他蛇毒未解,浑身滚烫,却觉丹田热气更甚,体内灵气源源不绝从未如此丰沛。 “你……”天枢顶弄两叁,淫液四溅,更觉浑身精力饱胀,“你是炉鼎之身?” 病心想说不是,却被他顶得浑身酥软,出声断续:“是师父捡我……啊啊,我醒来……唔、啊师兄他……嗯嗯……小师叔顶到花芯里了啊啊……顶得太深了!” 她神灵之躯,与他欢好一次,自然无上修为自天地入他内丹。便他插弄得厉害,病心说不出句整话儿来。情欲浪潮之间,天枢只听她说起师父、师兄几字,只以为她竟是天虚子与谢青师徒二人共用的炉鼎淫器,泄欲的玩物。一时间五内震撼,又是惊愕又是心疼,恰淫毒作祟,偏也生出几分愠怒与强占之欲,操弄得更狠起来。 病心被顶得浑身酥软,身子承受不住,只随着身后男人的抽插如一叶舟楫在情海翻波,哀哀道:“小师叔饶了罢,这样凶狠、啊啊……小穴塞满了……” 天枢看她祈怜模样也是惹人怜爱,却想这样的妙人竟被人日夜享用。天虚子平日清冷禁欲,那叫谢青的师侄方刚正直,没想到却是如此人心难测。万剑门自诩名门正宗,他师姐门下男女淫修、污秽一团;师兄门下共炼炉鼎,腌臢不堪。如此想来,灵修玄修又有何异,无非都为求成大能,踏碎凌霄罢了! 熏心的妄念就像是入魔般不断摧毁心防,天枢膂力微着,自后一把捞起病心,身下阳物直贯而入,双指探入病心檀口之中。 她乖顺得厉害,香舌绕着指腹,香津沿着下颌滴落。 “师兄也如此用你吗?”天枢欲火攻心,身下人儿媚态极妍,不断泯灭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他不断研磨着病心紧致的穴芯,记记捣在软热之处,“用你这淫乱的牝壶炼他的金丹,还是将他元精赏你这张一被挨操就浪叫的嘴?” 病心与人欢好从不讨好,若有伏小作低亦是趣致所至,情到深处。奈何天枢已被那蛇毒逼得心狂,插得极快又狠。敏感的水穴儿淅淅沥沥不断被叩出淫液,再是如此下去,凡胎肉骨的身子哪里承受的住。只故意捡了淫语艳词激他:“唔……嗯……旁人何能及小师叔……嗯啊啊、小师叔把那处插得快化了、插坏了……” “那处?”天枢眼角眉梢俱是动情,“哪处?” “花心儿、胞宫、淫穴芯……”浪潮般的软肉不断吮吸着阳身,粉嫩的穴唇早被干成了嫣红,微肿的花蒂不断滴落着水珠,她承受不住这般热烈,要缴他的械,娇吟中字字诛他心中隐秘的欲望,“心儿要做小师叔的炉鼎,做小师叔泄欲的淫器……啊、被小师叔操坏了啊啊啊……” 她字句勾魂,天枢已至巅峰,脊背微酸,闷哼一声,直将阳身抵在蕊芯,泄出许多白浊。 病心甫被一烫,浑身战栗,小腹渐起微热。 天枢只觉她体内销魂蚀骨,异软的肉腔包裹上来,死命绞吸。他说不上这是何等名器,四肢百骸灵气窜流,阳端被高潮中的花穴紧紧包裹,温热异常。 约十息才尽,天枢缓缓抽出分身,便可见少女白皙腿缝之中泥泞狼藉,红肿的妙穴里不断滴落着他的阳精。整个花穴似当真被操开了一般,依稀可见穴内粉红的淫肉还在不断翕合,场面香艳至极。 既已泄阳,淫毒已解。病心回神,转过头来,柔柔问到:“小师叔可好些了?” 转过脸颊的少女一双明眸,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复闪烁着皎洁神采。乌发如云肤白如雪,谁会想到她身下已被操成如此秽乱模样。天枢微一怔忪,却又动情,只勾起她玉白的腿弯,将再次抬头的身下贯了进去。 “呀……”她不知他还能再来,身子已软得厉害。 第二次的天枢是沉默的,却也是温柔的。他只不说话,极尽调弄技巧,研磨周旋,做得极其耐心。 足足一个时辰,当真折腾得病心又些眼前发黑。那阳精在体内烫得厉害,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迷糊,疲惫中不只又被抱在青石上入了几次,才昏昏沉沉眠了过去。 沉沉黑暗之中,身体柔软得像羽毛。 软得就像,堕天时落下来一样软。就像是,宇宙中心的黑雾一样轻。 时间还未开始的时候,混沌之雾中诞生叁位上神。 紫霄君司掌宇宙一切规则与法度,永恒沉睡于混沌黑雾的中心。每一混沌纪元,紫霄君醒来一百年,更改星辰,扶正日月。尔后,再陷入沉睡。 长生君司掌万物有灵,统帅九重天叁百正序神官仙人,主正阳光明,生生不息。 神姬病心,司掌一切贪嗔痴枉,爱恨别离。尊欲海之巅,领酆神玄仙,判万事万物恒远死寂。 自时间伊始,她与长生君就主所有黑白阴阳,逆正昼夜,已十八个混沌。 她迄今仍就不知,为何那日,长生君要骗她。为何那杯能锁她通天神力的渡厄饮,是他递过来。 十八个混沌太长,长到她记不住很多事情。可唯独长生君,只有他们两个,是神不孤独的证明。 为何是他…… 眼前渐渐有光,脸上有些潮湿。 病心睁开眼睛,见天枢正在擦她的脸颊。 “做噩梦了?”他身着单衣,神色复杂,“怎么哭了?” 病心坐起来,有些怔忪:“小师叔。” 天色已明,雾障散去。她伏在泉眼边的青石上醒来,身下枕着天枢的外披,梦中竟然哭洇了一片。她看了看自己的掌纹──更加清晰了。闭眸运气,已有灵力流转。 天枢澹道:“那只妖兽已被我斩杀,内丹喂给你了。或是造化缘故,你已突破筑基。” 不过是合欢的造化罢了。她并不点破,打量天枢。 他身后微有法光,看起来更加俊美轻逸,仙骨犹现。 天枢道:“我已结成元婴。或许是你──” “炉鼎的缘故?”病心恹恹道,“恭喜小师叔。” 天枢看不透她,却将她打横抱起来:“我没将你当作炉鼎。既是要了你,自会一直护着你。”他微微一哂,眉目疏朗,“走吧,带你复仇。烧了你那仇人的家,打他,屠他满门。” 烧了九重天,屠灵修仙神满门。听起来就让她喜欢。病心心中沉郁轻了几分,勾住他的脖颈:“小师叔不御剑吗?” “毕竟私自下山。大白天被万剑山看到,应付麻烦。” “小师叔是怕他们说我们两私奔了吧,师父定会气坏的。” “你师父如今也别想把你带回去。” “我们去哪儿?” “理城,拿一样东西。” “理城有什么好吃的吗?” “烤酥酪。” “甜的咸的?” “甜的……” “那甜辣烫是甜的咸的?” “辣的……” …… 瑶池 扶南国气候适宜,理城极其热闹,往来酒肆、商铺中游人如织,在纷飞的落英下往来熙攘。 理城盛产鲛纱、琉璃,民风开化,是扶南重镇。沿路各色吃食叫卖令病心目不暇接,此时正左手一串糖果子右手一个钵米糕,跟着天枢乱逛。 天在城中心临风街的云起客栈定了间厢房,又吩咐小二送了两套轻薄的衣衫来。 “小师叔要去什么地方,怎的还要换衣裳?”病心舔了舔手指,上面还沾着些糖果子的碎糖粒儿。 天枢将她抱起来,挪到床榻之上,又将五内四周封上避听符:“理城城外有一勾栏花舫,名为小瑶池,也走动些私下灵宝生意。我听得消息,今晚那小瑶池的拍卖之物中有一件定风珠。”他伸手揩去病心嘴角的糖沫,有些宠溺的意味,“要去北漠州,咱们就要从海上走。除了你师父那天袖岛卷可以化作舟行之外,还需定风珠以保旅途安平。” 病心盈盈笑意:“海上有什么不太平的?” “闻说横跨海上有一巨大漩涡,妖祟云集。”天枢言语之间颇有担忧,声音却是带笑的,让人很安心,“闻说是许久之前欲海上神姬发怒之时曾将一柄金蛇神鞭遗落入海,因此海中灵气万年未灭,渐成妖异巢穴。” “有这回事吗?”病心不记得了。 “传说之事以讹传讹,天上的欲海、九重天,又没有人真的见过。”天枢轻笑,“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问那些大能。” 病心活得太久太漫长了。十万年前的事情,她或许忘了。大抵是某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或是丢了什么玩意儿……对了。 说起鞭子,她好似想起来了。 是曾有一柄鞭子,很是趁手。原先司掌雷电的是金光元君,后来仙数殆尽,才由如今的雷霆天君接管。 金光元君原名佩娘,是位飒气的女神君,病心亲自点她做的仙官。她仙术殆尽殒落之时,将自己雷神脊骨遗留而下,奉给病心做了一柄金蛇鞭。长鞭一挥能天地雷霆,二挥万物苏醒,叁挥风云神祇皆听号令。 病心曾很是珍视,从不离身。后来── 后来和麒麟吵了架。 对的,她想起来了,吵了好大一架,原不过因为争执是否要到凡间玩儿这样的小事。 欲海诸神都知道的,四方宇宙拢在一起,也只有酆天子麒麟大人敢和神姬吵架的。麒麟不许她折腾,她偏还闹。他素来强势冰冷,病心一时脾气上来,恼怒之下抽了麒麟一鞭子。那可是上古柱神之力贯在雷神脊骨中的一鞭,断了麒麟五万年造化修为。 镇掌欲海常序,神姬殿前首神,阴司北帝大明王,四方妖兽鬼魅之主──酆天子麒麟,挨了神姬的打。当真是天塌了的大事儿。 整个欲海乱作一团,譬如“麒麟大人失宠了”或“上神姬入魔了”之类传言层出不穷。众人惶惶不可终日,也只有战神陆崖的心情大好。 到底病心是后悔的。便是那一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也好过他不声不吭忍了下来。一时便又下了脸面,好声好气去认了不是,还赔了身子自解衣带的哄,他还不领情。分明已是消瘦苍白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却还冷声冷气地斥责她“神姬无上神通,却由着性子胡闹,实在该罚!” 他生气的时候万鬼战栗,天下妖异皆要发抖。那睥睨天下的威压与一丝不苟的模样,最让她动心。 那事儿闹了好些时候,她丢了鞭子去哄他,四处乱作一团。后来虽是事情的风儿过了,金光元君的雷霆鞭,却是那个时候遗落下凡海的。 未想曾经做的孽,今日要来还。 天枢将病心牵起来,给她一件儿衣裳:“披上,走了。” 那时一件水红色鲛纱的大袖披风,轻盈如羽。病心顺了顺头发,随天枢一路朝着理城外的勾栏花舫而去。 小瑶池趁得上这个名字。湖泊烟波荡漾,入夜华灯初上,一艘足有四层的花舫写歇靠在烟花十里的港岸,此处整条街道香粉如织。沿路有衣着单薄的美艳女子娇声招揽着恩客,亦有清俊男子等待着有缘人。 天枢作一身浪客打扮,很有放狂之态,病心模样明艳,十八容貌,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倒像是个艳婢。 扶南开化,江湖浪客修仙之人,随身领着炉鼎或是床奴并不罕见,因此并无人在意他们。 月上梢头时分,二人行至港口。 一只长船二十余丈,门口两个提灯的小艳奴身着蝉翼的外衫,杏眼樱口,依稀可见内里玲珑稚嫩的身段儿。一开口,声音糯糯地:“请问先生大名。” 天枢负手而立,下颌微扬,似乎极是熟稔:“东玄洲尉迟氏。”说着自袖口露出一块碧色名牌。 那两小艳奴面色极是恭敬,连连行礼:“不知尉迟氏族贵客远来,快快请进。” 尉迟氏?病心眉心微蹙。 先前在师兄谢青屋内翻阅过几本游记书籍,还记得些零星。世间有东玄、西瞑、扶南、北漠四洲,其中尉迟家便是东玄大陆极为知名的修仙氏族,曾出飞升过一位九重天仙官而弥久闻名,尉迟氏也长盛不衰。病心随着天枢一路登入花舫,随手撩开绸缎帷幔,轻声问道:“小师叔入仙门之前,是尉迟氏人?唔……尉迟天枢?可是这个名字?” 天枢并不答她,眉目似有思绪,却不否认:“未入仙门之前,谁都曾有姓氏。”却偏头勾起嘴角,“何必常追过往,我是你师叔便是了,知道了吗?” 既出身于修仙望族,不在东玄的族内修炼,却入了远在扶南理城的万剑门,如今还叛门而走,前去北漠求道。 或许这就与他所说起的“寻仇”有关。 病心见他不愿多说,亦不追问,只笑盈盈地勾着天枢手臂,沿着回廊同他往船心而去。 正挑过一片帷幔,忽见一个身影踉跄闯来。定睛一看,是一身着靛蓝长袍的年青男子,一身花香酒气,将病心撞得一歪。 那男子眼前一片轻薄水红,见是个极美艳的女子,明眸善睐,朱唇皓齿,浑身说不出的勾人香气。他只当是花舫上侍奉人的艳奴娼妓,伸手便要牵:“小娘子哪里去,来喝一杯可好?” 他话音未落,只见天枢拂袖一挥。元婴修士袖中一道剑气微泛银光,凌厉万般。只见那轻浮男子被击得掀飞而去,口血迸溅,脚下武靴捈着花舫甲板一路后退,直直往船弦之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靛青长袍的登徒浪子背后一片墨雾卷起,竟不知何处来的一股力量与天枢的剑气相接。刹那之间,整个小瑶池百亩湖泊荡起一层微鸣的水浪。水声嗡鸣,不过短短一息,天枢的剑气竟被抵挡消散于虚空之中,余震犹在。 那轻浮男子腹背受力,浑身脱力,跪在栏杆一旁,呕血不止。 而墨雾散去,只见男子背后有七八个身着同色长袍的人,簇拥着一个黑发黑氅、身材高大修长的青年男子。 麒麟 那黑氅男子目光冷峻,刀劈斧砍般无可挑剔的侧颜。但见得他鬓角锋利,一双薄唇,皮肤却是接近病态的白皙。一双狭长的黑眸微挑,眼下一颗极其微妙的黑痣,把整个人的威严冷漠模糊了两分,却显出一丝摄人心魄的深邃来。 他俊美得有些阴鸷却神圣,让人不敢逼视。 病心盯着男人眼下的那颗痣,只觉得浑身血流都凝固般震惊。 天枢以为她受了惊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看向那群人的方向。 黑氅男子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地上呕血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天枢,澹道:“道友受惊了。鄙人管教弟子不严,定当严惩不贷。” 那吐血男子听得此言,浑身一震,也顾不得身子,只伏在黑氅男人靴旁砰砰磕头:“师尊恕罪!是我饮了酒一时荒唐犯下大错,求师尊饶命!师尊饶命……” 一旁又有一位紫衣女子贴身而上,柔声相劝:“麒麟师兄,小六到底没碰着那女子,就算了罢!” 病心微一晃神,神色清明,抬起头来。 二人目光相接。 是他。 一定是他! 把这乾坤斗转天地寻遍,再没有人有那样的眼睛! 叁十年前那日,他散尽浑身麒麟之血,祭不以计数饿鬼怨灵,在坍塌的欲海之中护她明明灭灭的最后一盏神灯。麒麟踏鬼天地异象,九重天黑云笼罩,人间山火降下如同炼狱。便是长生君也阻挠不得! 分明是──分明是那时少司剑趁他血脉残褪,精疲力竭之时,趁乱将他一剑钉在了殿前封神柱上,捅了个对穿! 他全身心皆在保护病心神识,分心不得。骤然元神被斩,褪作麒麟之形,肉身散成齑粉,消弭在虚空之中,魂飞魄散! 病心遥看那黑氅男人一眼,心头一股莫名情愫汹涌而上,在丹田中翻腾不息。肉身之躯难以承受,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天枢连忙将她扶住。 病心脑中一片冗杂的黑──他没死。 紫衣女子惊了一跳,扬声:“我楼中弟子虽有唐突,也已认错。分明没碰着你,你作这要死要活的模样给谁看?” 病心并不理她,推开天枢的手,向前两步,看向黑氅男人的眼睛:“那一剑,还疼吗?” 天枢扶着她的手一空,掌心温软稍纵即逝,看着病心一往无前的纤弱背影,略是错愕。 她好像,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任何人。 紫衣女子嗔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司星楼可不是什么杂鱼都能攀扯的,你面前的可是京都第一密修,扶南最年轻的分神期修士。” 黑氅男子对向病心的眸子,似露出一丝困惑,转瞬便被带着威压的冷漠替代:“阮阮,不得无礼。”他微微侧首,“在下京都司星楼代掌门麒麟。楼中弟子多有得罪,必会严惩。阁下是?” ……他不记得她了。 他不记得她了?他当年以杀入道,率酆都八部夜叉,千万鬼众向她效忠吻她裙摆的时候,他为她统摄欲海事务司掌债孽的时候,他义正严辞禁戒教训她的时候,跟她日夜缠绵,抵死纠缠色授魂与的时候……他都不记得了! 他从不亲昵地喊别的的女人的名字,便是风情万种的九尾青丘向他拜觐,他也不过颔首疏离答一句:“女君请起。” 如今,他叫别的女人阮阮,却忘了他动情的时候一遍遍喊她名讳的时候! 愤怒褪去,是当头棒喝的失落。 病心只觉心口空落落的,好像什么角落空了一般,眼眶止不住的发酸。 却觉得手上微微一暖。 是天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笑得孟浪而慵懒,却很有力。他说:“莫怕。”随后朝着前方数人,他扬声答道,“东玄洲尉迟世家,九代宗主──尉迟天枢。” 他说这话时,身形昂藏而肩背宽阔。关于他的脾性与姿态,一下都有些模糊的答案。 麒麟拱手。 天枢回礼:“司星楼如何处置弟子,与我无关,他吃我一道剑气,也算咎由自取。只希望麒麟掌门言出必行。” “自然。” 天枢并不纠缠,牵起病心离开,小小软软的手,竟冷得厉害。 病心跟着天枢一路往花舫中央的花厅而去,心里闷得生疼。 “杀了他?”天枢擦拭她嘴角血迹,将她带入宽敞花厅东南角的一间遮着薄纱帷幔的厢房,笑着问道。 此处景致绝佳,可以看到花厅中样的绯红台阶上曼妙舞蹈的娼女,还可以纵览整个厅堂。 整个花厅十分宽敞,装潢精致,墙上绘着极其艳丽的阴阳合和十八式壁画,淫靡之处运笔细致、纤毫毕现。画舫之中往来人声鼎沸,目之所及叁面皆有十数间半遮蔽的小厢房可以看到中央的花池舞台。另又设有散座近百,俨然声色犬马的好来处,比只那些红楼勾栏不遑多让。 目之所及,薄纱帷幔之后的厢房内宾客满座,多有修道之人、富豪商绅或是贵胄男子,搂着衣衫单薄的艳奴随处调笑,亦有俊俏南官噙笑陪伴着女客。 病心回过神来,对上天枢笑意未至眼底的眼睛:“杀谁?” “那登徒子。”天枢牵她坐下,就着她嘴喂她一盏茶水。 病心摇头:“不是那事儿。” “你认识那司星楼的代掌门?为何不曾听你说起过。” “小师叔什么时候是尉迟世家的宗主,也不曾与我说起过。” 天枢苦笑,歪身靠在案上:“此事说来话长。” 尉迟世家百年氏族人丁兴旺,人多了就有龃龉,也有猜忌与贪婪。 人人心中,都有病心的种子。 尉迟世家传承至今,分家众多,天枢这一脉虽是宗族,却因其母柔弱,其父仙途陨落,只剩下他一个人。虽嘴上称的宗主,但尉迟世家的掌权人却是他的叔伯。人一旦尝过大权在握的感觉,哪里又舍得放下。 天枢自幼锦衣玉食,却在修道之路上屡难精进。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知族中贵重心法皆被叔伯把持,当年父亲陨落之难也颇有蹊跷。势单力薄之下,天枢求助无门,一怒前往扶南万剑山,另寻修道关窍。 万剑山自诩正宗名门,却门规森严腐朽,桎梏繁多。任凭他天赋异禀,却距离叔伯的造化仍有天堑。 恰在这时,偏族中传来叔父已突破至合体期的消息,又听闻母亲在族中颇受摧磨已然病逝。 人心难测,只有真切的力量才能够令人臣服。本还在犹疑之时,病心言辞蛊惑,天枢索性抛却陈年,前往北漠寻求玄修之法。若能日新月异的获取力量,那灵修玄修本无分别。 病心撑着额头,听得大概,一边看着舞台之上轻歌曼舞的美人们,一边答道:“按小师叔这意思,追寻仙道不为仙寿恒昌,只为一时快意。”她轻笑一声,“也很爽快。” 天枢略是沉吟,正要说什么。 却见远处舞台尽头走来一个衣衫放浪的男子,朗道:“各位贵客光临,小瑶池蓬荜生辉。拍卖会正式开始,还请各位贵客赏脸。” 拍卖(配H,用淫穴炼丹) 拍卖开始。举目远眺,可以见各处帷幔之后鱼贯而入各色锦衣华服的客人。 病心轻轻挑眉,依靠在厢房帷幔后的软垫上,目光落在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麒麟身上。麒麟一行人的厢房在病心正对处,隔着轻薄的帷幔依稀可见人影修长墨黑,遥遥距离着十尺之远。 远处麒麟看着桌案,她看着麒麟,天枢看着她。 便有个衣衫轻薄的艳奴撩起帷幔躬身进来,奉上一卷小册,低声向天枢道:“贵客,这是今晚拍卖奇物的名册。” 天枢接过,问道:“定风珠是第几个?” 艳奴乖巧答道:“第叁个。” 天枢颔首,拨了拨手:“下去吧。” 帷幔落下,病心贴过身来,依在天枢肩头懒懒翻看那卷册子。 小册子极是精致,拢共有七页。指尖儿挑开第一页,病心好奇:“这第一个叫──春水花壶,不知是什么物事?” 刚且问他,便见远处台上几名男子抬着一只巨大箱子上来。那箱笼被一把铜匙打开,里头竟是个浅眠妙龄少女。 那名狂浪男子,自称唤“谜郎”,捏起少女的下颌,徐徐对众厢房及客人道:“这第一件宝物,正是诸位所见。” 细看那少女肌肤赛雪,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隐约可见绯色衣裙之下隐隐绰绰可见得一条雪白的尾巴。 “诸位请看,此春水花壶便是这罕见名器,春水不断、延绵不绝。”谜郎拍了拍少女仅着红纱裙裾的腰臀,少女竟轻轻嗔唤一声,乖巧翻身抬了起来不断扭动着腰肢。谜郎拂袖掀开少女裙摆,洁白无瑕的双腿未着襦裤,女子粉红的私处贴着一张符箓,依稀可见符箓早已湿透,缝隙之中淫液涟涟。更香艳是,少女尾椎骨处居然有一条雪白的兽尾。 四座惊叹不已。 病心啧道:“是只小白狐?” “不似修为化形。”天枢像是见惯稀奇,淡淡应她。 台上那谜郎一一解惑:“诸位莫急。此妖兽误食丹果,才得人身,原是山野狐兽,性淫至极。”他从旁人手上取过一把东珠,“此穴乃事罕见淫器,春水源源不绝,又有丹果灵力造化,淫液有令器物焕发新生之效。”说着一掌拍在少女贴着符箓的蜜穴之上。 “啊……骚狐好爽……”少女并非是人,更无人的羞耻道德之心,不断扭送着香臀,将湿漉漉的身下展示给台下诸人观看,“好痒……” 少女的吟叫回荡在花舫之内,众人皆有些骚动。 病心眸光看向麒麟,他依旧冷着那张她喜欢的脸。 谜郎并指揭下湿润的符箓,露出少女粉红的穴缝:“各位瞧好。”说着,竟将手中东珠一颗一颗推入少女的蜜穴之内。那嫩穴湿软娇软,东珠甫一抵入便挤出许多粘腻的淫液来。 那少女十分受用,白尾轻搔,口中呓语不断:“啊啊……嗯……骚狐的浪穴好舒服,嗯啊……肉儿好欢喜……还要……” 雪白的狐尾搔弄在少女淫靡的腿心儿,谜郎指腹缓缓探入,寸寸吞吐。暖橘的烛光照得纤毫毕现,涟涟的汁液不断反射出光彩。那唤谜郎的男子渐转手腕儿,随着女子扭动的臀缝捻挑勾弄,逗得少女不断吟哦。他动作轻巧老练、很是熟稔。 五息之后,只见得少女双腿微蹬,身下喷溅出水渍淋漓。竟是去了。 谜郎这才将女子身下的东珠勾出,展示给看客鉴赏:“诸位请看,经这花壶浸泡,这些东珠熠熠生辉,再非凡品。” 满座啧啧称奇。 谜郎又唤人寻玉如意来:“此妖女宝穴除去有此妙用,更兼炼器的妙处。”说着,接过仆役递上的儿臂般长的如意,“请看──” 便见那谜郎毫不怜香惜玉,狠狠将儿臂粗的玉如意直直贯入少女身下。那少女不禁高声哦淫求饶:“好凉啊,主人干死骚狐了!骚狐的贱穴被插涨了!”虽如此喊着,却见她小手不断伸探,偏把那潮湿泥泞的嫩穴掰开来露出淫肉,扭动着给座下看客们观赏。 座下又是一阵耸动。 妖修好淫,又有好皮囊,果然秀色可餐。至于那所谓能有炼器之用的名器,究竟几分灵气,谁也说不清楚。若是狐族青丘女君在此,见这小雌狐被人类修士买卖调教,定会十分不满。照青丘的说法儿,无论妖修、魔修、灵器,与人并无高低,谁不比谁高贵。但行快乐之事,何分叁六九等。 病心撑着下颌收回眼神,朝着对面红帐厢房睇去。 对面厢房诸人都聚精会神盯着台上的声色犬马,修士们口中却说着“理城世风日下,成何体统!”抑或“咱们京都,绝无此等秽乱之事!”云云。果真道貌岸然,假作正经。 便又看向人群中央簇拥着的麒麟。重纱帷幕遮蔽之下看不真切,依稀得见他似心不在此,垂眸正看着衣袍上一枚犀扣。却见他玄黑大氅一侧,一只娇嫩柔荑缓缓附上他臂弯,那紫色衣衫名叫阮阮的女子不着痕迹的贴上麒麟身畔,面色如春水桃花般绯红,极其羞怯地附耳说着什么。 麒麟声色未动,轻轻摆首,似从唇语上看答了两字:“不必。” 那阮阮似有些懊恼,却贴得更近一些,交领褥衣之下一对酥胸呼之欲出,轻巧挤在氅绒之间。 麒麟似并不在意,朝另一侧偏首,却刚巧对上病心的眼睛。他目光沉静,俨然已经发现病心在远处观察他。 两人目光相接,仿佛经年熟稔,难以转开。 病心看着他,看着他身边的女人,心中占有之欲倾翻。她五内贪妄弥散,心中恶念顿生,嘴角轻勾,锁住麒麟的眼睛,一只手却探向天枢:“小师叔……” 天枢心中有事,甫被唤到,扬眉温声应她:“如何。” 病心玉葱般的指尖解开云般轻薄的外衣,露出蝴蝶般精致的肩胛。 天枢不解此意,欲拿衣衫去遮。 病心却背着天枢轻轻伏在桌案之上。她剪水般的眼眸远远直视着麒麟,她知道他在看。她腰肢轻摆,低声蛊惑,却可读出唇语般清晰,香舌抵弄着贝齿:“操我。” 勾引(H,抱起来插到最深) 病心的味道是甘之如饴销魂蚀骨的味道。 天枢忘不了。 她太要命了。她如看台之上令人调教的狐妖一般伏着身体,骤然说出毫不遮掩的求欢引诱的话语。 他少时读《乾坤万神书》上记载,宇宙初诞叁古神,有宰世间一切心动之神。她是世界虚空,是万物色像。是善人恶人的因果,是善法恶法的本源。她是天堂地狱的主判,是大海须弥的归宿。是邪心海水、烦恼波浪、恶害毒龙、虚妄鬼神、佛母明妃。是世上一切贪嗔痴妄的祸源与解救。是唯一的业。 若那神灵真有法身,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天枢浑身发热,伸手掠过病心温热而细腻的脊背,感受到她呼吸之间轻微的起伏与暗香。 那绸缎一般的妖娆弧度,没人能够拒绝。 衣香鬓影的花舫之中,看台之上淫色正至巅峰。周围之人皆眼馋着人群中央的欢愉,而帷幔之后的,却更勾人。 他欺身上来。 病心轻嗯一声,可以感觉到灼热的吐息在耳畔烧。 天枢收敛笑意,低声问:“要怎么操你?” 病心远远看着对面厢房中麒麟的身影,暧昧的红后颀修挺拔的身影。 她知道,他在看。她被欺压在桌案之上,酒水散落污了罗裙,青丝如云般铺开。她看着他的眼眸,以目光描摹着他眼下的那颗痣,说得缓慢低哑,唇齿缓慢厮磨:“用又热又硬的阳身,操我的穴。也把我的身子,操得跟那狐妖女子一般动情泄身。也要做小师叔的春、水、花、壶。” 若是原来的麒麟,定会一眼识破她恶意满满的勾引。他定会冷着脸斥责她,会谨劝她莫要恃美行凶,玩弄人心之欲。他定会奉给她厚厚一迭欲海的仙碟公务,要她履行古神的指责执掌要务,要她做一整天正经事。 然后再和她做一整天。 病心可以感觉到背后天枢贴上来的滚烫,沿着穴缝摩挲。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拇指摸索着她的唇瓣,极其怜惜的探入口中。她甚至能感觉到天枢在吻她的头发,情欲喑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此处人多眼杂,便那么耐不住?” 她斜斜睨着眼眸,望向对面红纱之后的男子修长身影。麒麟的陌生与无动于衷让她恼。柔软的小舌细细舔舐着天枢的指腹,一口湿软含住,就像是那销魂蜜穴含住他的分身一般淫靡。 病心越是恼,却笑起来。她仿着看台上狐妖少女模样,乖巧掰开身下的穴缝,露出嫣红粉嫩的肉穴:“没人看得见,只有小师叔能看见。只有小师叔能操我。” 天枢缓缓抬身,可以看见她雪白臀肉间双手留着寸长的指甲,掰开销魂之处。目之所及花蒂与肉唇之中的淫穴纤毫毕现,轻微翕合着宛如邀请。 他略一叹息,将她一只手腕紧紧桎梏,猛然一贯入底。 “啊啊啊!”病心轻轻扬起下颌,嘴角流下一缕令人春心荡漾的津液,“唔啊……” 那样直径的开门见山是猛烈而不讲道理的,与缓慢温柔的厮磨不同,会令人的心跳鼓动如雷。病心喜欢所有情爱的方式,斯文的旋转研磨、霸道的抽插顶弄,她都喜欢。她看不见背后天枢的表情,却能从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热烈与血脉贲张。她甚至能感受到粗壮阳身上因饱胀而鼓起细微的筋脉,在贯入时摩擦在穴腔内的酥软。 天枢亦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分明衣衫俱在,却只有自己能看见她不知羞耻的穴唇正吞吐着阳物,湿滑潮热美妙无比。他挺直腰脊,一下一下重重入在里面,目之所及却能远眺到看台之上那谜郎手持玉如意,也是这样又狠又重的操弄着那小狐妖。那小狐妖放浪嗜淫,被一柄玉如意干得眼角带泪,满口浪叫着“骚狐穴儿给干坏了、要喷淫水了、主人快操人家的骚芯呀”此类艳词,回荡在整个花舫。 天枢收回眼神,看回身下千娇百媚的少女,被干得鬓乱钗散,臀肉不住耸动如雪浪般诱人。经不住心下欲火高炽,扬手拍打在她臀瓣之上,留下浅浅红痕。 病心嗔吟一声,软软求饶:“骚穴儿给干坏了──” 她学那淫妖说话! 病心腰肢轻摆,表情狡黠而淫靡,声音几与看台上狐妖的浪叫迭在一起:“主人快操人家的骚芯呀……骚狐的小穴每天都想被主人塞满,骚狐的淫水流得满身都是。骚狐是主人的花壶,给主人插──” 天枢呼吸微微乱。他明知道她是故意作妖使坏,可却无法自拔。他此刻只想把她操饱,把这紧致又湿润的蜜穴操软,把里面的淫肉都操肿起来。他猛然捏住她的下颌,别过她的脸来,身下入得更深几分。 她的脸美艳无匹,带着情欲的潮红。他看向她的眸子──她在看对面。 她分明在与他欢好,却在看着旁人。天枢心中骤然一愠,顺着病心所看的方向望去,对面的红帐里面,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男人颀身而立的身影。 她是否挨着自己的操弄,却想象着对面那人的模样? 猜测袭上心头,占有欲立时占有了理智。天枢取下案上一张红绸,覆在病心眼前,在她脑后拴紧遮住她的眼睛。 “小师叔……”病心骤然被遮住双眼,陷入一片暧昧的红色。 天枢忽双手勾在病心腿弯里,将她立身抱起,双腿打开。 那是一个极羞耻的姿势。病心身上衣裳完好,偏偏被天枢自背后抱在怀中,蒙住双眼,双腿之间花穴全然露出,朝向厢房帷幔。 此时花舫所有人皆背看台上春宫吸引着眼神,无人注意这处帷幔之后春情更甚。可是此时,倘若对面厢房的麒麟仔细隔帘观望,便可以看见病心身下娇穴含着天枢阳物不断吮吸的浪荡模样。 天枢不许她看麒麟。他肆无忌惮地宣示着享用的主权,站身而立,叁浅一深地操弄着怀中之人。 对面厢房帷幔之后的男子身影似乎未动,天枢并不知道他是否看见。可他更希望麒麟看见,看看病心挨操时勾魂摄魄的模样,都属于他。 而天枢没有注意到的是,怀中被蒙上眼睛轻声娇嗔的少女,嘴角却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 小说+影视在线:『po18mobi』 花壶(H,玩儿你自己的花核) “小声些。”天枢附在病心耳畔轻斥,声音因欲望而低哑,身下却贯得更深,“非要整个花舫的男人都看到你这模样?” 病心身轻如欲海的一叶舟,随着天枢的顶弄起伏着雪般的胸脯,发出哀哀的乞饶:“好深,好热……受不住了……”那台上的妖狐正喊着主人饶命,她也拿来激他,“主人饶命……主人的大肉棒子罚骚穴罢……” 天枢听不得她这样发浪的淫词,脊背愈发热起来,呼吸粗重,陪她发疯:“骚东西,玩儿你自己的花核,揉它、拈弄它。” 病心双腿大开,被插得发软的蜜穴水流不止,挺翘的花蒂被淫液洇得发亮。 她知道他在看,他必然在看。 柔荑覆上穴缝,摸索着男人粗壮的物事在唇肉间进出,渐渐攀上战栗的花核。 穴内被填得饱胀,花核甫被抚摸便情不自禁的绞缩着内里的肉身。天枢被她那一阵致命的吮动吸得差点缴械,只咬住她的耳垂:“放松些,吸这么紧做什么!” 病心双眸陷在红浪之中,指尖勾起粘在阳物上的液体,浅起一痕银丝:“小师叔入得太深……嗯、啊……自然是又顶又涨……”那玉般洁白的指腹动情地揉捏花核,不断欺压着绯红的蒂首,快意随着指尖与身下的力度不断攀升。他冲撞得猛烈,似炫耀一件得意的爱物般在她身内左挑右旋,“……小师叔……顶至软肉了!”病心却是娇呼一声,小腿微蹬泄了许多水渍。 他只觉铃口压在某处浪肉之上,异常受用,似随着摩擦便有淅淅沥沥的淫液顺着臀缝往下滴落,流在厢房的地衣上洇成一小滩水渍。 她高潮的样子极美,雪白的皮肤如四五月熟透的樱桃般泛着剔透的红,贝齿单纯指尖溢出心痒的娇喘。 若妍态至极,却远远不止这些。天枢内运灵气,呼吸渐稳,便将她再按在桌案之上,抵着哪处酥软的浪肉疯狂抵弄。 “啊啊啊啊……”尚在泄身之中的小穴哪里受得住这样故意的研磨,病心脑中似有烟火炸开般的快意,只能凭着他毫不留情的玩弄吐出不成词句的呓语,“啊啊……别……还在、还在流水呢……唔唔啊啊啊……” 天枢却是发了狠,将她一张蒙着双眼却因高潮而绯红的脸颊抬起下颌,朝向对面厢房的红帷幔,不断抽送着身下水淋淋的妙处,渐有淫靡的水声。娇嫩的花蕊难抵着般抵死纠缠的操干,唇缝都被操得嫣红微肿,不断渗出的情液溢出却更显淫靡。 她贝齿轻咬着唇瓣,丹口因致命的欢娱而微张,尤可见里头湿软的香舌,不知什么样甘之如饴的美味。嘴角津液缓缓落在胸口,浸湿了轻薄的衣裳贴在胸口之上,依稀可见内里挺翘的乳首,是鲜艳的朱红。 “怎么?”他察觉她异样美艳的情态,捏着下颌的拇指塞入柔软的檀口,“如此发情,是在浪给谁看?” 病心轻咬一下口中男人的指腹,“浪给小师叔……给主人看……” 唇口柔软地轻张,舌尖顶在天堂。她说“主人”二字的时候是浑然不知的纯真无邪与淫乱,就像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却媚骨天成般的撩人。 天枢心口一炽,拂袖推开几案,将她欺在酒污的地毯之上。那居高之姿令急切的占有欲有得一个合适的宣告,就像是操弄一只雌兽般入她! 病心身子被压得极低,肉臀被高高抬起。他粗粝却修长的手指掰开娇嫩的臀缝,欣赏着不断吞吐着阳物的蜜穴,呼吸愈发急促而沉重:“乖,师叔疼你。” “唔……”她技巧极佳,配合着他的抽送不断抬送着身下,句句诛他道心:“呜呜……要小师叔疼……要小师叔射淫穴儿,要小师叔烫烫的精水……” 他鼠蹊小腹酸热不堪,被她的情话催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自然也疼她,舍不得作践她。只狠命在她深处送至最深,倏觉胞宫熨贴滚热的温度,如浪潮般吸裹簇拥着吮动。她被击中要命之处,摆着头哭道:“到了……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抽出阳身,抵在她蛇般的腰间泄了一片污浊。 那阳物足足抖了叁四下,天枢才觉身上热气消褪。他伸手探了探病心额头,是余韵的潮热。 病心尚伏在地衣上失神,微微昏眩之中,只觉天枢将她抱了起来,似在整理她的衣衫。 “小师叔……”她勾住天枢的脖子,软软伏在他脖颈之间,微微眯起眼眸,朝着对面厢房看去。 麒麟的身形已不在帷幔之后,似乎被众人簇拥进厢房深处,如今已经看不见了。 她忽有些失落。 “怎么。”天枢系好她的衣裙,顺了顺她微微有些凌乱的乌发。 病心收回眼眸,望向看台之上:“那小狐妖被人买走了吗?” 天枢漫不经心答道:“叁百个上等灵石,买走了。” 病心回头看天枢。 他形如玉山倾颓,手上端着一盏绿酒,好似和这花舫花堂交相呼应的慵懒肆意。 “罢了罢了……”病心灰心丧气地嘟囔了一句。 正且说着,便见那台上的谜郎奉上了一只金色宝匣,朗声说道:“诸位客官,接下来拍卖的物事便是一枚极为罕见的定风珠。”说着,谜郎打开宝匣,露出里面一枚葡萄大小的紫色珠玉,“此珠祭出,可以定风波浪潮,保一方海域安平。起拍价一百个上等灵石。” 便听座下有人喊道:“一百五十个!” 又有人喊道:“一百八十个!” 天枢抬了抬手,冲台上道:“两百。” 却有人接道:“两百五十!” 天枢并不退让,朗声:“叁百。” 病心不知这所谓上等灵石灵石到底价值几何,只想着这么些东西,换个如花似玉的小狐妖该多好,怎么拿去换那定风珠。愈发想来,都怪自己当年坏脾气,丢了金光元君的雷霆鞭,才在人间海上造了妖域。若没有妖域,便可用这灵石去换那小狐妖了。 那小狐妖乖巧可爱,让她去逗逗清正如天虚子或淳直如谢青那样的男人,不知道该多有意思…… 正如此想着,却见对面厢房红色帷幔被两个艳奴用银制的撑勾挑开,挂上了一盏红艳艳的灯。 便听其中一个艳奴大声呼道:“司星楼代掌门麒麟,点天灯──” 四下闻得此声,皆发出啧啧惊奇之叹——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天灯 所谓点天灯,便是对这物事势在必得了。扶南风俗,无论何人,天灯一点,不管他人叫价如何,皆添一百上等灵石。 天枢子见对面点了天灯,面色微诧。 病心枕着脑袋,懒懒散散的望了一眼对面厢房:“意思是,无论叫什么价,司星楼他们都要加一百灵石?” 天枢子颔首,略是黯然:“自然,司星楼乃京都豪门,想来他们势众,这定风珠或许拿不到了。” “哦……”病心一手撩开一截儿帷幔,朝外道,“五百上等灵石──” 对面艳奴回禀:“麒麟代掌门六百──” “七百──”病心笑嘻嘻又答了一句。 对面回道:“八百──” 天枢急急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道:“别闹,师叔可没有九百上等灵石。” 病心狡黠笑着,一双明眸朝着对面探看:“既然咱们拿不到,也别让他们占了便宜。什么司星楼,当真给他们脸面。”她冲外头又大声道,“一千两百一十四!” 对面那报数的艳奴显然一愣,少顷才回道:“……一千叁百一十四……” “不要啦!”病心伸手拉回帷幔,冲天枢粲然一笑,“让给他们。” 天枢略是怔忪:“此物难得,若要渡海必不可缺。” “小师叔既然要远去北漠寻玄修入道,那咱们以后便是他人眼中的邪修了。既做邪修,便要有邪修的做派。”病心掩了掩衣襟,“这司星阁浩浩荡荡一行人自京都来到理城,自然有下榻之处。今夜拍卖结束,想必会去驿站休憩,不如趁夜去借那宝珠过来,来日事成再还他即可。” 天枢见她将偷窃说得振振有词,颇觉好笑,嘴角微勾:“那代掌门可是分神期修士,师叔昨日方才炼成元婴……”说着他停顿两息,自觉浑身灵力充沛,只感叹病心天生异体。 她果然是罕见的炉鼎,欢好两次便令修为突飞猛进,不知到底是何等双修密法。天枢面色微沉,心道邪修之道果然是蹊跷捷径。 “既然是偷,哪里需得打照面。何况……”病心抬手,手上是天枢赠她那一枚隐法戒,在灯烛下熠熠生辉,“还有此物呢。” 二人在理城盘桓了几日。 七月初七,流火之季,天枢自理城城内驿站处打听到,司星楼一行人下榻在城中北街最豪华宽广的甘棠园。二人略作乔装,于暮日十分,作旅客来到甘棠园外。 甘棠园并非寻常客栈以层层厢房以供旅客住店,而是拥有极广的占地与庭院。甘棠园只租住给四海修士,因各地世家恩怨繁多,则将园林划分成一处处院落提供住宿,每处庭院间隔数丈,更适宜修士们旅居。 甫一进入门庭,则可见此处花植繁茂,牌匾之下有一钱柜,一年轻伙计提了纸笔迎上前来:“二位修士,旅居住宿?” 天枢颔首:“正是。” “不知何方世家门派,如今什么造化?”说着,那伙计便记录起来。 天枢涎眉笑笑,揽过病心:“散修,元婴。这位是我道侣。” 那伙计眸中微亮,颇是殷勤:“竟然是元婴期的真人,失敬失敬。您能来咱们甘棠园,实在蓬荜生辉。如今正有一处安逸僻静的院落,名为青庭,叁十丈见方且设施齐全。不知二位可还满意?” “自然。”天枢颔首,递给病心一个眼神,“还请带路。” 病心戴着幕篱,冲那伙计娇怯怯施了个礼,脚下一歪竟把人撞得一个趔趄,纸笔落了一地。 “心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天枢微愠,连忙躬身将纸笔捡起来,抖了抖尘土,冲那伙计道,“小哥儿莫要见怪。” 病心连连赔礼:“是我笨手笨脚,还请恕罪。” 那小伙计连忙摆手,接过纸笔:“无碍无碍,二位请随我来。”说着领着二人进入甘棠园中。 病心偏过头来,低声问:“小师叔,看见了吗?” 天枢微不可察的颔首:“你师叔过目不忘,司星楼的人在他纸上记着,住在绯庭。” 二人心怀鬼胎,面上却拘着笑意,随着店伙计引路一路看探,记住了甘棠园分布,才住进了青庭。 甘棠园拢共二十个庭院,据路上木牌指示所见,青庭离绯庭东南相隔,约有半盏茶的脚程。二人入住青庭换好暗色衣衫,待天色黑尽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天枢小心关上门拴,仔细打量。甘棠园接待各路修士,为避免纠纷争执,四处皆种下了有异香的佛陀花。此花香所在之处,无法使用灵气,旅住在甘棠园中的修士们与寻常人无异,自然也避免了许多打架斗殴动辄墙毁路崩的场面。 这在扶南国是很常见的。 既然都无法使用灵气,那他麒麟分神期又有何妨。 天枢仔细想来,当时虽有下山之念,尚在犹疑,也是病心挑唆才毅然决定。如今要去偷取定风珠,也算是冒险行事,偏被她说得条条有理。投身玄修虽是禁忌,却无法抵挡此等突飞猛进的造化进益……她就像是西瞑国那些舶来天书中记载的,引诱人们偷苹果的蛇。 她循循善诱,并不强迫,只给选择。她既纯却欲的外表之下,恐怕并非那么纯粹。而她的心思,也极难揣测。听闻天虚子也是将她捡来的,莫不是什么夺舍的邪修或是妖女邪魔? 天枢思及此处,回头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背后戴着幕篱的病心。 帷幕遮着她的脸颊,她似在咕咕叽叽念叨的什么。 天枢心下微怔,屏住呼吸,回身小心回身挑起她的面纱── ……她在幕篱下啃着一只鸡腿,发出咕咕叽叽的声响。见天枢看她,她抬起小鹿般清澈明亮的眸子,嘴里东西还未咽完:“小西嘘(小师叔)?” 天枢嘴角微勾了勾,漠然放下帘子。 ──定是自己想多了。 师侄无助少女,纯真懵懂不能自理,如此娇弱烂漫,岂会是妖女之流。 不可能。 如此思来,更生两分怜惜,唤她:“走了,仔细脚下。”